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痛苦地捂著眼睛蜷縮在地上呻吟,顧祁言丟下手中的模型沖到顧媽媽的身邊,兇狠地瞪了裴詩安一眼。
裴詩安嚇得渾身戰(zhàn)栗,她從沒有見過顧祁言這樣的眼神。
裴詩安嘴唇泛白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拉開房間的窗簾偷偷看向顧家,穿著白衣服的人,穿著警察服的人,帶著攝像機的人在顧家進進出出。自己的爸爸媽媽也去了顧家,那一天甚至許久未曾謀面的顧爸爸都回來了。
裴詩安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間里,不知過了多久,爸爸推門進來,用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頭說:“以后不要去顧祁言家里玩了。”
小詩安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焦急地追問:“為什么啊!”
父親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房間時說:“你還有臉去嗎?”
裴詩安喜歡顧祁言,從6歲到28歲。
即使是父親覺得沒有臉面,裴詩安也依舊每天在顧家門口等顧祁言一起上學。
即使顧祁言將穿著新裙子的她推進泥水里,她還是屁顛屁顛跟在他的身后,即使到現(xiàn)在,她知道顧祁言跟她結婚另有目的,但她還是全身心投入他導演的戲里。
愛與被愛的關系中,愛的那一方是輸家。
裴詩安沿著醫(yī)院門口的那一條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回憶起往事她閉上了一只眼睛。
這21年來裴詩安經(jīng)常閉起一只眼睛,想象著顧媽媽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記憶中顧媽媽那雙美麗的眼睛已經(jīng)不復存在,是她欠顧家的。
正出神時旁邊響起車鳴,是來接她的李叔。
在去婚房的路上,李叔見裴詩安落寞的樣子問道:“裴小姐,檢查結果怎么樣?”
裴詩安知道什么都逃不過李叔的眼睛,但她只是說:“醫(yī)生說經(jīng)常熬夜肝功能不是太好,但是我還年輕調理調理就沒事了。”
回到家時,裴詩安看到顧祁言靠在門框,看來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
裴詩安掃了一眼門把上的密碼鎖跟他說:“是你的生日。”
顧祁言第一次來他們的“家”,但是他對這里一切都不關心,進門就往桌子上摔了一張卡。
“這里是30萬,下周你自己去選婚紗?!?/p>
裴詩安給顧祁言倒水的手頓了一下,她強擠出一抹微笑說:“花這個錢做什么?我們就直接登記一下好了,我不在乎這些的?!?/p>
顧祁言厭惡地推了她一把,“在我這兒裝賢惠,玩欲情故縱?”
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裴詩安重心不穩(wěn)摔在了地上,腹部傳來一陣陣鈍痛,她掙扎著想要從包里拿出止疼藥。
可是顧祁言不依不饒的揪住了她的衣領說:“裴詩安,你知道嗎?我一看到你裝可憐的樣子我就覺得特惡心,我就想拿一把刀把你眼睛給剜下來還給我媽?!?/p>
疼痛讓裴詩安的情緒失控,那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填滿胸腔:“行啊,廚房在那兒!你去拿刀,不過我只買了菜刀,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