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東西有警察管,你傷人殺人都是違法?!眴倘缤畯娙套⌒牡椎奈窇?,抱住那個疼到牙齒打顫的少年,柔聲問道:“亞加,亞加,能聽到我說話嗎?”
“如彤,如彤……別管我……”少年滿身都是冷汗,恍惚聽到喬如彤的聲音,
輪盤區(qū)所有的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無論是賭場的侍者還是來賭博的客人,每個人都在心里想到一句話。
這女侍者大概活不過今晚了。
湛明遠半瞇著眼,將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女孩子,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那目光像是一把刻刀,落在對方身上,讓人渾身難受。
“有趣?!闭棵鬟h輕笑一聲,笑聲震動肺腔,帶出紅酒的醇厚感覺。
“你想保住這個小偷是嗎?”湛明遠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如深淵般深邃的黑眸中,蘊藏著帶著惡意的笑。
喬如彤被這男人看得渾身汗毛直豎,連骨頭縫都在發(fā)冷。但看到那血淋淋的四根斷指,卻無法說出想要離開的話來。
和那些早就看慣賭場殘酷的人不一樣,她只是個乍然闖入的迷路人。拉斯維加斯的一切,對于她來說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她不懂這男人為什么能冷酷至此,也不想懂。
喬如彤只記得,她忙著工作沒時間吃飯的時候,是亞加給她留火腿面包,她在休息室凍得無法入睡的時候,是亞加給她找來溫暖的毛毯。
這孩子為什么偷籌碼,她不清楚,但喬如彤相信,亞加不會是個壞人,最起碼,不是個壞到需要被人殺掉的人。
“他試圖偷您的籌碼,現(xiàn)在也付出了代價,可以就此收手了嗎?”喬如彤的聲音微微發(fā)顫,但還是堅持著把整句話都說完。
湛明遠頗有興味地掃了一眼喬如彤的雙腿,那露在黑色短裙下的纖細雙腿正在打顫,
這女人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卻固執(zhí)地不肯服軟。
是真的想救人,還是企圖劍走偏鋒,得到他的注意呢?
“要我收手也可以,跟我賭一局?!?/p>
湛明遠這話一出,圍攏過來的客人和侍者頓時一片嘩然。
這個東方男人三年前忽然出現(xiàn)在拉斯維加斯,五天之內,橫掃所有賭場,無論是真正賭運氣的賭桌,還是全程都在出千的賭桌,他五天賭了上百局,從無敗績。
第五天晚上,他在游輪上和當時的賭王開了一局,短短十九分鐘,接收了對方全部財產。
從那晚之后,大家忘記了他那拗口的東方名字,只記得用兩個字稱呼他。
賭王。
“賭一局?那就……賭吧!”
喬如彤的表情有點扭曲,她雖然在賭場工作了幾天,但是……
見到喬如彤的反應,湛明遠心中冷笑一聲,越發(fā)肯定這女人不過是換個方式來博取他的注意力。
“反正現(xiàn)在剛好在輪盤區(qū),那就賭這個?”修長的手指在賭桌上輕點,帶出無形的壓迫力。
喬如彤訕訕的笑,對湛明遠說道:“我不會玩輪盤?!?/p>
“梭哈?”墨黑的眉峰挑起,湛明遠寬容地給了第二個選項。
喬如彤繼續(xù)訕笑搖頭,又道:“也不會?!?/p>
她這幾天除了搞清楚“梭哈”其實就是“撲克牌”之外,剩下的什么都沒弄懂。
“二十一點?”湛明遠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已經(jīng)只剩下隨口詢問,而沒什么期待。
果然,喬如彤繼續(xù)……搖頭。
湛明遠傲慢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第二種表情,那是種糅合了嫌棄、懷疑還有輕視的復雜神色。
“你會什么?”湛明遠真的很想知道,一個在賭場里工作的女侍者,怎么居然連二十一點都不會,這女人是白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