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明珠走出門才發(fā)現(xiàn),我原來是可以自由出入客房的,封閉的別墅都是我的活動范圍,別墅里有兩個廚娘和一個司機,唯一的大門,安排了馬仔日夜堅守,相較山莊,枚姨遜色不少,至少人家莫氏山莊樓臺水榭大院小林全都安插了保鏢,個個人模狗樣,一看裝備就要比枚姨的人專業(yè)。繞道經(jīng)過偏廳,我跟著明珠來到后院的露天草坪,我看到王耀文了,他手里提著黑色行李包,看樣子里面東西不少,整個行李包被撐得鼓起來。我們越來越靠近,聽到他們談話的笑聲也越來越刺耳,明珠悄聲說,王耀文是送錢來了,所以枚姨才心情大好。為了證實明珠說的話,在經(jīng)過王耀文的時候,我刻意留意了他手中的行李包,拉鏈打開的地方,我能看清楚紅色百元大鈔,看到錢,我本能地雙眼一亮,也會猜想他們正在交易什么齷蹉的罪惡。王耀文看到我,自然有些疑惑,枚姨取下太陽眼鏡,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對著他說道:“你跟莫少爺說,雪禾回娘家呆幾天,我不會虧待她的,叫他放一百個心?!?/p>“最近聽說警方盯上城中村了,說是有人走漏了風(fēng)聲,姚公子為此大發(fā)雷霆,看來城中村的人不太好過?!蓖跻钠骋谎畚遥髮χ兑讨斏鞯卣f,“集團內(nèi)訌,鬧得不可開交,你若是在這個時候插上一腳,只怕到頭來撈不到一丁點兒的好處,反而弄得自己一身騷。”“哼,他們鬧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泵兑坛林槪瑧n心忡忡地說,“我不管,我就是要趁著他們方寸大亂的時候抓住機會,現(xiàn)下姚公子急于找個替罪羊,雪禾呢,就是最好的羔羊,他想要雪禾,就必須給我把程榮救出來,以人換人,大家都不虧。”我瞪視枚姨,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激她這么直白,也許她記得我說過的話,不想我死得不明不白。王耀文獰笑地看著我,尷尬地輕咳兩聲,繼而又道:“五點半,我準時接你,今晚上的賭場一定難得這么熱鬧?!?/p>這袋錢都是枚姨的賭資,剛剛從會所收刮而來,由王耀文存進銀行,然后交給枚姨前往澳門賭場,按照以往的結(jié)果,枚姨輸個精光再灰溜溜地跑回來。我就納悶了,明知道會輸錢,怎么就不知道收斂,還是錢來得容易,枚姨早已經(jīng)輸?shù)寐槟?,想想也是可氣,這個沒有人性的老妖婆就不該有人送終,居然還想拿我的命來換她寶貝兒子,沒門兒,大不了我自求一死,也絕不會讓程榮從監(jiān)獄里逃出來。可是,我該怎么死?我在房間里踱步,思慮還有沒有一線生機。“叩叩叩。”又有人敲門了,之前廚娘將晚餐送到我房間,明珠才夠資格上桌陪枚姨用餐,我到無所謂,對著這些人,我肯定反胃。我以為是廚娘來收拾碗筷,沒多想就開了門,定睛一看,居然是王耀文露出那張惹人討厭的猥瑣臉。我想關(guān)上房門,豈料對方伸出一腳,及時阻止我的行為,也讓我不得不心里一緊。“你干什么?我要休息了?!蔽也豢蜌獾爻夂龋氚褜Ψ絿樧?,可是王耀文根本不管我的憤怒,抬手一推,將房門推開后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嗯,不錯,過得不錯。”王耀文晃了晃頭,看起來有些囂張,我算是淪為階下囚,自然有些被他瞧不起。“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蔽依鋮柕刳s客,站在門口拉著房門的把手。王耀文轉(zhuǎn)了身,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我一蹙眉,狠狠地關(guān)上門。“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承認,我有些慌張,我覺得王耀文更加的深不可測,骨子里透著難以言喻的邪惡。“哎喲喲,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怎么就這么大火氣?”“滾?!?/p>“有句古話說得好,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蓖跻钠擦似沧欤p蔑地笑道,“知道自己小命不保,是不是害怕了?”我走到窗邊,故意背對著他,我決定不再搭理他,不理睬他,他覺得無趣自然就會離開了,這是我唯一能平息怒火的辦法,我不想因為這樣的人而發(fā)怒,他不配影響我的情緒,我應(yīng)該把他當(dāng)作透明才是。我盡量冷靜下來,差不多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坐在沙發(fā)上的王耀文也沒有說話了,他不吭聲,也沒聽到開關(guān)門的聲音,他在干嘛?我背脊一涼,偷偷地轉(zhuǎn)過臉,哪曉得這男人早已經(jīng)佇立我身后,他離我太近了,完全嚇得我心臟驟停。在我向后倒的同時,王耀文伸手攬住我的腰,他身上一股惡臭的香水味,像是軀殼下的靈魂腐敗的味道。“放開我?!蔽矣昧σ煌?,踉蹌地推開王耀文。王耀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很瘦,尖嘴猴腮,滿臉俱是色/欲之氣,打量我的眼神越發(fā)曖昧不明,我身子一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喝道:“枚姨說了,在姚公子交換程榮之前,我不能少一根毫毛。”
王耀文不屑地說:“你以為姚公子換你回去做什么?做少奶奶?哼,我基本上可以看到你的下場,就是可惜了這么好的身材。”“滾,滾……”我捏住衣角,一邊后退一邊咆哮,“枚姨回來要你好看?!?/p>“那個婆娘一賭就是通宵,是我親自找人把她送到澳門,我看現(xiàn)在她根本就忘了你的存在,明天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咯。”說著,王耀文伸手想要抓住我,我逃到另一邊,恍惚之間,突然腦海中浮現(xiàn)幾個月前我剛被抓來的時候,那時,王耀文因為覬覦我的年輕身體,本想偷偷占有我,哪曉得被枚姨逮了個正著,而今又是這樣的拉鋸戰(zhàn),他依然不減色心,反而這次,我似乎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我瞄準房門,打算逃出去,就在他追上來之際,我迅速地抓住門把,從沒發(fā)現(xiàn)自己也有這么敏捷的時候,當(dāng)然,這個千鈞一發(fā)之時,不能不提高素質(zhì),是整體素質(zhì)。幾乎同時,我開了門,王耀文也站定了腳,我沖出去,撞到門口的人,我沒及時看到門口的人,那人可能聽到房間的動靜,被吸引而來。我和王耀文愣住了,門口的明珠,眼神泛起慍怒之色,我仿佛看到救星,雙手撲上去,氣喘呼呼地說道:“救我,王耀文瘋了,他想對我圖謀不軌?!?/p>王耀文一驚,心虛地后退兩步,聽到我這么說,明珠果然將我拉到她身后,面對房內(nèi)的男人,她挺著胸傲慢地怒問:“文哥,你這是要拆了枚姨的別墅嗎?”“哈呵,原來是明珠。”“枚姨說,留我在這里守家?!泵髦槔易哌M門,示意我不用害怕。我顫抖著跟隨她一起進入房間,我覺得王耀文離我還不是安全距離,最安全的距離是我的視線里沒有他。“你看看,這么大房間多無聊,就是跟雪禾開個玩笑?!蓖跻呢澙返淖炷樳€在放肆地打量我,我渾身不自在,恨不能挖掉他的雙眼。明珠斜睨一眼我,似笑非笑地說:“我們雪禾,怎么說也是‘貴客’,你這么嚇唬,還算個男人嗎?”“我……”“這樣吧,文哥實在是憋得慌,我有辦法解決,不過要麻煩你先出去?!泵髦槭沽耸寡凵瑘猿忠跻碾x開我的房間,無論他們怎么解決,總之不要靠近我。王耀文一出門,我就奔過去急忙關(guān)上房門,見我這么緊張,明珠笑著走過來,安撫地說:“別怕,我陪著你,他不敢對你怎么樣。”我的感激從我的眼神中溢出,相信明珠能感受真切,面對她的好心,我有些愧疚和悔恨,我恨我自己曾經(jīng)看不起這樣的女人,也許她是第二個茉莉,會所的姑娘不是沒有良心,只是他們習(xí)慣戴著面具,用這些面具保護著自己的靈魂。“來,喝點水壓壓驚?!泵髦橹鲃拥沽吮f給我說,“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還是會害怕不是?”我抿了一口茶水,惆悵地說:“我寧愿死,也不愿讓他碰我。”“要為莫少守身如玉?”我搖了搖頭,堅定地說:“為自己?!?/p>明珠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附和:“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我說的為自己跟這個不一樣?!?/p>“有什么不一樣?”明珠詭魅一笑,“我也是為了自己,為了讓自己擺脫窮困的命運,我寧愿出賣你?!?/p>“你……”我手一抖,玻璃杯應(yīng)聲掉在地上摔碎了。明珠繞著我走了一圈,在我耳邊低語地道:“我跟你非親非故,我干嘛要為你得罪王耀文?何況,他才是真正的大財主,跟著他,我能賺更多的錢?!?/p>“砰——”王耀文一腳踢開房門,我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在沙發(fā)上,我不是嚇得腿軟,而是渾身使不上力氣,頓時四肢像被電擊一樣麻木起來。王耀文在明珠臉頰上親了一口,一雙充滿淫/欲的眸子正在發(fā)光,明珠倚著王耀文的胸口,嬌嗔地說:“你們男人,就是這副德行,越是得不到的就偏要得到,為了不讓這丫頭把樓下的仆人吵醒,我給她一定劑量的藥,這可是進口的春/藥,勁兒可大呢?!?/p>王耀文扯掉自己胸口的金鏈子,迫不及待地塞給明珠:“這是定金,明日給你尾數(shù)。”我撐著上半身勉強坐起來,可是明珠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她下了藥拿著戰(zhàn)利品走得決然,我眼前一陣眩暈,看著王耀文的嘴臉也變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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