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給我?!闭@愕間,絕情主突然從窗外把手遞給了我。抬頭看時,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了冷冽的東西,臉上也不像先前那樣冰冷了。我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沒有伸手,只是疑惑不解。絕情主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沖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拉住他的手。我紅了臉,攥緊了手,沒有伸過去。“在你回去之前,讓你看一些美好的東西?!苯^情主輕輕地說。我看了看絕情主的臉,他的臉看起來那么真摯,又低頭看了看他不曾收回去的手……那雙手仿佛在告訴我,如果我不伸手,他是不會把手收回去的。我猶猶豫豫地,竟然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很涼,但不刺骨。絕情主微微一笑,握緊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涼,但很柔軟。絕情主飛身將我?guī)С龃巴猓罩?,他一把將我攬入懷中,而又漸漸往屋頂落下??粗哪?,我又想起了從懸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的臉和當(dāng)時的臉沒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嘴角揚起的弧度。他在笑……他竟然在笑!這種笑不再是先前的戲謔,不再是先前的嘲弄,而是平靜的、溫暖的笑……這種笑,掛在他的臉上,看起來那么動人……“你看天上?!甭湓诶w塵不染的白色琉璃瓦上,絕情主將我攬在懷中,仰望著天空,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黑黢黢的天空。天空似乎很臟,臟的除了黑什么都看不見,但這天空又似乎很純凈,凈的除了黑什么都容不下。這天上的黑和腳下的白,一黑一白似各自守護(hù),互相照應(yīng)。這樣,竟生出一種美,那是一種沉默而堅定的美。“以前,這片天空跟你們?nèi)碎g的天空是一樣的。那時沒有天、地、人三界之分,三界生靈可通靈,可相愛?!苯^情主忽然開口。我沉默,想起了那時自己說的話。“后來,是你們?nèi)私缌⒘艘?guī)矩,要三界不可通靈,也不可相愛,要各過各的。你不問那冥道仙人為何入住冥界,我也知你心中必有疑慮?!苯^情主說。他再次猜中了我的心事,當(dāng)時我疑慮冥道仙人,但卻沒有機(jī)會問。后來我也漸漸忘了,沒想到絕情主竟還記得。他連這種小事都記在心,他的心思究竟有多細(xì)膩,而他的心里又裝了多少心事?我沉默,眼前這個男人似乎讓我越來越了解他,但同時,又與我先前認(rèn)識的他越來越遙遠(yuǎn)。“但這仙界和冥界并不認(rèn)可這規(guī)矩,因而仙界和冥界依然可以互通??赡銈?nèi)私鐓s已下定決心不再三界相通,因此要絕了天界、人界和冥界的路。若不是人死后需通往冥界,或升往仙界,這最后的一扇門都會被堵了?!苯^情主說。我無言,絕情主說的話顛覆了我的認(rèn)識,我只知道在自己出生之后,人界就一直遵循著人只與人通靈、相愛的規(guī)矩,并不知道原來各界生靈都可以通靈,都可以相愛。正沉默時,絕情主右手一揮,便讓那漆黑的天空綴滿了星星。星星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在像沖我們眨眼睛。被星星點綴的天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黑與光,都那么純粹,又那么美麗……這樣的景色比那人間的星空來,竟多了一種純粹的美。“好美!”我忍不住贊嘆。絕情主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yīng),竟輕輕地笑了出來。因為不能讓我從屋頂摔下去,他一直不松不緊地攬著我的腰,此時也只靜靜地看著那天空,并不言語。此時他的沉默,竟在這星空下自成了一種美。有那么一瞬間,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沉默是這片天給他的,他的命運與這片天相連。只要這片天在,他便是這天空之下的主宰者。只要他在,這片天才會在。這樣想著,我竟不知不覺地已經(jīng)盯著他看了很久。絕情主意識到了我的目光,竟掉過了頭來。四目相對,我只覺臉上一熱,瞬間紅了臉。匆忙間急忙調(diào)開視線,絕情主卻的手卻往我臉上伸了過來。“他要干什么?”我心中一緊,急急地要往邊上去。“你們在干嘛呢?”就在這時,多情主的聲音在身旁響了起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我急忙轉(zhuǎn)向多情主的身邊,身子一失衡,就要摔倒。多情主急忙扶住了我,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另一只手正被絕情主拉著。正要用力將那手抽回,絕情主卻忽地松了手,我竟一下子重重地跌進(jìn)了多情主的懷里。“喂!等你長了翅膀再上屋頂來行不行???”多情主將我扶穩(wěn)了便說。多情主的話音未落,只覺一道冷氣滑落屋頂。絕情主一句話也沒說,已經(jīng)飛身下了屋頂。“誒!怎么我一來你就要走???”見絕情主忽然走了,多情主沖著他的背影喊道。
絕情主一走,我竟忍不住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絕情主的手……我甩了甩頭,為什么自己想的時候,竟然會心跳加速?再抬頭看那天空時,卻只見一片漆黑,好似絕情主一走,這天空便沒了光。剛才的美景轉(zhuǎn)瞬即逝,我不免覺得有些失落。“哼!”猝不及防,一個女人的冷笑聲忽然傳進(jìn)了耳朵。是誰?這里除了我這一個女人,還會有誰在這里?“冷無缺!”多情主兩眼微怒,雙手一緊,將我攬地更緊。順著多情主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著一身紅裙的女鬼雙足輕點,似蝴蝶般輕飄飄地落在腳下的一片白上。她身上的血色紅裙隨風(fēng)飄揚,就像蝴蝶撲動的翅膀,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覺十分妖嬈美麗,而美麗之外,又透著一股妖嬈的邪氣。她扭動腰肢,輕點腳尖,一步一笑著向我們走近。那模樣,就像一條專門勾人魂魄的蛇精,正風(fēng)情萬種地扭動著性感的身軀。她走得那樣輕,那樣嫵媚,但她身上一對圓鼓鼓的胸脯卻沉甸甸地上下晃動著。我從未見過這么撩人的身材,連作為女人的我都看得挪不開眼,更別說男人了。“哼!”冷無缺冷笑一聲,她明明是輕蔑的笑聲,可我聽了,心里竟然軟綿綿的,不覺得被侮辱了。冷無缺在離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站定了身子,微微昂著頭,一雙玉手輕輕地向后撥弄著頭發(fā),又用一雙鳳眼冷冷地瞄著我們。她的姿勢里帶著十分的嫵媚,又帶著十分的自信,那雙眼睛所到之處,仿佛能將人的魂給勾了去。我從未見一個女人,能這樣撩撥人心。這一刻,我差點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了。“你來干什么?”好女色的多情主卻一點都沒動心,他的聲音十分冰冷。“這么兇干什么?”冷無缺嘴唇微動,看得人心旌蕩漾。“真像妖冶的女蛇精!原來讓絕情主心心念念的女人是這樣的!這也難怪,如果我是男人,有了這一個,這天下的女人又還有誰能比?”我心里暗想,早已為她的容顏和嫵媚所傾倒。只是,這下一秒我竟不自覺地將她和自己比較了一番。這不比不知道,一比竟感覺自己愧為女人……“這就是那個奇怪的女人?”冷無缺兩眼瞄向我,視線輕輕移動,將我上下打量,嘴里卻吐出一聲輕蔑的笑意。這笑將我從對她的陶醉中喚醒了,我漸漸不再注意她的軀體,也漸漸恢復(fù)理智。“你竟然逼阿紫來殺她。”多情主目如白刃,聲音似箭。“怎么?你是心疼她?還是心疼阿紫?”冷無缺的面上始終帶著多情而嫵媚的笑意。“她之前待你如何?你竟然連她都不放過。”多情主聲音里帶著十分的怒氣。“我讓她死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手里,不是成全了她嗎?”冷無缺輕笑一聲,雖是嘴吐蓮花,但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致命的毒藥。好歹毒的女人!“你!”多情主盛怒之下,身上寒氣徒增,多情刀也在他手中顯現(xiàn)了出來。看這架勢便知要打斗一番了,我自覺后退,不想干擾了多情主的戰(zhàn)爭,但我這一退,卻恰恰讓多情主分了心。此時的他,竟怕我掉下去!“砰!”趁多情主分心時,冷無缺揮袖一擊,將多情刀給擊落了。要知道,一個練武之人的武器就是他的生命,要是他的武器掉落了,他的命也就不算是自己的了。她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擊落多情主手里的武器,這個女人不但歹毒,還十分厲害!“哼!多情啊多情!你就是太多情?!崩錈o缺輕笑一聲,說著便利爪一出,要向我們撲來。如果不逃,我們便只能被冷無缺拿?。】涩F(xiàn)在距離這么近,我們又如何能夠逃脫?正焦急間,只覺一道白影躥過,撲上來的冷無缺竟自個兒給退了回去。“無情?絕情呢?”冷無缺的利爪早已收了回去,臉上又露出一彎笑意來。“他可沒工夫見你。”無情主冷冷地說,手上殺氣忽地凝聚成團(tuán)。冷無缺一見,臉色一變,那一直掛在嘴角的笑意終于縮回了臉頰。“若是我打傷了她,你可會怪我?”大戰(zhàn)在即,多情主竟一個轉(zhuǎn)身先將我送回了地面,帶到了絕情主的身邊。絕情主皺眉,并不說話??此@樣子,就知道他早就知道冷無缺來了。他只是不想見她,或者說,是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絕情主不說話,多情主也就轉(zhuǎn)身又躥上了屋頂。只聽得屋頂上噼噼啪啪的聲音傳來,而我們在這屋內(nèi)都靜默無言。此時的心情又變得復(fù)雜,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時間又走得慢了起來。尷尬,空氣中除了尷尬,還是尷尬……“你們沒事吧?”終于等到無情主和多情主回來,他們一進(jìn)來,我竟像在黑暗中見到了一束光,提腳就冒冒失失地迎了上去。
古喵: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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