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
這里曾是黃金之城,如今,則被稱作罪惡之都。
喬如彤從沒想過,她會和這樣一座城市扯上關(guān)系??墒乾F(xiàn)在……
“如彤,輪盤區(qū)二號桌來了有一位很豪爽的大金主,一會你替我去送香檳,機靈一點,多拿點小費才能盡早回家?!鼻巴购舐N的金發(fā)兔女郎在喬如彤屁股上拍了一下,嫵媚地眨眨眼,把好差事交給她。
“米蘭達,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喬如彤滿懷感激地對兔女郎說道:“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怎么辦才好。”
“只是剛好賭場里缺一位懂中文的女招待,而我又剛好撿到了你,如果賭場不招人,我可是不會白養(yǎng)你的?!泵滋m達動作妖嬈地一撩那頭波浪金發(fā),好像承認自己樂于助人就會渾身不自在一樣。
喬如彤無奈地笑笑,想起她會淪落到這一步的原因。
三天前,喬如彤稀里糊涂被繼母帶過來的哥哥給一路拖來了拉斯維加斯。
暈機暈了一路的喬如彤完全沒想到,那個口頭上說是帶她來出國旅行,長長見識的“哥哥”,居然是把她當作賭博籌碼,想要和人開非法賭盤。
幸好她英文學(xué)的不算太差,從名為照顧實為看守的侍者們嘴里得到真相,這才連夜逃了出來。
可是,問題也來了。她雖然把自己的護照貼身帶著,可錢包之類全都被那個好哥哥搜刮走,至此,喬如彤身無分文,流落在這個每分每秒都有土豪一擲千金的罪惡之都。
如果不是在餓得頭暈眼花的情況下,遇到好心的米蘭達,不僅介紹她到賭場做女招待,還說服領(lǐng)班暫時把員工休息室借給她暫住,喬如彤打心眼里明白,或許沒多久,她就會成為餓死在拉斯維加的奇葩了。
“如彤,發(fā)什么呆,快把香檳端過去!”米蘭達用裝飾著兔子尾巴的翹臀撞了喬如彤一下,把放著香檳的托盤交給她,“記得,千萬千萬要機靈一點,懂嗎?”
喬如彤在臉上扭出和所有女招待一樣熱情諂媚的笑容,俏皮地答道:“遵命!”
“但愿她真的懂了?!泵滋m達扶著額頭,總覺得有點不好的預(yù)感。
喬如彤小心翼翼地端著托盤穿梭在侍者和客人之間,耳邊不停傳來堆疊的籌碼嘩啦啦倒塌的聲響,紙牌被摔打在桌面的聲響,當然,還有隨著開局而歡呼或者哀哭的人們。
端著香檳在賭場穿行而過,就仿佛看到了這罪惡之都的夜晚里,最丑陋的人生百態(tài)。
輪盤桌那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嚇得喬如彤手腕一抖,險些把手里的香檳給扔出去。
“怎么回事……”喬如彤端著香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輪盤桌走去,在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之后,就立刻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
瘦弱的少年在暗紅色的地攤上因疼痛而翻滾,在他左手處,從食指到小指,四根指頭都被人斬斷,現(xiàn)在都散落在旁邊的地上。
喬如彤把托盤放到拐角的矮桌上,急急地對著那位坐在一旁的男人問道:“先生,請問他做了什么,您要這樣傷害他?!”
賭場璀璨的水晶燈投下一層層破碎的星光,將那坐在高背椅里的男人映襯得,猶如星河中的神祗。
他將冷酷的視線慢慢落到喬如彤身上,打量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侍者,良久,那如同大提琴般的聲音才在靜默無聲的輪盤區(qū)響起。
“維護一個在賭桌偷籌碼的小偷,你的舌頭不想要了嗎?”
還想著和這男人理論一下的喬如彤滿心駭然,只覺得從那男人眼里,她只看到把世間一切都當作螻蟻的傲慢,還有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