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出門就直盯著我打量,見我也在看著她,她就對著我熱情的一笑,微胖的圓臉顯得格外的親切。我心下一動,就笑著朝她走了過去,指著老頭的房子,對著她禮貌的問道:“阿姨,請問住在這里的主人什么時候會回來呢?”這大嬸見我主動找她說話,看著我的眼睛更是笑的瞇成了一條彎彎的縫,聽到我說完,就用著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笑著說:“勒個老頭子啊,他昨天一早走的,走的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閨女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呢?”說著就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又開口加了一句:“勒個老頭這里都沒有人來的哩,你是他的親戚嗎?”聽見她率直的問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擺了擺手,對她說:“大嬸,我不是他親戚,他也沒有親戚,我是他的朋友,來找他有點(diǎn)事?!?/p>“哦哦哦,那閨女你到我家來坐坐吧,肯定剛下車的吧,去我家喝喝茶。”大嬸恍然大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樣子,就開口邀請我到她家。說完就拉著我的手,直接就朝著她之前出來的小樓走去。我被大嬸熱情的樣子給弄的一愣,卻也順從的隨著她去了她的家。“來來來,這是我們祖?zhèn)鞯臎鏊幉?,夏天喝起來很舒服的哩,來喝喝看?!?/p>我才在竹凳上坐定,大嬸就直接進(jìn)了里屋,很快就端著一個茶色大瓷碗出來,熱情的招呼著我品嘗。嗅到碗里飄來的淡淡的清香,我也頓時感覺到了口干舌燥,輕輕的道了謝,我將大碗接在手里。茶水是溫?zé)岬?,我也很好奇大嬸所說的祖?zhèn)鳑霾璧降资莻€什么味道,先是淺淺的嘗了一小口,驚奇的發(fā)現(xiàn),明明是溫?zé)岬牟杷?,但一進(jìn)入口中,瞬間就感覺到了一股浸透心神的清涼席卷全身,味道更是透著淡淡的甘甜,劃過咽喉,肺腑中頓時覺就得清潤無比。感覺原本身體里的燥熱立即被一掃而空,心情也變得非常舒暢。我又大喝了一口,抬頭對著一臉期待的大嬸,伸出了右手豎起了大拇指,很肯定的對她說:“大嬸,你這茶真好喝,我喜歡?!?/p>得到我的稱贊,大嬸頓時笑的像一朵花,和都合不攏嘴了,高興地不得了,笑了好一會兒,才笑呵呵的對我說:“好喝也不能多喝,尤其是女孩子,這茶有些涼,你慢慢喝,我去給你切個瓜吃一下?!?/p>說著還不等我阻止,就扭身邁著高興地步子走進(jìn)了里面的屋子。我好笑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再次算起茶碗,慢慢的喝起來。還一邊觀察著房屋內(nèi)的結(jié)構(gòu)。大嬸家的小樓內(nèi)部空間比老頭的更大一些,我現(xiàn)在呆的地方是最前面的,應(yīng)該是會客的堂屋。進(jìn)門的第一眼正對的就是放著主座的上堂,主座后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副黑底綠紋的布畫,我并不認(rèn)識那上面的動物,只看出是長著麒麟的頭,頭頂上卻頂著一根螺旋狀的犄角,粗長脖子和精悍的身體長滿了長及地面的白色毛發(fā),身后沒有尾巴,整個身體的動作就是對著月亮仰頭呼嘯一樣,神秘而又強(qiáng)大。我坐的位置在進(jìn)屋的左側(cè),擺放著圓形的桌子和凳子,而另一邊是一個墨色的玻璃屏風(fēng)遮擋在那里,看不到里面的樣貌。其它也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了,只三四分鐘,就聽見大嬸穩(wěn)健有力的腳步聲穿了出來,當(dāng)看到她手里端著的裝滿點(diǎn)心和水果的大端盤時,我眼角一抽。心下有些無語,這分量就是有五個我都還吃不完呢,就光米糕點(diǎn)心都有六七盤,還有各色的當(dāng)季水果,大大小小的擠了臉盆那么多,更不用說那些大塊的肉干果脯了......“大嬸......”“阿媽,我回來了。”我正想說一聲大嬸客氣,只是才叫出口,就聽見門外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大嬸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就顧不得我,在圍裙上擦了擦雙手,迎出了門外。
是大嬸的兒子嗎,聽嗓音很年輕,我站起身,看到大嬸扶著一個身穿深藍(lán)色服飾的人慢慢走了進(jìn)來,大嬸進(jìn)門后,對著我歉意的笑了笑,接著就用自己的語言對著他說了一句話。我這時才看清那個人的身形,身高有一米七,但是有些瘦,從我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長相,但是看他露在袖子外修長的手指,和光滑的皮膚,說明他的確很年輕,看樣子是個體弱的少年。聽到大嬸的話后,少年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大嬸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向了擺著屏風(fēng)的那一邊。離屏風(fēng)還有一步左右時,卻見大嬸松開了扶住少年的手,還往后退了幾步。而少年更是沒有停頓的自己伸手扶上了屏風(fēng)邊沿,仿佛察覺到了我好奇的目光,他身體一頓,卻是轉(zhuǎn)身直直的朝著我走來。大嬸看見少年突然的動作,也是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還微笑著給我傳遞了一個無事的安撫目光。我轉(zhuǎn)回視線再次看向已經(jīng)站在我不遠(yuǎn)處正對著我的少年,卻發(fā)現(xiàn)少年的臉上覆著一個精致的綠色面具。我并沒有多大的驚訝,畢竟,老頭提前跟我說過,這里的奇能異士是有很多的,而我面前的這個少年肯定也是其中的一個了。我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見少年抬手扣住了面具的下方,而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面具上的眼睛,居然是畫在上面的,非常的逼真,但事實(shí)上卻完全隔絕了面具內(nèi)的視線。面具被少年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取下,露出了一張清秀好看的臉龐。我愣愣的看著少年的眼睛,不知不覺說出了心里的答案。“盲巫......”這個少年居然是盲巫!還是老頭一直想要找到并想要深入了解的綠級盲巫。我忍不住回憶起出發(fā)前和他通電話時,他不停地念叨著一直都沒有遇到過的異族里最強(qiáng)大的命師—盲巫。我看著少年緊閉著的雙眼上,用綠色染料紋出的和主座墻壁布畫上一模一樣的迷你圖騰花紋,忍不住默默的在心里給老頭點(diǎn)一根蠟燭。老頭你個馬大哈,真是活該你找不到你想找的盲巫!盲巫少年站在我面前許久,都嘴唇禁閉,不發(fā)一言,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實(shí)在讓我摸不著頭腦,心想,可能那些奇能異士多少還是有些怪癖的吧。說不好是因?yàn)椴幌矚g我在他家打擾這么久。想到這,我也不再遲疑的拿起地上的背包,看了看少年見他依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對站在那里也是弄不清狀況的大嬸客氣一笑,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大嬸,打擾了這么久,我該告辭了。謝謝你的款待,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p>大嬸似乎也很為難,見我自己主動告辭,就滿是歉意的看著我笑得滿臉尷尬,見我已經(jīng)走到門口,而少年依舊沒有動作,就給我塞了好幾把各色的吃食點(diǎn)心,把我送到了門外。走了一會兒后,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嬸的家,腦海中回想起少年面上那精致怪異的紋身,想起了以前老頭無意間提起過的盲巫,而老頭也是因?yàn)楹闷嬷?,才開始無意間搜集起有關(guān)于盲巫所有記錄。卻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甚至就連老頭都說不清盲巫的眼睛到底是不是好的,他曾經(jīng)說過,盲巫如果本事越高,那到最后臉上代表等階的顏色就會越來越深,而用以皮膚染色的顏料就越有腐蝕性。盲巫最大的特點(diǎn)就是自修行的時候起,就不能再睜眼眼睛來了,并且要將帶有腐蝕性的毒草液體一點(diǎn)點(diǎn)的涂抹在眼睛周圍的皮膚上,不能停歇的涂抹一層又一層,直到顏色徹底的被皮膚吸收,徹底上色以后,并再以另一種草藥的汁液清洗一遍,過不了多久臉上的花紋就會更加的清晰艷麗。剛剛那么近的距離下,我也注意到,少年的臉上所畫得花紋,完全就是墻壁所掛的那張布畫圖案的精簡版,我想那布畫上的古怪的動物應(yīng)該就是盲巫一族的信仰圖騰了。老頭說過,盲巫在其族中是擔(dān)任醫(yī)者和祭祀的職位的,地位等同于神明,同時還隨著能力的增長,還可以非常準(zhǔn)確的預(yù)測因果吉兇。但是極少有能學(xué)成全部傳承的人。而剛剛那個少年,應(yīng)該就是老頭口中經(jīng)常念叨的能力偏上小有境界的綠階盲巫了。忽略掉少年帶給我縈繞心頭的怪異感覺,我繼續(xù)無所事事的在這條街上溜達(dá)。為了能夠等到老頭,我在這條長長的街道轉(zhuǎn)悠了許久,直到太陽將要落下,卻還是沒又看到老頭的身影,而我時不時會留意著老頭家的大門。剛剛隨意的解決了一頓下午飯,我發(fā)現(xiàn)很多店鋪都關(guān)門歇業(yè)了,而這條街道上卻沒有一盞路燈,店鋪一關(guān),道路上就沒有了一絲光亮,只要夕陽一落下,那這條街就會變得異常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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