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姍給我開了檢驗單,讓我繳費之后去驗血,驗?zāi)颉?/p>這個時間段檢驗的人特別多,我拿著結(jié)果回到診室給陸大姍看時,她沒說什么,直接把結(jié)果壓在了病例本里。“我還有半個小時下班,你先到醫(yī)院外面等我,一會一起吃個飯吧?!?/p>我順從地點了點頭,渾渾噩噩從醫(yī)院出來,像個行尸走肉。坐在凳子上,看著醫(yī)院大門進(jìn)進(jìn)出出的陌生人,愁緒濃的怎么樣都化不開。雖然陸大姍沒有公布最后的結(jié)果,但是她全寫在臉上的了。陸大姍下班后我們?nèi)チ酸t(yī)院附近的一家菜館,服務(wù)員把菜上齊后,陸大姍才緩緩開了口,“作為一名婦產(chǎn)科醫(yī)生,孩子我建議你生下來?!?/p>“但是,作為你的好朋友,這孩子,你還是…畢竟你跟許靳森到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替他生孩子真的太冒險了?!?/p>“其實,孩子不是許靳森的…”跟陸大姍見面時,我并未說過厲景御的事情,我以為我跟厲景御頂多就是那一夜的錯誤,哪知…陸大姍瞪著我,不大相信我說的話,“劉芷渝,你該不會為了生下這個孩子,連這都騙我吧,你什么性子我會不了解,怎么可能跟別的男人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我低著頭,心情特別亂,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陸大姍說清楚,但是現(xiàn)如今能客觀給我建議的人只有她了。沉默了好一會,我開口說了我被婆婆送到厲景御床上的事情,包括了今天我婆婆動手打我的事情。這事一抖出來,陸大姍終于是坐不住了,她甩了手里的筷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媽.的!我早就看那老妖婆不順眼了,就她兒子那貨色,能娶到你是他許家燒了十輩子的高香,竟然敢動手打你,看我不折了她兩只手,讓她到我們醫(yī)院躺幾天?!?/p>我知道陸大姍的性子,她爸本就是在那道上混的人,所以她那性子也是躁的很,這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大姍!你不要沖動,你這樣過去一鬧,這婚就真的非離不可了?!?/p>陸大姍掙開了我的手,仍是在氣頭上,“劉芷渝,你是傻子嘛!都到這節(jié)骨眼了,還不離婚,你到底是覺得自己有什么不足,非要讓許靳森這么糟蹋你?!?/p>我不說話,指甲一直扣著筷子上的那凸起的標(biāo)致,心慢慢地往下沉,直至墜入黑暗。“我有什么不足,你應(yīng)該知道的啊…”陸大姍微微一怔,臉色比我的還難看,她伸手將我握住,語氣柔和的安慰道,“傻渝,當(dāng)年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根本不算什么,這都什么年代了,你這思想怎么還那么保守。”我吸了吸有些發(fā)酸的鼻子,不想去回憶那些年的黑暗,話鋒一轉(zhuǎn),我又回到了離婚的問題上。“婚當(dāng)然要離,但絕對不是這個時候,但我絕對不能讓他們?nèi)缭??!?/p>陸大姍聽了我的話,終于是冷靜了些許,“那你打算怎么辦?”“我來醫(yī)院時想過了,要想贏過許靳森,我就得找出他先出軌的證據(jù),我保留了一些她跟陸薇薇的短信記錄,明天晚上我想你跟我去一趟夜魅。”“夜魅?那不是情趣酒店,你跟我去那干嗎?”看著陸大姍那詭異的神情,我突然笑了起來,“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辦法去騙酒店監(jiān)控的記錄,看看有沒有許靳森跟陸薇薇的身影?!?/p>這也只是賭運氣,也不確定之前兩人短信聯(lián)系時,去的到底是不是夜魅。“啊…我懂,干這個,我在行,明天我叫幾個人,你不用出面,看我行事就成?!?/p>陸大姍說完,話鋒一轉(zhuǎn),又提到了孩子身上,“那既然孩子不是許靳森的,你打算怎么處理?!?/p>我茫然地?fù)u了搖頭,也不知如何是好。現(xiàn)在的我卡在了26歲這個不上不下的年紀(jì),說年輕,也老了,說老,又似乎不是老到那種非留著這個孩子的年紀(jì)。“好了,你也別糾結(jié)了,反正還有時間想,但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現(xiàn)在的生活壓力大,錯過了這個,我也不敢保證下一個會是什么時候,所以你慎重考慮,最好的辦法是跟你孩子的爸爸好好商量?!?/p>我苦笑著,卻不知道說什么,厲景御喜歡不喜歡孩子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跟他過日子,那簡直是異想天開。吃過晚飯之后,陸大姍把我送回了小區(qū),一路上,我都在想著陸大姍說的話。我不舍得把孩子拿掉,可又不想他跟著我這單親媽媽過苦日子,如果厲景御肯收養(yǎng)他,那這自然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剛想著厲景御,就看到了他高大的身軀從跟前那輛黑色的車子里出來。我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下意識地躲到了一旁的草叢里。
隱約聽到有腳步聲朝我這走來,驀然抬頭時厲景御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跟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墨色雙眸微微瞇起,眼神十分的陰郁,像是在看什么奇形怪物一樣。我尷尬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不大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厲,厲總…”明天這個男人就是我的上司了,這樣稱呼希望他心情會好點,明天少給我點小鞋穿。厲景御淡淡地‘嗯’一聲,特別地冷漠,“欲言又止的,你這是有話要跟我說?”被厲景御這么突然一問,我亂了,陸大姍的話就好像被按了重復(fù)鍵一樣,不斷地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了。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液,心里響起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最突出的那個在叫囂著讓我趕緊借助這個機會說出孩子的事情。“厲,厲總我…”我的話剛開頭,就被厲景御身后傳來的一道女人的聲音給打斷了。那女子朝我們這走了過來,手臂自然而然地勾住了站在那的厲景御。“怎么還不上去?”那女子問了一聲,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熟人?”我偷偷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留著頭干凈的黑發(fā),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跟之前在酒店打我的那女子截然不同。看著兩人如此的親密,應(yīng)該有著不尋常的關(guān)系吧,幸好我沒說出孩子的事情。厲景御冷峻的視線依然落在我的身上,看到我突然住了嘴,冷聲又問了一句,“你剛剛要說什么?”“沒,沒什么,我只是想說我明天就去公司報道?!?/p>厲景御聽著我的話,冷眸一緊,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的黑臉跟身旁的女子形成鮮明的對比。那女子聽了我的話,笑著說道,“原來是公司的職員啊,你好我叫邱姿瑜,景御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心理作祟,隱約覺得這女的刻意把‘女朋友’這三個字提高了些分貝。我木訥地伸手過去同她握了手,“你好,我叫劉芷渝也是你們的鄰居?!?/p>“那以后還要麻煩你關(guān)照了?!迸右琅f笑著,很耀眼。厲景御似乎很厭煩我們這些女人的客套,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單元樓,邱姿瑜隨后也跟了上去。我站著那不走,有些不大想去破壞眼前這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邱姿瑜走開了幾步,看到我沒跟著上來,回頭很親切地喊著我,“芷渝姐,你怎么還站著啊,一起上去啊。”我隨口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跟了過去,走在兩人的身后像個小跟班。小區(qū)的電梯不大,可我卻從沒覺得像今天這樣的壓迫,包里的手機一直嗡嗡作響,我也沒勇氣掏出來看是誰來的電話。好不容易電梯在二十五樓停了下來,我像是落荒而逃一樣先趕著出去了,剛要掏出鑰匙開門,許靳森卻開門出來了。看到我慌慌張張的,顯得有些納悶,“你不是去醫(yī)院了嗎?怎么那么晚才回來,打電話給你也不接,剛要去找你。”我不想當(dāng)著厲景御跟他女朋友的面,在這跟許靳森討論著那些令人笑話的家事,我饒過許靳森要進(jìn)屋里去。他應(yīng)該是看到跟在我身后從電梯里出來的厲景御,隨即幽幽地說了一句,“也難怪媽要打你。”許靳森說這話時,我剛好回過頭來,視線對上厲景御那雙鋒銳的眸子,我慌忙躲開了,裝作什么都沒聽見一樣匆忙地直奔房間里去。客廳那傳來婆婆跟陸薇薇討論電視劇情的聲音,她跟陸薇薇有說有笑,儼然已經(jīng)把中午時對我大打出手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凈。罷了,反正現(xiàn)在所有的道歉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她之前怎么待我的,以后我也不會讓她好過。許靳森緊跟著我進(jìn)了房間,看著我驚魂未定地坐在床頭,張嘴就是一番的冷嘲熱諷,“劉芷渝,我之前以為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在男人這個節(jié)骨眼上就犯蠢了呢,那個姓厲的男人明擺著就是玩你,人家是什么人物,會看上你這個結(jié)了婚的二手貨。”我沒接話,有些無言以對,畢竟許靳森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我也沒指望過厲景御會看上我。只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我才如此的不知所措罷了。現(xiàn)在厲景御已經(jīng)有新的女朋友了,孩子的事情絕對是不能說了。孩子的去留又成了我最頭疼的問題。許靳森看到我沒吱聲,像是發(fā)神經(jīng)了一樣踹翻了梳妝柜的圓凳,“我還因為我媽動手打你的事情內(nèi)疚來著,結(jié)果你倒好,一心想著姓厲的男人,現(xiàn)在看來我媽打你也不冤啊?!?/p>我看著許靳森這副說話的嘴臉,覺得特別惡心,“冤!我怎么不冤!當(dāng)初把我送到厲景御床上的人是你媽!現(xiàn)在我不就是跟厲景御吃個飯談個工作,就認(rèn)定我背叛了你,那之前的又算什么!”“你說什么!你說當(dāng)初我媽,那男的就是這姓厲的!”許靳森瞪著那雙猩紅的眸子,顯得十分的不敢相信。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把你往死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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