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踩到這人的臉了......慌忙翻身朝著那人摸去,當(dāng)摸到只有幾縷頭發(fā)的光腦袋時,我卻忍不住撲哧一笑,卻趕緊將他嘴里塞得東西給扯了下來。當(dāng)摸到他身上困得異常結(jié)實的繩索時,我不禁大吃一驚:“老頭,你這是被人抓來喂鬼了嗎!”都要捆成大閘蟹了......我摸索了半天卻沒有摸到像是繩結(jié)的地方。卻聽見老頭沙啞的聲音虛弱的傳來:“我腿上,刀子!”我被他虛弱的聲音嚇了一跳,當(dāng)我抓到他拴在褲腿里的一把小刀時,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話都說不清,你要嚇?biāo)牢野?!?/p>老頭聽了我的話,幾乎快要哭出聲來,帶著滿腔的無奈小聲的對我說:“我也想啊,我都被扔在這了一天了,又餓又渴??瓤?.....”咳嗽了兩聲,又接著怒道:“還要應(yīng)付那個沒有節(jié)操的女鬼,對了,毛兒怎么樣,沒事吧?!?/p>聽見他提起毛兒,我不禁有些奇怪?一邊費力的割著他身上的繩子,一邊問他:“毛兒在我背包的觀音像里,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僅被人捆在這,還被外面的女鬼看著?”想了想,卻還是覺得有些怪異,還是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還不等我再次開口詢問,外面的大門就被撞得叮咣一聲響。老頭身上被扎滿死結(jié)的繩子終于全部都被弄斷了,繩子剛落地,他就一把抓住我的背包翻找了起來,很快就傳來他囫圇吞咽食物的聲音,絲毫不管即將要被破開的大門。黑暗中我都不知道要擺什么表情,焦急嘛,可有人不急,想笑一笑,可是當(dāng)我看到已經(jīng)破門沖進來的女鬼,那一張深可見骨的爛臉時,我差點被嚇得跳起來。我趕緊伸手猛地拍打埋頭吃東西的老頭,一把抓起手邊的木劍,毫不遲疑的又貼上了幾張爆符。女鬼眼中閃爍著幽幽的紅光,原本還看的過眼的清秀面孔,被我那八卦鏡一照,完全就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只剩下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球還算能看。只不過她瞪著我的眼睛里,充滿著憎恨的憤怒,恨不得立即生撕了我,只見她垂在身側(cè)的兩只鬼爪,也是血糊啷當(dāng)?shù)牟粩嗟貪B出著化膿的血水,滴滴答答的暈染了一路。老頭似乎根本不把女鬼暴怒的樣子放在眼里,直接將背包塞進了我的懷里,我感覺到他隨意的往我身前一站,對那個女鬼說道:“你還想不想要你姐姐了,不想要的話我立即就超度了她,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立刻做給你看!”姐姐?!女鬼不止一個嗎?她那個所謂的姐姐是怎么一回事。似乎老頭的威脅的話語很管用,聽到老頭的話,女鬼果然停止了動作,陰測測的瞪了我一眼,轉(zhuǎn)動眼珠看向我面前的老頭。將我們倆打量了許久,才陰森森的開口問道:“她是來找你的?!”“她是我徒弟,不找我找誰!”女鬼看上去并不怎么相信老頭的話,眼神依舊在我和老頭渾身上下不停地掃視著。眼中時不時劃過一絲惡意的目光。我并沒有表露情緒,只是站在老頭背后靜靜的注視著女鬼的一舉一動,以防她突然的攻擊。女鬼眼中的惡意愈發(fā)的不加掩飾,老頭再次不耐的對著她開口,語氣中很是惱怒。“哼!你別想打她的注意,想動她,先問問我同不同意,你趕緊退出去!不準(zhǔn)進來,不然...”我隱約感覺到老頭翻找東西的動作,看樣子另一個鬼魂是被老頭收起來了,而女鬼應(yīng)該很顧忌老頭手里拿的東西,眼中的惡意開始收斂,身體慢慢的往后退去。“老頭兒,你給我當(dāng)心了,如果我姐姐有什么閃失,你和她可就沒那么幸運了?!?/p>女鬼扔下一句充滿警告的話后,就很干脆的竄出了屋子。“哎呀~真是折騰死我了!”我摸索到門口,剛把門重新布置好,還沒回身,就聽見老頭哎喲哎喲的叫喚聲,正要去找他,就看見他一手提著包袱,一手端著一根蠟燭走了出來。將蠟燭插好,身子一歪,也不嫌地上厚重的灰塵,直接就躺在了地面上,接著摸出一塊肉干啃了起來。我齜著牙嫌棄的看著他,沖著他翻著白眼說道:“我說你也真是,你能不能講究點。這都閑置了多久的房子了,你居然還躺得下去?!?/p>老頭嚼著嘴里的肉干,嘿嘿一笑,搖晃著抓著肉干的手,沖著我得意的一笑。“這肉干是不是我隔壁的大嬸送的?!她家的肉干最帶勁最香了?!?/p>牛頭不對馬嘴!我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怒道:“在這里你還吃得下去?!趕緊想想怎么出去吧!”
“哎呀,不急不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老頭突然閉起了眼睛,躺在地上像是在假寐,不過我看他極為不平靜的呼吸,明顯是發(fā)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在他身上我并沒有看到什么外傷,又看他吃飽喝足后變得中氣十足的模樣,他本身是沒有大問題,恐怕還是和他養(yǎng)的另外兩只小鬼有關(guān)系了......我慢慢走了過去,蹲下身用手推了推他。“說吧,另外兩只小家伙呢?”說完我就定定的看著他干瘦的黃臉。老頭今年有六十九歲了,個頭很矮,身材屬于較小型,身體也實在是硬朗。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跟現(xiàn)在一樣,上身一件臟兮兮的粗布白褂子,下身一條看不出原本顏色,被蹭的油膩膩的粗腿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幾塊錢的地攤貨塑膠拖鞋,無論春夏秋冬,是冷是熱。他都始終是這么一副打扮穿著。腦袋上稀疏的灰色頭發(fā)搭拉在光亮的頭皮上,臉上唯一覺得還算入眼的也就他那雙長得像毛毛蟲一樣粗又靈活的濃黑濃黑的眉毛了。偏偏長得還是一雙小小的圓眼睛,一激動起來兩只眼睛就變得賊亮亮的??雌饋硗耆褪且粋€滑稽小老頭。老頭聽見我的話,拿開搭在眼睛上的手,豎著眉毛瞪著小眼睛,嘴巴有些漏風(fēng)的沖著我嚷嚷道:“去去去,明明猜到了你還問,專門戳我痛處!”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我嘆了一口氣,卻還是沒有放棄我想要知道的答案。見我強硬的態(tài)度,老頭終于繃不住情緒了,癟了癟嘴,帶著些哭腔囁囁的說了出來。“是我沒有,我沒有護好他們~”說著他一巴掌打翻了蠟燭,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只聽見他像個孩子一樣哭泣的直抽噎。感受到觀音像里毛兒也開始浮躁的情緒,我摸出他包袱里的火柴盒再次將蠟燭點燃,放的離他遠(yuǎn)遠(yuǎn)地,就又開口問老頭:“是人干的?你認(rèn)識嗎?”畢竟我在幫助毛兒穩(wěn)固魂魄的時候,分明沒有感覺到她的三魂七魄有缺少的情況,而是被人用道法強行攻擊打散原形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是有人專門針對老頭的行為了。思緒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問題終究還是出在老頭的身上。看著還在抽著鼻子的老頭,我語氣中透著深深的懷疑質(zhì)問他道:“你最近又壞了人家什么好事了!老實說!”“什什么人家的好事,做好事的分明就是我~”看著滿臉憤憤的快要跳起來的老頭,我看著他笑的一臉意味深長。“哦~”就知道這老頭受不了激將法,只要稍微一點,他就會立即露出老鼠尾巴了。看到我恍然大悟的表情,老頭頓時就知道知道自己露餡了。嘴巴撅得老長,一臉不爽的用眼角斜視著我,半晌才吭哧出聲。“他們兩我給超度往生了,他們受的傷害太大,如果不趕緊超度的話,那他們就會魂飛魄散......”老頭說完這句話,我將他滿臉的失落盡收眼底,開口安慰起他來。“這也是一個投胎的機會,畢竟跟了你那么久,你也這么大年紀(jì)了,該穩(wěn)定下來了?!蹦贻p時候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帶著三個小伙伴闖天下那是豪氣。只不過現(xiàn)在他也老了,如果還要一直奔波下去,身體各方面也會吃不消的。老頭見我不再逼問他什么了,就也放軟了語氣,有些孩子氣的嘟囔道:“我也知道,本來我也不打算再拖下去的,想著做完這一單,我就將他們仨放去投胎的,沒想到被人從背后黑了一把?!?/p>說到這里,老頭一頭竄坐了起來,把大腿拍的啪啪響,頓時滿肚子的憋屈一股腦兒的全朝著我吐了出來。“說起這個事來,我也是個冤大頭。該怎么說呢~”老頭躥起身子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憋了半天,索性從懷里摸出來一個小巧的梳子出來。“你這是干什么?!”我話音未落,就看見他手中的梳子恍若錯覺一般,光滑的木質(zhì)表面上慢慢出現(xiàn)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一陣微弱的氣息波動慢慢移動到了老頭身前的空地上。“!”“她是......”這個靈魂太純潔了......空地上慢慢顯現(xiàn)出來一個女孩的身影,穿著和那女鬼身上一樣的短裙制服,皮膚雖然蒼白,但是那柔弱的眼神,清純秀麗的臉龐,如果忽略掉她漂浮在地面上的雙腳,在普通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柔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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