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華微微頷首，扶起沈星零，笑道：“妹妹說得哪里話？我自然是希望姐妹之間沒有隔閡，一起為爹娘盡孝的。咱沈家一向恭謹(jǐn)勤勉，仁心仁德，當(dāng)然不可能出那種奸邪卑鄙之人?！?/p>

“大姐姐說得是，四妹妹就別哭了，好好兒的日子，可別哭壞了，不吉利。”沈星敏半是勸說半是挑明沈星零此舉不當(dāng)。

沈月華不著痕跡地對沈星敏笑了笑。

聞言，沈欽果然隱隱蹙眉道：“此事便掀了過去，正月里還是高高興興的好?！?/p>

“爹爹?！鄙蛐橇闳崛崛跞醯厥萌I珠，努力掛起一絲笑，“雖然爹爹和大姐姐原諒了零兒，但畢竟零兒也有錯，這三個月零兒愿意吃齋念佛，為祖母和爹娘祈福?！?/p>

沈欽心頭的不快一掃而空，愈發(fā)感覺這四女兒真是乖巧得很。

沈夫人拍了拍沈星零的手，慈愛道：“小小年紀(jì)便能如此沉得下心來，是個好的，之前不過是誤會一場，華兒也不會在意?！?/p>

這話聽得沈月華想扶額：她的娘啊還是那么好騙。

宴席散了，沈月華和沈天賜把沈夫人送回院子，陪著沈夫人說了一筐子吉利話。稍后有丫鬟來報，說是老爺在玉姨娘處歇下了。

沈夫人神色一黯，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天賜，你先回灝遠(yuǎn)軒溫習(xí)功課吧?！鄙蛟氯A對沈天賜道，沈天賜給沈夫人做了個揖，溫順地離開。她將茶盅遞給沈夫人：“娘潤潤喉。”

沈夫人接過茶盅，但卻沒有入口。

“爹不過是圖新鮮，娘不必掛懷?！鄙蛟氯A寬慰她。

“娘沒事的?！鄙蚍蛉嗣銖娦α诵?，“娘肚子不爭氣，沒法兒給沈家生出兒子來，老爺偏疼玉姨娘也是應(yīng)該的。”

偏疼？沈月華想了想，莫不是沈欽對沈夫人說過些什么？

沈夫人道：“昨日老爺讓我拾掇拾掇，說是要給玉姨娘單獨分個院子，我想著，不如就把甘藍(lán)院給她吧?！?/p>

還真是興風(fēng)作浪的一把好手，這才開始活泛沒幾天，就能把沈欽哄得服服帖帖。

不過除非戳穿沈天賜的身份，不然玉姨娘在府里永遠(yuǎn)是超然的存在，這一點沈月華也不好辦。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玉姨娘如果還是敢像上輩子那樣囂張，就不能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主母后院，廂房內(nèi)。

玉姨娘柔若無骨地趴在沈欽的胸膛，媚眼如絲，嬌聲道：“老爺，玉兒還想給您生個兒子呢?！鄙驓J心底里都是熨帖的，摟著玉姨娘玲瓏的肩頭，滿足地瞇著眼：“天賜和零兒都是好的，若是再有個兒子，我沈欽也不虛此生了！”

“老爺也說零兒是好的，那還罰她禁足，妾身這心口疼得啊?！闭f著就把沈欽的手往自己軟綿的胸口上摁。

沈欽笑道：“讓她修修性子也好，凡事多向華兒學(xué)學(xué)什么叫大家閨秀?！?/p>

“還不是老爺把我們娘兒倆仍在外面，不然我零兒可不見得比大小姐差。”玉姨娘委屈，但見沈欽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接著道，“幸好妾身全力教天賜，這才好些。”

一旦牽扯到沈天賜，沈欽的心就軟了，也不忍苛責(zé)她。

“零兒還是不能和華兒相提并論的，不過論品行性子也還不錯?！?/p>

玉姨娘眼睛一亮：“那老爺可曾想過零兒的婚事？”

“華兒才及笄一年多，零兒還早些呢?！鄙驓J親了親玉姨娘的額角。

玉姨娘嘟起嘴佯怒道：“老爺就念著你的寶貝大小姐，不把我零兒當(dāng)回事！”她眼珠子一轉(zhuǎn)，“那不知老爺對大小姐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

沈欽笑道：“華兒品貌雙全，還精通醫(yī)術(shù)，這一年上門求親的人可不少。不過岳父那里……他老人家說華兒的親事得慎而慎之，我還得再想想?！?/p>

玉姨娘暗中嫉妒，道：“我零兒就只能挑大小姐剩下的了?！?/p>

“你這說得是什么話！”沈欽皺眉看她，“華兒是沈家唯一的嫡女，還是當(dāng)朝首輔的嫡親外孫女，這婚事自然要比零兒好上許多。我雖不會虧待零兒，但總比不得華兒！”

“好好好，我這做姨娘的自然總是為親生女兒著想，大小姐那般好，就是配個功勛貴族也是應(yīng)當(dāng)?！庇褚棠镘浵律碜樱膊缓蜕驓J別苗頭，他這才心里舒坦了。

玉姨娘發(fā)誓：她一定要讓她的女兒高嫁沈月華一頭！

不過說到親事，過了三月，又來了一家給沈月華說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