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緊閉的門,心頭突突的跳。
“孟老板,這是什么意思?”
孟海南走到茶幾旁,上面的茶臺上還放著茶壺,他按下開關,水很快燒了起來,發(fā)出咕嚕的聲響,熱氣也漸漸彌漫出來。
他的臉隱在水汽里,像蒙了一層霧,我看不真切。
他丟了一塊茶餅放進去,香氣頓時溢出來,他這才緩緩說道:“白小姐難得來一次,我當然要好好招待。”
我腦子里電光火石般的一閃,快速把今天晚上的事兒過了一遍,忍不住冷笑道:“孟老板今天晚上的招待已經(jīng)夠驚心動魄了,再有其它的,我命薄,接不住?!?/p>
孟海南低低笑了一聲,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清脆的水聲里,他說道:“白小姐命大,又有楚總做靠山,怎么會接不住?”
我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手包,手心里的汗無聲滲出來,比起楊五的狂躁,孟海南這種溫柔刀才更要人的命。
“孟老板既然知道我是誰的人,就別再為難我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p>
孟海南倒了兩杯茶,其中一杯向我推了推,另一杯舉到唇邊又停住,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白小姐不會不知道銅雀臺和夜宴的關系吧?”
我心頭一沉,沒有吭聲,等著孟海南說下文。
他沖我舉了舉杯,臉上的笑意深濃,“這種情況下,白小姐以為,我們要怎么井水不犯河水?”
我呼吸一滯,悶聲說道:“孟老板,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何必為難我呢?”
孟海南笑意更濃,把杯子里的茶一飲而盡,“可是男人的戰(zhàn)場上,從來少不了女人,白小姐這么聰明,體會應該很深刻吧?”
他說完,笑意突然一收,眼睛微微瞇起,眉骨上的傷疤也跟著一挑,像一把凌厲的刀豎了起來。
“勝者王侯,敗的人自然就要承擔后果,死走逃亡,白小姐以為,哪種更好受?”
他的語氣陰沉,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往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我?guī)缀跻詾槭悄铝稚町斆妫趩栁疫@樣的問題。
孟海南看著我,又朗聲大笑,端著那杯茶走了過來,遞到我面前說道:“抱歉,讓白小姐受驚了,喝杯茶壓壓驚吧?!?/p>
我心里亂得很,不想喝但他明顯不容我拒絕,無奈之下我接過抿了一口,“孟老板的指教我記住了,今天不管是有心也好,無意也罷,該謝的還是要謝,孟老板要是沒有其它的事情,請放我回去,江開知道我來了這里,回去晚了,他會著急的?!?/p>
“白小姐這是在向我炫耀嗎?炫耀你的得寵?”孟海南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據(jù)我所知,楚夫人最近得了一張方子,傳聞可以一舉得男,楚總這兩天應該顧不上白小姐?!?/p>
這話無異于刀子,戳在我的痛處,我和其它的女人斗得你死我活,銷煙彌漫,但那個“楚夫人”的位子,始終是我遙不可及的。
我無數(shù)次告誡自己,眼睛只能盯著楚江開的錢包,錢以外的東西不能想,可人心向來最難測,指的不只是別人,還有自己的。
每每楚江開不在的時候,我越來越難以入睡,嘗過深入骨髓的濃情美味,一旦抽離,無異于抽筋扒骨一般的疼。
也就是在那種時候,我不得不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貪欲,赤裸裸的剖心相見。
是的,我要的不只他的錢,還有他的人。
這欲望像毒,是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現(xiàn)在卻被孟海南輕輕道破。
一旦顧雯有了孩子,那她和楚江開,就更沒有分開的可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孟海南,撫了一下頭發(fā),“孟老板究竟想說什么?”
孟海南輕啟嘴唇,吐了兩個字,嚇得我渾身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