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白禮貌回握住伸到面前的手,淡淡勾唇。略帶歉意的頷首,“抱歉,你婚禮的那天我臨時有事。”
婚禮兩個字,像把利劍,直插安歌的心窩。潔白的貝齒死死的咬著下唇,微微泛白。扯著顧紹白衣袖的手,不由緊了又緊。
她突然的反常,顧紹白發(fā)覺了,余光瞥了她一眼。
“沒關(guān)系?!蹦先菀琅f笑的溫和,目光卻別開,淡淡落在一旁的許安歌身上,眸色深沉,情緒復(fù)雜。
時間仿佛就在此刻靜止一般,最終還是顧紹白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認(rèn)識?”他問的是身側(cè)的人。
許安歌回神,在南容啟唇將要開口的時候,率先開口?!安徽J(rèn)識?!?/p>
她移步向顧紹白身邊靠的更近一些,主動挽上他的臂彎道:“我們走吧?!?/p>
她的回答讓顧紹白揚了眉,知道她在說謊,他也沒說什么更沒打算拆穿。不過,他也沒有錯過,南容在聽到許安歌說‘不認(rèn)識’三個字的時候,眼中劃過那一抹異樣的光痕,還有嘴角幾不可查的苦澀。
而南容,依舊維持為要離開的兩人讓步的動作。垂眸怔怔的看著反光的地板倒影,聽著逐漸走遠(yuǎn)的腳步聲,耳邊那句‘不認(rèn)識’纏在腦中揮之不去。
心中不禁泛起無盡苦澀。
呵,他和她,真的就這樣形同陌路了。
南容忍住轉(zhuǎn)頭看的欲|望,幾不可聞的深吸一口氣,繼而抬步往一扇門走去。
他剛要抬手去推門,房門便被人從內(nèi)打開,洛司語迎面走出。
“伯母沒事吧?”收回手,南容語氣冷淡問。
洛司語搖頭,“沒事,她那邊待會有人過來。”
他頷首輕嗯了聲,然后轉(zhuǎn)身,“那走吧?!彼渎曇?,只字未提剛剛偶遇了誰。
“南容。”
剛邁出一步,洛司語突然叫住他。
“怎么?”他問,淡漠的似是根本不關(guān)心她要說什么,就連回頭看她的眼神也是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洛司語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你……是不是不應(yīng)該叫伯母了,”看見他眼中驟然升起的寒冰,她心里慌了,卻撇開視線繼續(xù)說:“我的意思是,那是我媽,而我們結(jié)婚了。你是不是應(yīng)該……”
她話沒說完,便被南容的冷嗤打斷。
“結(jié)婚?”一副聽了天大笑話的語氣。
她抬頭,他剛好走到她面前,正低頭居高而下的看她?!盀槭裁唇Y(jié)婚你不清楚嗎?洛洛。”
他明明叫的是她的昵稱,卻寒到了她的心里。冷漠順著血液向四肢擴散,洛司語的唇瓣慢慢失去血色。
“既然那么愛她,你大可以不跟我結(jié)婚?!?/p>
南容突然嗤笑了聲,“我可以?”他似是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洛洛,你知道我不可以。這是我欠他的,我該還。”就算用一輩子也還不清欠的債,讓他怎么心安理得去做她口中的“可以”。
洛司語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揪的難受,“那你現(xiàn)在也可以跟我離婚啊,反正你也娶過我了,就是完成他的心愿,欠的也算還了?!?/p>
他緩緩的抬手執(zhí)起她的下顎,眼眸中的神傷漸漸褪|去,轉(zhuǎn)而慢慢的覆上一層寒冰。“我不會離的,只要你不提離婚,我就不會跟你離。”
“那我要是一輩子不提,你是不是要按照那一紙遺言,照顧我一生?守著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和一個你絲毫不愛的人,過一輩子?”
他似是動怒了,捏著她的下顎的手驟然收緊,痛的洛司語皺眉,卻倔強一言不發(fā)。
“有何不可?!边@四個字是從他的齒縫中生生擠出。
話落,他松手決然轉(zhuǎn)身,然后大步離開,全然不顧身后的瑟瑟發(fā)抖的洛司語。
在他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時,洛司語壓抑克制了很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瞬間奪眶而出。
此時,顧紹白帶著許安歌走到停在醫(yī)院門口的車前,余光瞥了眼被她死死抱住的那條手臂。
“還不松手?”
許安歌這才回神,低眸看見他被自己擰出褶皺的襯衫袖口,下意識的縮回手。頭深深的埋下,聲音微微發(fā)顫開口,“對……對不起?!?/p>
顧紹白面無表情的看向她,聽不出喜怒的聲音,低沉卻性|感。“不用?!?/p>
他淡睨了眼腕上的手表,說道:“現(xiàn)在十點五十,離民政局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充足?!?/p>
他語氣平淡的,像是他們探討的內(nèi)容只是天氣,而不是在談?wù)摶橐龃笫隆?/p>
“嗯?!彼曇魫瀽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