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絕情主冷哼一聲,黑袖一揮,頃刻間,腳下的鐵索像發(fā)怒的浪潮般在空中劇烈翻動。“……”我面如死灰,緊抓著鐵鏈的手冷汗直冒,卻仍咬緊了牙齒,一句話也不說。正不知絕情主還會用什么手段來嚇我時,鐵索卻漸漸恢復(fù)平靜。抬頭看時,卻發(fā)現(xiàn)絕情主已經(jīng)過了橋,上了岸,正往前走去。我渾身冷汗直冒,一身疲軟,幾乎是爬過了鐵索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絕情主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而我終于過了這橋。一上岸,腳掌碰到堅固的地面,飄飄然懸在空中的心也終于落地。顧不上疼痛,只覺自己死里逃生,不由癱倒在地,喜極而泣。“哼!求我吧!”絕情主不知什么時候又折回來了,只聽他的冷笑聲在耳畔響起。他的聲音很冷,像冰,雖不似尖刀般尖銳,卻將我剛剛死而復(fù)生般的喜悅一下冰凍。“……”我急忙收了眼淚,恨自己被他看見了這樣軟弱的一面。“我會饒了你的?!苯^情主說。我咬緊了牙齒,一言不發(fā)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看也不看他,抬腳便往前走去。“哼!”絕情主冷笑。他讓我感到厭惡,這一笑又在我心中抹上了厚厚的一層恨意。在絕情主的厚待下,我又越過水鬼從生的河,走過腳下噴火的巖溶地,跨過冰寒刺骨的冰川……一路無言,我們雖一前一后走在同一條道上,但我和他的心卻隔著一道堅硬的玻璃墻,互相討厭死了對方。“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就這一次,以后再不必受他折磨?!蔽覐妷汉抟猓谛睦飳ψ约赫f。不多時,我們來到了一條小河前。河面黑黢黢的有水在流動,天空一道白光閃過,只見那黑黢黢流動的水是一條一條烏黑的蛇在蠕動。“嚇!”我的心不由往上一提。
河上沒有橋,岸上沒有任何可渡河的工具。正尋思間,一聲雷鳴在頭頂炸裂,我只覺腦中“轟”的一下,似乎被炸開了花……“在這里放棄就前功盡棄了?!蓖鴿M身瘡痍的自己,我想。“這蛇濃黑如墨,必定其毒無比。一旦身下河去,肯定會被群蛇噬咬,性命不保。若是往后退,父親……”黑蛇“嘶嘶”地沖我吐著信子,眼中透著寒光。“我就不相信他真能讓我死掉。就賭這一把,賭贏了,就是我贏了。若是賭輸了,我阿古喵這一輩子已和常人不同,不能侍奉雙親膝下,不能人情至愛。更何況臨走時已將父母托付給小玉,已無牽掛。即便是死了,又有什么?”發(fā)覺絕情主正一臉戲謔地看著我,我咬緊了牙。“你怕了嗎?”正想間,絕情主冷笑一聲已飛身躍過了河流。“……”狠下心抬腳下河,毒蛇齊刷刷地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毒牙如釘,這些毒蛇一旦咬住了我,就不松口了,只眨眼的功夫,身上就掛滿了毒蛇。新傷蓋過舊傷,傲氣卻越發(fā)濃烈,我慶幸自己沒有倒下。此時,那絕情主見我臉上并無痛苦之色,忽地右手一揮,將將一條條毒蛇成了一只只蟑螂。“??!”蟑螂??!那種惡心的東西啊!我終于還是尖聲叫了出來。“你終于怕了。你不怕荊棘,不怕尖刀,不怕電閃雷鳴,也不怕毒蛇噬咬……我以為你刀槍不入,沒有弱點,沒想到你和一般女子無二,竟然怕這不吃人的蟲。”我的尖叫聲讓絕情主十分滿意。蟑螂并不咬人,只是一只踩著一只不停地往我身上爬。將它們甩下去,它們又迅速地爬了上來。我只覺渾身發(fā)緊,頭皮發(fā)麻,心臟就要痙攣。這個弱點,恐怕只有女人才會有,這種弱點,恐怕男人不能懂。“我說過了,只要你求我?!苯^情主一臉云淡風(fēng)輕。“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只要一直強忍著的恐懼被叫了出來,心中的堅強就會崩盤,剩下的就只有恐懼了。我?guī)缀鯉е耷粵_絕情主大吼了起來,只覺全身傲氣盡散,這盤賭局已輸,只是心中對他的恨意更添了一分。“過分?你威脅冥帝,以下犯上,算不算過分?”絕情主冷笑。“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已經(jīng)不是至高無上的冥帝了。你沒資格要求我對你點頭哈腰!”我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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