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妾》第二十九章 夜闖鬼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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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夜闖鬼樓四

發(fā)布時間:2016-06-27 18:15:00      字?jǐn)?shù):3265字

“水尸毒!”鳩摩眼里突然涌出一陣戾氣,他把我抱在懷里,輕輕撫摸著我的右臉,臉皮不斷的顫抖,身上散發(fā)著一股令我感到窒息的殺氣,一如那夜面對云深深的時候。

這時,女鬼重新狂傲起來:“哈哈哈,不管你是不是千年狐王,單憑一眼就認(rèn)出我的毒,就已經(jīng)不簡單,既然你知道這丫頭中的是水尸毒,想必你也知道水尸毒無藥可解吧?莫說千年狐王,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是‘束手無策’四個字!”

“找死!”

此時的鳩摩面容猙獰,宛如地獄里爬出來的巨魔,藍(lán)色的雙眼冒著仿佛能凍僵整個世界的冰焰,他緩緩的升起手,從他手心里,鉆出一個金黃色的東西。

“八寶玲瓏塔,給我收了她!”

他的話音剛落,那個金黃色的東西就“唰”的一下飛了出去,快到肉眼完全捕捉不到它的運動軌跡。

“?。 蔽抑宦牭脚聿煌5暮拷?,卻是八寶玲瓏塔在它身上來回的穿梭,不斷穿透她的身體!

開始的時候,她還伸手去擋,伸手去抓,但神器哪里是她抓的住的?只見她整個身子逐漸被神塔刺穿成篩子,最后神塔懸停在了她的頭頂。

八寶玲瓏塔在她頭頂不斷的旋轉(zhuǎn),不斷變大,要把它吸進(jìn)去,但如今的八寶玲瓏塔便到最大也才只有子彈頭那么點大小,和與云深深斗法時那如倒金子塔般龐大的體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體積上的變化自然也反應(yīng)在了吸力上,鳩摩控制著小塔,吸的吃力,額頭上都隱隱滲出了汗珠,但依舊沒能把女鬼一下吸進(jìn)去。

女鬼依舊大笑著,掙扎著,叫囂著:“來呀,把我收了呀,最好讓我神形俱滅,這樣那個女人就死定了!”

我氣的咬牙切齒,忍著劇痛埋怨鳩摩:“死狐貍,你的八寶玲瓏塔怎么都沒八寶粥罐頭大了,往日偉岸的雄姿呢?”

“切,不想死少說兩句?!?/p>被我一打葷,鳩摩倒冷靜下來,他收回八寶玲瓏塔,抱起我,然后一腳踩在了王子凱的肚子上,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女鬼,用不容置否的語氣道:“救她,不然我現(xiàn)在就踩死他,然后收了他的魂魄,讓你再也見不到他?!?/p>女鬼看見王子凱被鳩摩踩在腳下,仿佛貓被踩了尾巴,張牙舞爪的要撲過來,但又膽怯。

我被鳩摩抱著,感覺腦子一陣陣的暈眩,整個后背已經(jīng)麻痹,四肢都僵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毒氣就會攻心攻腦。

難道我會死在這里?我會死在鳩摩的懷里?真是天大的諷刺,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要救人,現(xiàn)在卻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真的很諷刺,但這就是命。

我不是個容易認(rèn)輸?shù)娜?,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去爭取。但希望不在了,我也會認(rèn)命,人命本來就有盡頭,不可能每次都逢兇化吉,對我來說,命固然重要,但有很多底線,我會堅持到生命最后一刻。

“快。”鳩摩腳下慢慢用力,王子凱突然長大了嘴巴,露出一臉難受的表情,仿佛一條被沖在岸邊的魚,長大嘴想要呼吸,卻只能吐出泡泡。

“鳩摩,算了?!蔽矣帽M力氣抬起手,抓住鳩摩的衣襟,對他道:“不管怎樣,我不允許你殺人,法圖娜的命和我連在一起,但我不是法圖娜,我不是?!?/p>鳩摩一邊用眼神和女鬼對峙,一邊用冒著寒氣的聲音告訴我:“他不過是一介螻蟻!你的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如果你死了,我發(fā)誓這次要讓半個世界為你陪葬!他到時還是一個死字,而且是第一個死?!?/p>我苦笑,人死了,恩怨情仇也就煙消云散了,所以我不需要報仇,更不需要半個世界的人為我陪葬,我不是法圖娜。

鳩摩說著,他腳下又加重了力道,我看到王子凱的胸腔都凹陷下去了,他猛的睜開眼,瞠目欲裂,眼珠子都快被鳩摩踩的蹦出來了。

“鳩摩,你殺的人,也有愛人,也有愛他的人,你知道嗎?”我眼角流下眼淚,這一刻我死的話,我最大的遺憾,是死在他的懷里,而不是云深深。

云深深身上沒有那么重的暴戾之氣,他身上永遠(yuǎn)帶著恬淡的生命氣息。

女鬼依舊和鳩摩對峙著,她看著王子凱被鳩摩踩的半條命都沒了,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

“等等。”女鬼開口道:“把腳移開?!?/p>那女鬼變回人的模樣,收了滿禮堂的水葫蘆和積水,慢慢的朝我走來。鳩摩不說什么,腳依然踩在王子凱的胸上,只是力道用的輕了,王子凱呼吸恢復(fù)順暢。

女鬼從鳩摩手上接過我,把我放在凳子上,手輕輕覆蓋在我的傷口上,我感覺后背上傳來一道強大的吸力,吸食我身體的毒素。

“你為什么執(zhí)意要帶走陸生的轉(zhuǎn)世?”女鬼一邊吸我身上的毒,一邊問我。

我告訴她,我要找一個人,需要很多錢,而他是個有錢人。

“只是這樣嗎?”

“另外,救人會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會感到開心,你想,和你相比,不是還有更多人需要他嗎?他是某人的兒子,可能還是某人的妻子,某人的父親,某人的朋友,她們失去他的感覺,和你失去他的感覺是一樣的?!蔽覍λf。

女鬼陷入了沉默,似乎正在重新思考人生。

“你讓我把他帶走吧?!蔽以囂街鴨査?。

“不行!”她態(tài)度依舊斬釘截鐵:“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我要他留下陪我,上輩子沒做到的事,就用這輩子來彌補?!?/p>我笑了笑說:“云深深跟我提起你時,說你是個難得的好鬼,很喜歡安靜,從不害人,所以他很喜歡和你聊天,說你像大姐姐一樣?!?/p>“那小孩是常來找我,我偶爾會給他講講故事,還會幫他溫習(xí)功課?!彼f那時候她挺盼著云深深來的,畢竟寂寞了太久,有個人聊聊天的感覺很好,可惜云深深沒多久就走了。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女鬼問我。

聽到這個問題,我心里一陣酸楚,我告訴她,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他為了救我,被千年惡鬼纏身,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

“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出事了。你的右眼是他的吧?”她問道。

我默認(rèn)的點了點頭。

她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這么多年來,能懷念的人不多,云深深算一個,讓我找到他的話,讓他回來這里坐坐。

“冒昧的問一句,你和云深深是什么關(guān)系?單純的師姐弟嗎?為什么他會把眼睛給你?”

我告訴她,云深深是我愛人。

女鬼有些搞不懂,指著鳩摩問我:“那你和那個人又什么關(guān)系,我看你們挺親昵的,他好像很在乎你?!?/p>“他是個壞蛋啦?!蔽倚毖劭聪蝤F摩,說:“大壞蛋?!?/p>“呵呵,現(xiàn)在人的愛情觀真和我們時代完全不一樣了,比我們那時候復(fù)雜好多。”女鬼竟然笑了,但笑過之后,卻依舊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問她,知不知道陸生為什么最后沒來提親,他是不是不愛你,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不會?!彼龜蒯斀罔F的回答道,但稍后,又有些懷疑,有些否定自己:“我不知道,我想不到理由,我只知道他沒來,說好了一個月,但等他一個月,沒來,又等了一個月,他還是沒來,他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受著怎樣的煎熬。”

說著,她竟哭了,我聽到她小聲的啜泣,也知道她壓抑著。也許只有沒人的時候,她才敢把埋藏了幾十年的委屈,不甘,通通化作淚水,傾盆而下吧。

“說起來,你應(yīng)該是死在民國的時候吧,現(xiàn)在通信那么發(fā)達(dá),說不定還有些記得陸生的人活在世上也說不定,你沒想過找原因?”我被她哭的心里挺不舒服的,問她道。

“我回到這里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沒我認(rèn)識的人了。我是溺鬼,弱小的時候行動很不方便,只能沿著河走,過橋要有人帶,我花了六十年才回到這里,但老禮堂已經(jīng)拆了,變成了這幢教學(xué)樓。”小雪悲戚道。

我轉(zhuǎn)身看著她,問她能不能給王子凱一個機會。

“小雪,你能不能給他十天時間,讓他查一查當(dāng)年陸生到底為什么沒有守約,以他的財力、人力,應(yīng)該能查出當(dāng)年的來龍去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給他這個機會呢?”

“查當(dāng)年陸生為什么不守約嗎?”小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止住哭聲,我知道她一定也很想弄清楚這件事,不,這簡直是她畢生的心結(jié)。

“都那么長時間了,他真的有本事弄清楚原因?”小雪臉上露出糾結(jié)的表情。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我把手覆在她手背上,像知心妹妹一樣,用關(guān)心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是個惡鬼,這世上本就很少有惡鬼,大多惡人視死為解脫,一死忙不迭入輪回去了,怨氣不散的大多是冤死的好人和被甩的女人,這兩種其實都值得同情。

自從云深深把他的眼睛給我后,我看到過很多形形色色的鬼,有的坐在街邊,有的游蕩在河邊,大多都懷著游人一般的眼神,觀賞著,回憶著人間的一切。

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做的齷齪事,和怕遭報應(yīng)的心理,所以有句古話說的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當(dāng)然我并不是說鬼都是兔子一樣全然無害的,我只是說,一個整天不做壞事竟做好事的人大可不必怕鬼。

但誰能保證一輩子只做好事呢,也許有天你生氣打了自家的小孩,甩了自己的女友,或者只是一時興起深踩了一腳油門,被游蕩在周圍的鬼看見聽見,勾起了它們不好的記憶,你就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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