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劑寒磷血服下,翡雨當(dāng)夜便醒了過來。
夜闌攬著翡雨如懷抱稀世珍寶,小心的刺人眼。
“翡兒,你可曾好一些?”
翡雨虛弱的靠在夜闌懷里,目光劃過沈沉雪,故意說:“剛才飲了姐姐的血,覺著好了些,可胸口還是悶悶的……”
一旁的大夫極有眼色的湊上來,道:“寒磷血是滋補(bǔ)圣品,若是能多服用幾次,翡雨姑娘身上的殘毒,也就去干凈了。”
“殘毒?”
翡雨淚盈于睫的看著夜闌,輕聲道:“當(dāng)年在藥王谷,沉雪姐姐要試藥,便拿我……”
在夜闌眼中,藥王谷陰沉詭譎,視人命如草芥,什么陰毒的事都做得出來。
當(dāng)即更是毫不懷疑的信了翡雨。
看著因失血過多癱軟在地上的沈沉雪,怒氣涌動(dòng),一掌將她揮了出去。
沈沉雪還為翡雨的顛倒黑白震驚著,被這突然的一掌打的措不及防,撞到門上,悶哼一聲,便是口鮮血吐出。
她的骨頭都似被這掌打散了,喘息許久,才攢出力氣罵道:“翡雨,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嗎!當(dāng)年在藥王谷,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現(xiàn)在竟然這樣顛倒黑白……”
“閉嘴!你再敢誹謗翡兒一句,本座今夜便弄死你!”
夜闌眸中怒火陰沉,看著眼前這毒婦竟然敢辱罵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恨得咬牙切齒。
沈沉雪冷笑幾聲,臉上依舊倔強(qiáng),可心卻被這人的表情傷的鮮血淋漓。
他……他終究從來不信自己。
在他心里,自己大概就是天字第一號的毒婦,是罪該萬死的惡人吧?
自己為他做的那些事,他大約已經(jīng)忘了個(gè)干凈……或者說,從未記起來過。
沈沉雪搖搖晃晃的起身,強(qiáng)撐著身子走到院外,卻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無論沈沉雪怎么想,她每日依舊需要到引翠閣為翡雨治病。
藥王谷的七十三口人命全都系于夜闌一念之間,她不能不在乎。
翡雨似笑非笑的看著為自己熬藥的沈沉雪,輕蔑的笑了笑,對她說:“你還真當(dāng)自己爬上了夜闌的床,地位便能有所改變?沈沉雪,沒想到到了今天你還是天真的可笑。”
沈沉雪端著藥,手指緊了緊,“藥放在這里了?!?/p>
翡雨卻攔住她,說:“親手為本姑娘遞過來?!?/p>
沈沉雪當(dāng)即便想把藥碗摔了。
她是金尊玉貴的藥王谷大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
她強(qiáng)忍著將藥遞到了翡雨手上,翡雨看著她一笑,突然將藥碗整個(gè)翻了過去。
滾燙的藥汁倒在手上,疼得沈沉雪倒抽口氣,還未說話,便覺肩上一沉,整個(gè)人倒飛了出去。
只見夜闌飛快的上前小心的捧著翡雨的手,眼中的焦急刺得沈沉雪一疼。又聽翡雨說:“闌哥哥,姐姐她想要將藥倒在我臉上……這藥,這藥里有瘡面花!”
瘡面花,沾之,肌膚潰爛,形如生瘡。
夜闌臉色一凝,招隨行的大夫上前去看,見對方點(diǎn)了頭,神色便陰沉下去。
沈沉雪被這空口白牙的誣陷氣的要死,她冷笑三聲,道:“翡雨,我親自熬的藥,若是有瘡面花,我這雙手早就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