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小舅。
劉隊長看到我小舅來了,攔住他道:“同志,你好,請問你是她的什么人?!?/p>
小舅阿了一聲,應(yīng)道:“我叫汪大壯,是詩詩的小舅,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劉隊長倒也沒有隱藏,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拇鸬溃骸澳阃馍畧蟮木?,她說你媽是被人害死的?!?/p>
小舅聽到劉隊長的話,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連忙拉住我的手道:“詩詩,你胡說八道什么,大半夜的報假警,這可是要坐牢的?!?/p>
我打心眼里相信小舅不知道實情,連忙解釋道:“小舅,真的,我不騙你,我先前和爸媽從墳地回去的時候,舅奶奶給我捎話了,她說她死的好慘,是被小舅媽勒死的?!?/p>
劉隊長聽到我的話,發(fā)出冷笑的聲音,嘀咕道:“捎話都出來了,鬼故事編的倒是挺好的?!?/p>
現(xiàn)在是初秋時分,夜晚并不算熱,而且鄉(xiāng)下的風(fēng)很大,但小舅的額頭卻是不斷的冒出冷汗。
只見他一個勁的跟劉隊長道歉,解釋道:“警官,我這外甥女可能走墳地被嚇著了,我現(xiàn)在就帶她回去,對不起,讓你們白跑了一趟。”
小舅不由分說的拉著我就走,可我也是有股牛脾氣的,這件事不弄個水落石出,我是絕對不會輕易離開的。
警察現(xiàn)在就在這里,而且舅奶奶下葬也沒幾天,正是破案的最好時機,要是再拖一段時間,只怕舅奶奶被勒死的痕跡都沒了。
我猛地掙脫小舅的手,朝著劉隊長大聲喊道:“劉隊長,你相信我,我舅奶奶真的是被害死的,不信,不信你們可以開棺驗尸?!?/p>
當(dāng)我這句開棺驗尸的話一出口,只聽見啪的一聲,我的臉上挨了一記耳光,我頓時覺得眼冒金星,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小舅抬著右手,怒氣沖沖的看著我,罵道:“詩詩,你在說什么胡話,我,我替你爸媽打醒你,開棺,大半夜的在這里開棺,這是很晦氣的事情,我們汪家村是要出大事的。”
周圍圍觀的村民也發(fā)出議論紛紛的聲音,總的來說,沒有一個人支持我的說法,因為開棺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件極其晦氣的事。
劉隊長也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甚至一度和周圍的同事小聲嘀咕了兩句。
我可管不了這么多,摸了摸被小舅打腫的臉蛋,哭泣道:“小舅,你打我,我不怪你,你肯定也是被小舅媽給騙了,舅奶奶真的死的好慘,你相信我,她是你親媽,我是你外甥女,而小舅媽的名聲并不好,她虐待舅奶奶的事村里人全都知道的?!?/p>
劉隊長看到我哭的撕心裂肺的,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只見他小聲的在旁邊的小警察耳旁嘀咕了兩句,隨后小警察便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小舅和我現(xiàn)在成了焦點,我是鐵了心的要求開棺,而小舅則是打死不肯,更是一個勁的拉著我離開這片墳地。
周圍的村民大都在指指點點的,卻是沒有半個人上來勸阻。
我們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久,劉隊長只是看在眼中,也沒有表示出太大的反應(yīng)。
約莫僵持了七八分鐘,只見先前離開的小警察又跑回來了。
他和劉隊長悄悄的說了兩句話,隨后劉隊長便指了指橋頭的位置,很快小警察便帶著一名新同事從橋頭往村里去了。
小舅眼看著拉不住我,只得求助般的看向劉隊長,說道:“警官,我這外甥女腦子出了點問題,真是不好意思,這里我可以處理的,不用麻煩你們了,要不,你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p>
劉隊長倒也不急,而是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即答道:“這樣吧,大半夜的在這里也不太吉利,你們兩個都跟我回一趟警局,等把事情都弄清楚了,我在派人送你們回來?!?/p>
我拼命的搖了搖頭道:“不行,劉隊長,就是現(xiàn)在,只要挖開舅奶奶的墳,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如果我是瞎說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懲罰。”
小舅看到我斬釘截鐵的模樣,氣得全身直發(fā)抖,抬起右腿就朝著我胸前踢了過來。
劉隊長雖然靠的很近,但他似乎有什么心事,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小舅的動作。
我只是一個十七歲的瘦弱女孩,小舅的這一下重腿下來,我肯定是吃不消的。
眼看著我就要被踢中,就在此時我旁邊忽然出現(xiàn)一道青色的人影,來人一下就擋開了小舅的腿。
慕白,是東方慕白。
不愧是是御魔宗的高手,我連東方慕白什么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東方慕白的表情有些慍怒,沉聲道:“一個大男人,三番兩次的對一個女孩出手,你是不是心里有鬼?!?/p>
小舅被忽然出現(xiàn)的東方慕白嚇了一跳,倒也不敢繼續(xù)動手,而是狡辯道:“沒,沒有,我是被這丫頭給氣的,一個勁的要求半夜開棺,這也太不吉利了,何況今天還是我媽頭七的日子,弄不好是要出事的,各位鄉(xiāng)親,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小舅發(fā)動了群眾攻勢,周圍村民很自然的把矛頭全都指向了我,說各種難聽話的都有。
“神經(jīng)病,半夜開棺,她是不是被嚇傻了?!?/p>
“肯定是他們兩家鬧矛盾,她爸讓她半夜過來搗亂的。”
就在大家鬧哄哄的時候,先前跑出去的小警察,卻押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過來了。
被押過來的人正是我的小舅媽,一個個頭不高,卻長得五大三粗的女人。
小舅一看到小舅媽被警察帶了過來,連忙激動的跑了過去,喊道:“翠花,你,你怎么也過來了?!?/p>
小舅媽一看到小舅,一下子就把他推倒在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吼道:“給老娘滾,老娘才不會替你擦屁股,你老媽是你掐死的,我連她半根指頭都沒有動過,警察同志,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都說,真的不是我干的?!?/p>
直到此刻我還是不相信小舅媽的話,我連忙走過去扶起小舅,指著小舅媽道:“小舅媽,你不要血口噴人,你平時就經(jīng)常虐待舅奶奶,肯定是你干的,小舅他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親媽。”
小舅媽呸了一聲,露出輕蔑的表情,嘲笑道:“我是對媽不好,但我還不至于勒死她,我也就隨口抱怨了兩句,說天天照顧一個老不死的,家里又窮的很,這日子過的沒勁,不如離婚算了,誰知道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他還真的下了毒手?!?/p>
雖然我很不愿意相信小舅媽的話,但是小舅卻是雙腿一軟,整個人已經(jīng)跪倒在地了。
劉隊長是什么人,立馬就命令手下把小舅控制起來,然后便讓小舅媽帶路去找舅奶奶的墳地。
這件事轉(zhuǎn)變的太快,原本還鬧哄哄的村民全都閉上了嘴。
本以為是自然死亡的汪大娘居然變成被人謀殺,而且殺害他的兇手,居然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舅奶奶的墳地,更有好事的村民借來了鏟子。
開棺工作很塊就有條不紊的展開了,沒一會功夫,裝著汪大娘的棺材就被挖了出來。
村民門全都很忌諱,遠遠的不敢靠過來。
由于尸體開始發(fā)出臭味的關(guān)系,劉隊長猛的憋住一口氣,這才和手下的警察合力打開了棺材,躺在里面的正是早已死去的舅奶奶。
既然棺材也已經(jīng)打開了,好像也沒發(fā)什么特別的事情,村民們的膽子又肥了起來,一個個又全都圍了過來。
劉隊長俯下身子開始檢查起舅奶奶的尸體,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厲聲道:“還真是被繩子勒死的,你們看,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汪大壯,你簡直就是一個畜生。
小舅根本就不敢睜開眼睛看舅奶奶的尸體,只是一個勁的搖著頭,嘴里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我看著舅奶奶那骨瘦如柴的身體,心里一酸,不由自主的哭泣了起來、
雖然我和舅奶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是我依然記得小時候舅奶奶對我還挺好的。
我的哭聲引起了村民們的一片唏噓,東方慕白站在我的身側(cè),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任何猶豫,我一頭扎進他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劉隊長還想進一步的檢查一下,誰知此時忽然掛起一陣陰風(fēng),原本躺在棺材里的舅奶奶猛地坐了起來。
只見舅奶奶朝著小舅的方向看了過去,嘴里發(fā)出了凄慘的喊叫聲:“我的兒呀,我的命好苦啊?!?/p>
這一幕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原本正在圍觀的村民發(fā)出一陣陣尖叫,全都嚇跑了。
首當(dāng)其沖的劉隊長也被嚇得不輕,只怕他活了這么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場面。
幾個年輕一點的警察更是嚇得腿軟,連配槍都拔了出來,一個個全都把槍口對準(zhǔn)了舅奶奶的尸體。
小舅和小舅媽聽到舅奶奶的聲音,那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兩人全都跪倒在地一個勁的對著舅奶奶的尸體磕頭。
小舅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媽,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翠花,是她逼我的,你要找就找她,全都是她出的鬼主意?!?/p>
小舅媽雖然也嚇得全身顫抖,但還是奮力反駁道:“媽,我沒有,你,你別找我,是你兒子干的好事,你要找就找他,我說離婚,那都是說了玩玩的?!?/p>
小舅和小舅媽在那邊互相推脫,而我心中卻是無比的悲涼。
這,就是人性嗎,人與人之間的親情到哪里去了,為什么小舅家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東方慕白深深的嘆了口氣,只見他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小聲道:“我告誡過你的,既然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你就負責(zé)到底吧,你舅奶奶是我喚醒的,你去結(jié)束這一切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