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芙溪嚇得不輕,慌得剛拿來的藥差點掉到地上。
“快,我?guī)湍惆芽噹Ы忾_?!焙迷谶@幾天有了些處理傷口的經(jīng)驗。
邢穆齊聽話的坐到沙發(fā)上,臉上依然掛著笑,雖然嘴唇蒼白。
看她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實在覺得可愛。
“慢慢來,別著急?!彼p聲安慰著。
聽到這句話,顧芙溪仿佛真的沒那么緊張了,小心的將繃帶解開,才發(fā)現(xiàn)傷口已經(jīng)被血液泡的模糊,她拿著棉片的手輕輕顫抖起來。
邢穆齊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能感覺到她明顯一愣:“堂堂記者,生死都經(jīng)歷過了,還怕這點血?”
顧芙溪喉嚨動了動,低下頭去,慢慢的用碘酒幫傷口消毒。
綁好傷口,她拎起藥箱迅速起身走去儲物間,連看都沒看他。
邢穆齊覺得奇怪,順著傷口看到沙發(fā)上一滴水漬。
這么多年,都沒人為自己哭過。心里突然暖暖的,不過也可能,她只是想到了剛剛?cè)ナ赖暮门笥选?/p>
過了些許時間,她才從儲物間出來,臉上倒是沒什么淚痕,眼睛卻紅紅的。
“那個,你早點休息吧,我,我先睡了?!鳖欆较p聲開口,仿佛怕吵到這安靜的夜,“晚安?!?/p>
“晚安?!毙夏慢R應(yīng)了聲,眼見著她一步步回了房間,心里卻空落落的。
他在這咖啡館待了許久,從沒覺得沒有誰會有多難過,可是看到她,好像什么都變了,喜怒哀樂都變得無限放大。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靜。手機的震動顯得突兀。
看到上面閃爍的名字,他隨手接起來:“查清楚了?”
對面是阜康林玩世不恭的聲音:“喲,有了女朋友說話都硬氣了?不是我說,你這悶葫蘆還真是需要有個人好好管管了。”
“說不說?”邢穆齊有些不耐,因為突然有了困意。
“好了好了,原本是你預料中的人,只不過,最近他已經(jīng)被宗家除名,掛了。”
嘟嘟幾聲響,邢穆齊將手機握進手里,骨節(jié)泛白。
看來宗家結(jié)下的仇恨不少。
翌日一早,陣陣濃香從廚房飄進了邢穆齊的房間,他凌晨才悠悠睡去,現(xiàn)下聞了這濃香居然一下子清醒過來。
走到廳內(nèi)一看,果然是顧芙溪在廚房里忙活著,煙火氣十足。
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溫馨畫面,如果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她在廚房里做早餐,似乎一天都格外有精神了。
餐桌上的手機發(fā)出吵鬧的鈴聲,他迅速躲了起來,眼見著顧芙溪從廚房出來,接起電話,不時地看看廚房里煲的湯,生怕有什么差池。
“喂,主編?!?/p>
“額,我,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回去。”
“裴晴她,她被……”顧芙溪緊皺起眉頭來,有些話始終沒說出口,“主編你放心,我會替裴晴報仇,找到證據(jù)?!?/p>
掛掉電話,她長舒了口氣,撐住桌子慢慢坐下。裴晴的死跟自己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她又要怎樣面對她的姐姐?
樓下門上的風鈴響起來,顧芙溪猶豫著往邢穆齊的房間看了看,還是決定下去看看。她的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
一下樓,就見那日追殺自己和裴晴的幾個人坐在一處,緊盯著窗外的位置,半句話不說。
“幾位,是要喝咖啡嗎?”顧芙溪邊說邊抱歉的笑,“真是不好意思,老板,哦,我的先生他生病了,所以這幾天咖啡館都不開業(yè)。”
其中一人站起來,仔細打量她一番,玩味的笑:“你是這家的女主人?我記得,這家咖啡館的老板從來都是一個人,你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說著,他眼神凌厲起來,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
顧芙溪有些緊張,轉(zhuǎn)身往咖啡壺邊走:“幾位若是存心找茬的話,我也無話可說,若是想喝咖啡,抱歉,還請移步別處?!?/p>
來者不善,但想到裴晴的死是宗家造成,她恨不得有把槍,將面前的人全都打死。
或者將證據(jù)馬上提交,讓宗家身敗名裂。
幾人陸續(xù)起身,慢慢走向她。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滯,顧芙溪抓緊了一把咖啡豆,緊盯著手腕上的紅腫傷痕。
她已經(jīng)做好了反抗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