這一夜,除了霍之柔睡得香甜之外,霍家上下誰都睡不安穩(wěn)。
翌日,霍之柔起床之后,春曉一邊服侍著她梳洗打扮,一邊含笑地說道:“小姐,聽說昨夜西跨院一夜通明,似乎一夜都未安寢?!?/p>
打哈欠的霍之柔聽到春曉的話語,動作一頓,隨后懶洋洋的聲音說道:“我爹昨晚沒去西跨院?”
春曉聽到霍之柔的話語,回道:“聽說本來想去的,您派了兩個嬤嬤在西跨院守著,老爺一出現(xiàn),兩個嬤嬤就把您的話轉(zhuǎn)告老爺,最后老爺氣呼呼地離府?!?/p>
霍之柔嘲諷一笑,還真如她所料的一樣,此時的洛興為還沒有打算動她。
“派人去告訴蔣姨娘,一般豪門貴族,每天早上妾室都會給主母請安問禮,雖然如今霍家的嫡夫人不在了,但是如果蔣姨娘有誠心做霍家的姨娘的話,是不是每天都應(yīng)該給我娘的牌位行妾禮,當(dāng)然,如今蔣姨娘因為懷有身子,不方便,我也不勉強(qiáng)?!被糁嵫劾锫冻鰤男?,她不能整死蔣谷秋,但是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春曉聽到霍之柔的話語,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朝著霍之柔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小姐,您真厲害,奴婢立刻就去轉(zhuǎn)告蔣姨娘。”
霍之柔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要親自去做這件事,立刻將她拉住,沒好氣地說道:“用得著你去嗎?派別的丫鬟過去便可!”
“是!”春曉點點頭,下去交待。
春曉離去之后,別的丫鬟接手妝扮霍之柔。霍之柔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眸深沉,她的手段還算輕了,想到自己的娘親竟然被父親蒙騙了那么多年,心里以為父親對她情比金堅,卻沒有想到,竟然在外已經(jīng)有了外室,還有了一對兒女。不僅僅是她的娘親被騙,連她都深受蒙蔽,她的娘親死后,這位“仁父”不僅僅一次又一次地騙她將“霍宅”改成“洛宅”,儼然就忘記了他的身份!
霍之柔不管那邊蔣谷秋的反應(yīng)是如何的,吃完早膳之后,曹管家便來通知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馬車可以隨時出發(fā)去作坊。
霍之柔戴著紗帽,帶上春曉出門。
霍家晉錦的作坊位于晉錦店鋪的后面,當(dāng)霍之柔到來的時候,李管事一臉愁容地對著霍之柔道:“小姐,您來了!”
霍之柔看著李管事臉上的表情,點點頭,說道:“李叔,最近作坊如何?”
李管事聽到霍之柔的問話,輕輕地嘆了一口說道:“幾個師傅走之后,作坊就停工了,如今作坊工人無所事事,這樣下去,如何了得?”
霍之柔聽李管事的話語,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說道道:“還是找不到合適的師傅?”
“這些天小的也見了幾個師傅,手藝根本就比不上之前的幾位師傅?!崩罟苁聼o奈說道。
“那就將之前的幾位師傅請回來!”霍之柔看著李管家道。
李管家聽到霍之柔的話語,苦笑,隨即道:“小姐,小的去請了,可是,這幾位師傅已經(jīng)在別的店鋪干活,晚了一步,如今人家壓根就不愿意回來!”
李管家的話語頓時讓霍之柔臉色沉了幾分,一時間,屋子里面變得安靜不已,誰都不愿意說話。
“小姐!”春曉臉露喜色地走了進(jìn)來,激動不已地說道:“司徒公子改變主意了!”
春曉的話一落下,只見霍家的一個下人帶著司徒范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霍之柔看到司徒范,眼睛頓時一亮,起身對著司徒范道:“司徒公子!”
司徒范看著霍之柔欣喜的模樣,輕輕一笑,對著霍之柔抱拳道:“霍小姐,不知道我改變主意還來不來得及?”
“我求之不得司徒公子改變主意!”霍之柔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幾天積壓在心里的郁氣一掃而空,還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霍小姐您太客氣了,以后在下可是幫你做事的人,別司徒公子司徒公子地叫了,在下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只是一個平民百姓而已,直接稱呼的名字就好!”司徒范無奈地說道。
霍之柔輕輕一笑,搖搖頭,說道:“司徒先生能過來幫忙,我感激不盡,您可是霍家的救命恩人,不能說您是幫我做事的人,應(yīng)該說我們是互利互惠!這樣,我叫你司徒師傅,以后這里還得靠你才是!”
司徒范聽到霍之柔的話語,對于霍之柔的奉承,讓他心里舒坦,點點頭之后說道:“這稱呼也成!不過霍小姐,這件事,不用和尊父商量嗎?”
司徒范雖然知道霍家的情形是怎么樣的,但他想著他如果進(jìn)霍家?guī)兔?,如果沒有霍之柔的父親允許,如果幫到一半,他被趕跑了,那該如何?
霍之柔請司徒范坐下,讓春曉給司徒范上茶,隨即道:“司徒先生放心,這件事父親已經(jīng)交給我!”
司徒范聽到霍之柔的話語,頓時放下心來。
“司徒先生,我和你說說現(xiàn)在情況吧,不久之后,元門將會來到晉城挑選晉錦的商家,而我們霍家沒有一絲把握,據(jù)說城東浣彩坊的張掌握了一門手藝,能讓晉錦更為出色,所以霍家要在這次元門挑選中獲勝,真的難!”
司徒范還沒等霍之柔說完話,他的臉色驟然一變,站了起來,對著霍之柔問道:“霍小姐,你說是城東浣彩坊的張掌柜?他叫什么?”
霍之柔看著司徒范臉色不對勁的模樣,不解,但是還是就他的問題將目光投在一旁站著的李管事身上。
李管事會意地上前回道:“張掌柜姓張名開濟(jì)!”
“是他!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回來了!”司徒范聽到李管事的話語,臉龐有些扭曲,咬牙切齒。
霍之柔看到司徒范臉上表情的變化,不解地說道:“怎么了司徒先生?!?/p>
“這個家伙過去他曾經(jīng)是我的姑父,可是卻是一個負(fù)心漢,看重了一個俏寡婦,不惜將和他同甘共苦二十年夫妻的我的姑母給休妻,并留下一大堆債務(wù)給姑母,姑母就是這個負(fù)心漢給毀掉的!”
霍之柔聽到司徒范的解釋,眼睛頓時瞪大,沒有想到司徒穎和那個張掌柜竟然是夫妻,而司徒穎還被拋棄過,這件事,當(dāng)初司徒穎教導(dǎo)她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提及過,也是,所謂家丑不外揚,她怎么會說呢?
司徒范朝著霍之柔拱手,對著她堅定地說道:“霍小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這個奸惡之徒在元門挑選中獲勝!”
霍之柔聽到司徒范的話語,站了起來,“那我多謝司徒先生幫助!您放心,只要獲勝,與元門合作的話,將來獲得的收入將要一半是司徒先生的?!?/p>
霍之柔的話頓時讓在屋子里面的其他人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最先說話的便是司徒范,他沒有想到霍之柔會給他如此大的報酬,驚訝地說道:“霍小姐,一半收入,這……”
霍之柔打斷司徒范的話語,含笑地說道:“這是司徒先生應(yīng)得的!”說完,看著曹管家,說道:“李叔,你和李叔去擬定契約!”
李管事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看著堅持的霍之柔,他點點頭離去,不一會,他帶著寫好的契約進(jìn)來,先遞給霍之柔看了一遍。
霍之柔仔細(xì)一看,確實沒有問題,遞給司徒范道:“司徒先生如果覺得沒有問題,那么我們就達(dá)成合作,您就在上面寫上您的大名,將它收起來,將來以這個為證!”
司徒范聽到霍之柔的話語,猶豫了一下,隨后在協(xié)約上簽上他的名字,霍之柔看著他落筆的那一刻,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做完這一切之后,便讓下人親自送他回去。
“小姐!”李管事看到司徒范離去之后,再也忍不住,猶豫不決地看著霍之柔。
霍之柔看到李管事這個表情,挑了挑眉頭,說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說的?”
“小姐,您給司徒先生一半的晉錦收入,這是不是太多了?如果老爺知道的話,一定會責(zé)備您的!”李管事?lián)牟灰训乜粗糁帷?/p>
霍之柔笑著搖搖頭,“不多,如果司徒范真的能幫助霍家拿下和元門的生意,以后帶給霍家的不僅僅是銀子上的增多,還有別的東西,這些相信李叔你也知道,還有,如今司徒范不是霍家的伙計,也不是霍家的下人,我們和他只是合作的關(guān)系,既然合作,就要有誠意,不是嗎?”
李管事聽到霍之柔的這一番分析,點點頭,“那這件事,用告訴老爺嗎?”
霍之柔冷冷一笑,“這件事由我告訴他便好,李叔,這件事你也不要說出去,司徒范過來做事的事情,讓伙計們都被我保密,不要透露出去一分一毫!”
“小的明白!”李管事聽到霍之柔的話語,立刻保證道。
霍之柔交待好一些事情之后,便離開了作坊回府。
回到霍府,在大門,看到了送大夫出門的一個下人,霍之柔眉頭蹙了起來,對著下人說道:“怎么回事?”
下人看到霍之柔歸來,朝著她行了一個禮之后說道:“蔣姨娘動了胎氣,老爺此時正在她那里呢!”
“哦,動了胎氣?還沒有小產(chǎn)?”霍之柔眼里露出嘲諷目光,果然如她所料的,蔣谷秋拿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當(dāng)成尚方寶劍了,時不時就鬧騰一下。
“小姐,老爺還說了,讓您過去蔣姨娘那里,語氣似乎不好?!毕氯烁糁徇M(jìn)府之后說道。
“他的小妾動了胎氣,自然不高興,走吧,我也去看看這位動了胎氣的蔣姨娘!”霍之柔腳步一轉(zhuǎn),往西跨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