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根本沒有車輛經過,我若是想要進去,勢必會被警衛(wèi)發(fā)現(xiàn)。唯一的方法就只有等。
等一個最好的時機,等到有車輛經過,等到警衛(wèi)忙得顧不上看這邊。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
一輛法拉利跑車從里面開了出來,開車的是個女司機,在取票時,因為她的手不夠長,怎么都夠不到。所以警衛(wèi)只得從崗亭里走出來幫她。
而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天賜良機,忙貓著身子繞到崗亭旁,打算抓緊機會溜進去。
可因為我先前潛伏的位置不太好,距離崗亭有些遠,我才跑到崗亭那里,那警衛(wèi)就已經將票給取出來了。
就聽到警衛(wèi)禮貌地對著那名車主說道:“小姐你好,這是你的票?!?/p>
我心想,這次完蛋了,警衛(wèi)一轉身,肯定就會發(fā)現(xiàn)我了。那他以后一定會更小心,我再想混進去就更難了。
我慢慢站直身子,有些認命地轉過頭一看,沒有見到預期中警衛(wèi)的臉,視線卻與那法拉利的車主對上了。
我尷尬地朝她笑笑,忙雙手合十,有些懇求地看著她。
那女車主微微挑了挑眉,然后對著那警衛(wèi)笑了笑,伸手去接警衛(wèi)遞過來的發(fā)票。
我見狀,心一橫,不管不顧地往里面沖,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想說能跑多遠是多遠,萬一那警衛(wèi)沒追上我的話,豈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大概是我的腳步聲驚動了那警衛(wèi),他下意識的就要轉頭。
這時,那女車主忽然收回了手,抬頭看著那名警衛(wèi)說道:“對了,大哥,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么事?”警衛(wèi)的視線又回到了女車主的身上,不再理會身后的動靜。
“我其實是有些好奇,最近你們醫(yī)院……”
他們的對話漸漸地消失在我的耳朵里。
直到我進了電梯,才終于可以好好的喘口氣??晌覅s完全忘了要避開監(jiān)控器的這件事情。
因為距離女鬼說的時間還有很久,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只是想著先混進來找一個人少又隱藏的地方,能順利地呆到晚上就好。
所以,我便隨意按了個樓層數(shù)。
原本是向上走的電梯,卻偏偏往下了,最后在地下二層停了下來。
當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開啟后,我便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我下意識的抱緊手臂,身子往后靠了靠。
直到電梯門完全的開啟,便有陣陣淡淡的冷氣飄了進來,整個電梯里頓時被白煙籠罩,視線所及之處十分的有限。
原本我以為是有人要搭電梯,所以電梯才會下來,可是十幾秒過去了,也沒見有人進來。
里面的霧氣也愈發(fā)的濃了,我小心地靠著電梯,慢慢挪動身子靠近有按鍵的那邊,想要把電梯門關上。
可是我接連按了幾次,電梯就好像壞了似的,毫無反應,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也不知道此時身在何處,更不知道這一層是什么地方。
但卻總覺得陰風陣陣,詭異恐怖得很。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腦子飛快地運轉,想著應該怎么辦才好。
這時,忽然有個什么東西一下子抓住了我腿,嚇得我立即尖叫出聲,并狠狠地踢了那東西一腳?!鞍 ?/p>
然后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音傳來,像是電梯緩緩啟動的聲音??砂殡S著電梯聲響,我還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好像在說:“救我……”
我忙瞪大雙眼,仔細地看了看。
但除了那些白色的霧氣,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我忙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幻聽了,這里應該不會有人才對。
可這時,那個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熬任摇?/p>
我立即將雙手緊握成拳,在心里暗暗加油打氣,鼓起勇氣往前邁出一步,然后我的腳再次被抓住了。
這次我沒再像上一次那么過激,而是慢慢蹲下身子,才發(fā)現(xiàn)抓住我腿的是一只纖細的手。
想到那個聲音,我忙順著那手往前,最后將一名穿著護士衣服的女孩給扶了起來。
她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渾身更是冷得像冰塊。
我甚至能聽到她的牙齒磕磕直響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冷。
“你沒事吧?”我讓她靠在電梯內壁上,一手扶著她,一手去按電梯。
這次電梯沒像剛才那樣沒有反應,而是乖乖地合上了。
那名護士像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閉著眼靠在電梯壁上,小身子戰(zhàn)栗不已,像是縈繞在她心頭的恐懼和害怕還未散去。也沒有已經得救的意識。
我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說話,可她的樣子卻讓我膽戰(zhàn)心驚,心里的不安逐漸加深。
那些彌漫在電梯中的霧氣也久久都沒能散去,直到電梯在五樓停下,電梯門緩緩開啟后,那些白色霧氣才爭先恐后地往外奔涌而出。
“我們出去吧?!蔽疑焓秩シ瞿敲o士。
她卻忽然一下子彈開,驚恐地看著我,眼神里透著害怕。
“你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真的。”我有些緊張地向她說明,心里的害怕也被她的反應給勾了起來。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直到電梯門又緩緩地關上,我忙上前不停地按著開門鍵,轉頭看著那護士說道:“我,我們出去吧?!?/p>
我以為她還是不會回答我,卻聽到她用那虛弱地聲音說道:“我腿軟,走不了?!?/p>
我聞言,忙幾步上前去扶她,她的雙手卻如鉗子一樣,死死地夾住我的手臂,令我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
“救我。”像是看出我的后退,那護士緩緩開口說著。
眼看著電梯門又要關上了,外面忽然進來一名穿著白色大卦的醫(yī)生。
他一進來,看到那名護士,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的雙肩,語氣急促?!靶》闳ツ牧?,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那名叫小帆的護士見到那個人,死死地往后緊挨著電梯壁上,身子不停地哆嗦,轉頭看著我,那眼神好像在說,救我。
我有些弄不懂眼前這種情況,可很明顯,這護士害怕這名醫(yī)生,連他的靠近都能讓她感到恐懼。
“不好意思,小帆不太舒服,我得帶她去休息?!蔽艺f著便一把拉開那醫(yī)生的手,身子硬往他們倆中間擠。
那醫(yī)生看著我,一臉震驚地樣子,眼神中還透著一絲陌生?!澳闶钦l?!?/p>
“我是她朋友,請你讓開?!蔽艺f著就扶著那護士出了電梯。
那名醫(yī)生愣在原地看著我們,直到電梯門快要合上了,他似乎才反應過來,想要出來,卻已經晚了。
這里顯然是住院部了,就連過道上都安放著病床,還有幾個病床上躺著有病人。
我也不知道該把她往哪里帶,只是一直往前走著。
忽然,那護士停下了腳步,雙手微微用力地扯了我一下,示意我停下。
我轉頭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怎么了?”
她將頭靠在我的肩上,小聲地說著:“去護士站,后退,轉彎?!?/p>
“哦?!蔽颐c了點頭,依著她的指示,將她送到了護士站。
她一出現(xiàn),立即引起了轟動。護士站的那幾名護士全都一下子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小帆,你去哪了,我們都找不到你?!?/p>
“你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為什么看上去這么虛弱,狼狽。”
“受傷了嗎?還是怎么了?”
“小帆,你說句話,別嚇我們?!?/p>
“就是啊,你不見了,我們都急死了,還以為你和那些人一樣死了呢。”
其中一名年齡看上去就不大的護士,忽然哭出了聲,一雙小手緊緊地拽住小帆的手。
我早已被她們給推到了一邊,可我還是從縫隙中看到了此時小帆的樣子。
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甚至比在電梯里的時候還要可怕。
我心里清楚,在這個時候,我就該離開了,以免一會暴露身份,無法呆到晚上。
于是,我轉身就走,可是小帆的呼吸聲就好像是吐了我的耳邊,我越走反而聽得越清晰。
經過反復的內心交戰(zhàn),我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小帆。
這才發(fā)現(xiàn),她也一直看著我,見我回頭,竟露出了安心的眼神。只是她的狀況依舊不好。
我緩緩嘆了口氣,想著救人救到底。也不知道從哪里升起來的勇氣,幾步上前將那些護士推開,急急地說道:“好了,你們都讓讓,沒看到她很難受嗎?”
小帆見到我就像見到救命的稻草,緊緊地抓住我。
那幾名護士被我一說,像是嚇到了,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我,好一會沒有反應。
我頓時覺得有些抱歉,畢竟她們是小帆的同事和朋友,而我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小帆像是終于緩過勁來,雙眼看著幾名護士中最年長的那一位,說道:“喻姐,我有些虛脫了,呼吸也很困難,你……”
小帆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名護士便讓其中兩名護士將小帆帶到護士站旁邊不遠的一間病房里。
看到這樣的情況,我沒再跟上前去,而是悄悄地離開了。
只要小帆得救了就好,我不適合出現(xiàn)在人多的地方,否則一會她們要是問我是誰,到醫(yī)院來做什么,就糟了,那我就無法救曉晚了。
為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再次坐上了電梯,可先前遇到小帆的那一幕不由地竄上了心頭。
我心里竟對坐電梯產生了可怕的心理陰影,于是立即沖上前胡亂地按著電梯上的按鍵。
雖然我經歷過這么多的事情,可還是無法讓自己的內心因此變得強大起來,甚至還比以前更膽小了。
直到電梯叮地一聲響起,我忙走到門口,電梯門一開,我立即大步奔了出去。
一陣冷風頓時襲來,空氣中還飄散著濃濃的,福爾馬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