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琴聲悠揚,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女孩坐在鋼琴前輕輕的唱:
AchLieb,lassdicherbarmen,哦親愛的,請憐惜我吧
da?ichsoelendbin我此時多么柔弱
Undschleu?michindeinArme:快帶我入你的懷中
Sof?hrtderWinterhin.迫使那寒冬逃亡
EsisteinSchneegefallen,當那雪落下時
undesistdochnitZeit:時間不再停留
ManwirftmichmitdemBallen,當雪如球般涌向我
derWegistmirverschneit.我已深陷積雪中
……
我學著紀楚的樣子在咖啡杯中加入方糖,然后靜靜攪拌。
“叮——”不太和諧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滑開屏幕,一串未知電話號碼。
“許……許姐,我是周濤小周,蘇先生的經(jīng)紀人。蘇先生他……”
我安靜等著他說下文。
“他出了點事。發(fā)布會上被粉絲撲倒,摔下高臺,腳骨折了?!?/p>
我眼睛一瞇,“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前天晚上?!?/p>
“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這……”那邊欲言又止,“是蘇先生不讓告訴您,說怕您擔心。我是忍不住了這才想著告訴您,蘇先生一個人在病房,挺可憐的……”
“好,我知道了?!?/p>
放下電話,我皺著眉頭在電話本里翻蘇沐的號碼,剛撥出去,紀楚回來了。我趕緊又把電話放下。
紀楚卻看出了我的動作,“有事?”
“沒?!蔽覔u頭,“我能有什么事?”與你比起來,什么事都不算事。我在心里補一句。末了又想到蘇沐,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尉老頭最近怎么樣?”又忽地記起尉老頭對蘇沐的威脅,連忙打聽。
紀楚從身旁的外套里摸出一個小筆記本,遞與我:“找你出來就是為了這事,上面是我整理出的關于并購重組HB需要注意的問題,可能對你有用。至于尉氏,尉蔚藍一直在和產(chǎn)權人談判,可能會有再提價的舉動。”
我接過來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一些發(fā)展環(huán)境調(diào)查信息、HB財務信息、并購風險等問題,數(shù)據(jù)精確、條理清楚,看得出來記錄人費了很大的心思。心下有一絲感動,紀楚啊紀楚,該說你是有情還是無情,你厭惡我的喜歡,卻又如此這般對我好,你當真只拿我當妹妹看待么?
淡笑著把筆記本裝進包里,私下想著多留他一會,于是又邀請他一起吃飯。他婉然拒絕,站起身來,“如此,我就先走了。”
我跟著起身:“去接尉慧文下班?”
他背影停頓,半晌回了一聲:“嗯。”
我微愣,臉上的笑意都來不及收回,諷刺的話又脫口而出:“真是恩愛呀。尉慧文好福氣,表哥的車以前都只能我坐,以后看來是要換人了?!?/p>
紀楚那輛保時捷911開了4年,4年中只有我能隨意借用、搭乘,從來沒見過他載過其他女孩子。如今物是人非,婚禮之后能牽著他手走在他身邊,同乘一車坐在他主駕駛左邊位置的人,就只能有一個,那便是尉慧文。他的未婚妻,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呸!
我在心里大大地啐一口。我才不承認尉慧文是我嫂子!
“你知道就好?!奔o楚回頭,整個人剛好映襯在咖啡屋暖色調(diào)的燈光中,五官輪廓如刀削,逆著光,完美得驚心動魄。
“如果你真能祝福,11月4日,佛羅倫薩Ferregamo教堂,歡迎觀禮。如果不能……”接下去的話他沒有說,只是非常冷淡、非常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徑直離去。
果然,一提到婚禮、提到尉慧文,他就會冷臉。尉慧文有何能耐讓你如此在意?
我站在他身后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會兒欲離開咖啡屋要走了,突然發(fā)現(xiàn)手里的電話竟一直處于通話中。通話對象——蘇沐。
我眼皮一跳,趕緊將聽筒放到耳邊,不確定的聲音:“蘇沐?”
三秒后那頭傳來悶悶的應答:“嗯。”
“你,一直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