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很高興的收下了這幅畫,命蘭芳將之掛在內(nèi)室。琪婕妤笑盈盈的看著姽婳,挑釁的看了看馨妃。馨妃冷笑一聲,便看著還剩下的柳昭儀,柳昭儀抬眸瞥了馨妃一眼,對姽婳行禮道:“妹妹柳氏今日給姐姐道喜,賀禮在院中,還請姐姐移步院中?!?/p>姽婳應(yīng)允,一行人來到院中。院中一侍女手拿一只鳥籠,籠中是一只漂亮的畫眉。柳昭儀將鳥籠取過來,雙手遞交給姽婳。姽婳原本想讓宮女收下,但是柳昭儀親手奉上…姽婳自然的接過鳥籠。略帶驚訝的看了一眼柳昭儀,后者還是淡淡的眼神,仿佛已將紅塵看厭。柳昭儀垂下眸子,謙卑的開口道:“這只畫眉本是性子烈,不肯于籠中,妹妹將它餓了三天,小家伙終于老實了些,今日喂了些吃食,送與姐姐,還望姐姐莫要嫌棄?!?/p>“妹妹既然有心姐姐又如何會嫌棄呢?”姽婳轉(zhuǎn)身將畫眉交給身后的蘭芳,對柳昭儀溫和的說道:“妹妹可否在偏殿等姐姐片刻?姐姐過會兒就去,有些事情還請妹妹多多指教?!?/p>柳昭儀答應(yīng)了由著婢女帶自己去了偏殿。院中頓時只剩下馨妃和姽婳兩人以及若干宮女,規(guī)劃不知道該和馨妃說些什么?馨妃只是冷冷地看著姽婳片刻開口:“本宮今天來給妹妹慶賀,自然也是帶了禮物來。來人,把禮物給悅妃娘娘送過來?!?/p>馨妃身后的宮女動作利索的從身后取出一只檀木盒子,紫檀木的盒子散發(fā)著悠久的清香,讓所有人都不禁盯著,忘卻了盒子里的東西或許更珍貴。姽婳親手接過盒子將它打開,頓時異樣芬芳沁人心脾。盒子中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塊翡翠的手鐲。從色澤上看那是上好的和田玉。卻唯一在玉鐲中有一縷紅色。那紅色嵌在玉鐲中,仿佛與生俱來。玉鐲好像有股魔力讓姽婳移不開眼。馨妃見此嘴角不禁勾起,有些鄙夷的看著姽婳“這只玉鐲曾是本宮的陪嫁,可惜本宮玉鐲太多帶都帶不過來,便挑選了一支送給妹妹,比起某些不懂事的嬪妃本宮送的東西妹妹可喜歡?”姽婳收拾眼中的驚艷,微微一笑“姐姐肯割愛,妹妹自然是欣喜。然并非所有嬪妃都像姐姐那樣有好的家世,能出手贈與妹妹,妹妹又豈能說出個不是?”馨妃譏笑。姽婳不語。兩人僵持了許久,直到蘭芳來提醒柳昭儀還在偏殿等候,姽婳才下了逐客令。等姽婳來到偏殿時,柳昭儀已是等了一個時辰。看看天色,已經(jīng)是到應(yīng)該用午膳的時間了,姽婳邀請柳昭儀一同用餐。柳昭儀應(yīng)允。柳昭儀坐在姽婳對面,姽婳撤去了所有的宮人,屋中只剩下了她們兩人。姽婳親自為柳昭儀布菜“妹妹在這里不必拘束,就當(dāng)在自己宮中?!?/p>柳昭儀謝了恩,便不在說話。兩人將食不言寢不語發(fā)揮到了極致。下人們撤訴了殘羹剩飯,姽婳還是一句話不說。柳昭儀突然道:“莫非姐姐讓妹妹留下只為了用午膳?”姽婳輕輕搖頭,讓蘭芳將馨妃送的玉鐲拿來給柳昭儀過目。柳昭儀家族世代經(jīng)商,因此,柳昭儀對這些翡翠玉器也相當(dāng)熟悉。“妹妹對這件鐲子怎么看?”姽婳微笑著看著對鐲子緊鎖眉頭的柳昭儀。聞言,柳昭儀眉頭一條,還以一笑:“姐姐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么,何必多此一舉問妹妹呢?”姽婳展顏一笑,這次她的笑容直達眼底。揮退宮婢,姽婳壓低聲音道:“妹妹可否想出宮?”柳昭儀身子一震,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良久,她才平復(fù)了心情,苦笑道:“姐姐莫要再說此話,妹妹只當(dāng)沒聽過。”姽婳眼睛微瞇,食指蘸了些茶水,在桌幾上這下三個字。我?guī)湍恪?/p>柳昭儀錯愕的看著姽婳,咬著唇,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多謝姐姐美意,妹妹已經(jīng)習(xí)慣在這宮中了,萬事隨緣,姐姐莫要強求。”姽婳不再言語。柳昭儀繼續(xù)說:“恕妹妹多嘴,姐姐還是防著馨妃一些吧?!?/p>“此話怎講?”“姐姐可曾記得琪婕妤送給您的補藥?妹妹親眼看到那送藥的太監(jiān)是馨妃的人?!?/p>怪不得,當(dāng)初琪婕妤所有的補藥中唯有第一副有劇毒,其余的都沒事。原來是馨妃栽贓嫁禍。若是第一副藥姽婳喝了,必死無疑,順理成章除去了姽婳和琪婕妤兩個勁敵。說是姽婳沒有喝琪婕妤的補藥,馨妃送的補藥中有慢性毒藥,過些時日中毒已深恐怕也無力回天了。到時自然可以嫁禍給琪婕妤…
姽婳當(dāng)時就覺得事情有蹊蹺,沒想到馨妃的算計還真是深!姽婳不禁多看了柳昭儀兩眼,這個女人…也不簡單!"多謝妹妹提醒,姐姐定當(dāng)留意馨妃,妹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姐姐,能幫忙的姐姐一定不會推脫。"柳昭儀謝絕了姽婳的美意,對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能打動她了。"姐姐聰慧過人,妹妹希望最后能執(zhí)掌鳳印的人是姐姐。"柳昭儀凝視著姽婳的眸子,無比的信任與莊重。"妹妹這大逆不道之話斷然不可再說,姐姐今日權(quán)當(dāng)沒有聽見。"姽婳同樣凝視柳昭儀。姽婳不知道,柳昭儀從來就無心后宮,被迫入宮的經(jīng)歷和姽婳大同小異。所以當(dāng)她得知姽婳也被迫入宮后,她便開始留心姽婳,卻不曾想姽婳如此聰慧,于是決定幫她一把。“如此,是妹妹失了禮數(shù)。倘若姐姐不嫌棄,妹妹愿意追隨姐姐?!绷褍x再次垂下眸子。“恭敬不如從命,姐姐就高攀妹妹了。他日姐姐執(zhí)掌后宮定然不會虧待妹妹?!?/p>兩人相視一笑。云淡風(fēng)輕。從今天起,姽婳再也不是孑然一身。她的身邊站著聰明穩(wěn)重的柳昭儀。也是第一次在后宮之中感受到了溫暖。柳昭儀也是她日后執(zhí)掌六宮的左膀右臂。一連幾天,天氣都尚好。可是上官雨澤卻也再沒踏進姽婳寢宮一步。到是聽聞琪婕妤仍是日日得寵。姽婳也不急,機會,總是會有的。姽婳命人在御花園涼亭中支了一架古琴,每每到傍晚便彈奏哀怨的曲調(diào)。開始幾日,后宮還會傳些"悅妃想得盛寵"的流言,過了些時日,姽婳彈奏的大都是思鄉(xiāng)的曲子,這流言便不攻自破了。終于有一日,琴聲引來了上官雨澤。姽婳仍然安心彈琴,不將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當(dāng)回事。“愛妃可是在等朕?”一曲終罷,上官雨澤適時適度的開口。姽婳聞言,做出一副很惶恐的樣子,起身行禮“皇上萬安,臣妾不知驚擾圣駕,還請皇上恕罪。”上官雨澤走到姽婳面前,擒住她的下顎,姽婳的頭被迫微微抬起。緊緊盯著姽婳,想看清楚眼前這女人到底再想些什么。“愛妃叫什么?”上官雨澤沒有放開姽婳,依舊擒住她下顎。"臣妾樓氏,名喚顏悅。"姽婳直勾勾的盯著上官雨澤。她不相信,上官雨澤一點都不記得她。“朕知道你是顏悅樓頭牌,朕是問你原來的名字?!鄙瞎儆隄山K于松開手,姽婳順勢倒在古琴上。原來的名字么?原來他還是在意她的,原來他還是對她有些印象的。可是,當(dāng)姽婳說出自己名喚姽婳時,她才知道自己真是傻的可愛,錯的離譜。上官雨澤只是贊美了她名字很好聽罷了。姽婳有那么一瞬是恨眼前這個人的。她恨他忘了和自己的邂逅,恨他明明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卻把她帶進后宮——這個黑暗的世界。姽婳又如何知道,上官雨澤那次邂逅姽婳后便也是朝思暮想她,可是礙于王爺身份,他不能去顏悅樓。后來幾位皇子爭斗不斷,他被皇兄暗算,失了很多記憶。也是從那次以后,上官雨澤一改往昔君子模樣,以雷霆手段,登基稱帝。不得不說其實上官雨澤對姽婳雖然失去記憶,但是還是覺得姽婳很熟悉。封了姽婳為悅妃,一方面是她救駕有功,另一方面是自己潛意識之中就想對她好一點。于是他頂著壓力,封了姽婳為妃。“皇上有陣子不來臣妾的寢宮了,皇上今夜可否會來?”姽婳低頭看著琴弦。“愛妃這是邀請朕么?”上官雨澤瞇了瞇眼睛。身為自己的妃子,卻不讓皇帝近身,上官雨澤還鬼使神差的答應(yīng)了?,F(xiàn)在想想自己也真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就答應(yīng)了。以至于從那夜以后,他沒再踏進過姽婳的寢宮。即使那夜姽婳的冊封大典,他也沒有踏進。其實他除了生氣,也更多的是為了保護姽婳。免得她招來后宮女子的算計。只是姽婳不知道罷了。“皇上雖是天子,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是皇上的妻子,邀皇上共處一室有何不妥?”姽婳猛然抬頭,撞進了上官雨澤漆黑的眸子中。“愛妃如此想自然甚好,只是今夜朕不想去?!弊旖枪闯鲆荒埲痰男θ?。姽婳一怔,握了握拳頭:“是姽婳失了禮數(shù)。陛下請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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