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空無一人,傭人都走了。
茶幾上、地板上、窗臺上、樓梯上到處都是薄薄的灰塵。
好長一段時間沒來過人了吧。
他從來沒把這當(dāng)過家。
感覺比以前更荒涼了。
展凌把她送進屋后,本來準備走的,見這樓上樓下的狀況,衣袖一挽就開始忙了:“尊是因為上次你精神病傭人看護不力才把人都遣散走了,我?guī)湍阋黄鹗帐鞍伞!?/p>
林沫冉淡淡的笑了下,不明白展凌為什么要幫他解釋,“我沒打算收拾,這么大屋子,住著?}的慌,我準備打包回軍屬院了。”
結(jié)婚第一年她養(yǎng)成了個壞習(xí)慣,喜歡等他回家,那時候不管多晚他都會回來,后來,不管她怎么等,他都不會回來。
現(xiàn)在,她和他之間再沒有了絆,孩子沒了,她也不想等了,所以決定放手了。
“回大院里?”展凌一愣,本來想勸兩句的,但抬眼看了看這奢華的房子,寬敞、冰冷,沒有一絲人氣兒。
“我送你過去吧?!?/p>
祁家沒有比展凌更溫和紳士的男人了,身材長相也相當(dāng)好,他能給人一種平靜之感。
這個男人總讓她不由得想起一位故人來。
“謝謝。”林沫冉牽強的笑了下,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樣的她莫名的讓人覺得心疼,估計沒有誰受得了她這種好像快哭的表情對著你假笑吧。
展凌手抬起來想要安慰她,僵了下又垂下去了。
祁尊這人身上橫豎都是倒刺,沒有規(guī)律性,你怎么順都會扎手,這爺?shù)臇|西,就算他不喜歡,也別碰。
他跟邢心蕾很不正常,像似在跟老爺子斗法,他斷然不會傷害老爺子。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他想知道那件事的原因,也不排除,他想跟邢心蕾復(fù)合。
四年前,他爺爺和父親無理由的強制拆散他跟邢心蕾,要知道當(dāng)年邢心蕾孩子都懷上了,二人就差領(lǐng)紅本子了,父輩們卻強行把邢心蕾拉去醫(yī)院,他的母親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家,去了北方一個偏遠的寺廟,從此孤燈伴佛不見任何家人。
也是那次祁家發(fā)生了巨大的變故,祁尊醉酒開車去追邢心蕾,途中遭遇車禍導(dǎo)致失憶了,他父親得知祁尊出車禍后,當(dāng)場腦部血管破裂還沒送到醫(yī)院人就不行了,如今祁家就只剩祁老爺子和祁尊。
從此這件事成了祁家的禁忌話題,誰也不敢再提,也是祁老爺子的逆鱗,誰都不敢碰觸。
老爺子趁祁尊失憶的情況下,促成了他跟林沫冉的婚事,估計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徹底斬斷祁尊跟邢心蕾的牽連,可沒想到祁尊那么快就恢復(fù)記憶了,這兩年他時常出國,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是去找邢心蕾了,而且,找回來了。
展凌忽然有些感慨。
看著林沫冉跑進跑出的忙碌,一會兒從樓上抱一大堆衣物出來,一會兒抱一大堆鞋子皮包。
“真的不用我?guī)兔??”展凌有些好笑的看著她:“怎么不裝行李箱里呢?你不會把我的布加迪威龍塞成拖拉機了吧?”
“不用,謝謝。這些都用不上,我扔了,能用上的早就收好了,就一個密碼箱,絕對不會塞成拖拉機的?!?/p>
“扔了?”
這些衣裙鞋包,哪一件不是牌子貨?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有些還是限量版的!不可否認,在吃穿上祁尊對她不是一般的舍得花。
就這么被她當(dāng)垃圾統(tǒng)統(tǒng)扔了!
等她扔完后,展凌走出院門,瞟了眼垃圾桶的方向――
好家伙,堆成山了!這會兒圍了好幾個環(huán)衛(wèi)工在哄搶。
看樣子,是真不打算再進這個門了,也讓展凌重新認識了這小女人,對于不愛的東西,她不會多看一眼,對于該放下的人,她不會多一眼留戀,做了決定,便是徹底不回頭了。
祁尊啊祁尊,你對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心態(tài)呢?如果有情,你可就麻煩了。
林沫冉把自己的痕跡清理的干凈的連一根發(fā)絲都沒留下,裝進密碼箱帶走的都是自己買的廉價貨。
床頭上的結(jié)婚照,新娘含羞帶怯,新郎冷漠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曾經(jīng),她傻傻的以為,他只是冷漠慣了。
靜靜的看了會兒,取下來果斷剪碎了,進了垃圾桶,她用過的枕頭被單也沒幸免,只給那男人留下了一屋子灰塵,告訴他,這個家,她也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