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罪?!眱扇艘灰娧μm兮忙跪地請罪,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樣。
“出什么事兒了?”
薛蘭兮一愣,看兩個丫頭的樣子,這是出事兒了。
“還不是那方姨娘,昨日好好的要來給夫人添堵,自個兒身子不爭氣回去就稱受了風(fēng)寒,才都沒去給老夫人請安,如今滿府的都說是咱們夫人昨天夜里作賤了她?!北绦脑秸f越氣干脆坐在了門檻上怎么也不起來。
“母親呢?”薛蘭兮早就料到了,這方姨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夫人被老夫人叫過去了,這下倒好,那方姨娘原就是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老夫人本就偏幫著她,如今更要給夫人罪受了?!?/p>
不等折枝說話,碧心就把話話茬兒給接了過去,小臉兒被氣得青一陣白一陣。
“小姐,您也別擔(dān)心,許只是請安呢!”折枝忙拍了一下碧心,對著她使了個眼色。
這事兒陸氏原是不讓她們說與薛蘭兮聽的,哪知道碧心這嘴這么快,順著就給說了個清楚,頓時神色難看了許多。
“走,我也該去給祖母請安的,如今祖母在方姨娘那邊?”薛蘭兮輕笑了一聲,看向了碧心問道。
“可不是嘛,那方姨娘有意伏低做小,裝腔作勢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折騰了一早上了。”
碧心也是跟在陸氏身旁久了,自是知道自家夫人在這個方姨娘身上吃了多少悶虧了。
“你們兩個跟我去看看。”
薛蘭兮心下了然,看來這方姨娘的嘴臉知道的人也不止一個兩個了??山K究是薛季言的小妾,誰又能做主。
更何況這些年來大房不在京城,她自是巴著老夫人和三房過日子。如今眼見著大房回京,自是覺得危機,于是才搶先一步要給主母上眼藥。
方姨娘的屋里,薛蘭若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伏在老夫人腿上哭得叫人心疼。
“祖母,你可要為姨娘做主啊,姨娘當(dāng)真是去請罪的。多年不曾侍奉在主母身邊姨娘覺得心中有愧,日日吃齋念佛,哪知道會……”
“老大媳婦,你說?!?/p>
老夫人拍了拍薛蘭若,耷拉著一張臉看向陸氏,擺明了心中不爽。
“娘……”
陸氏不知怎么解釋,她也是一口氣堵在心口,卻沒想到方姨娘一計不成還有一計,心下更是氣得慌。
“給祖母請安?!?/p>
正在此時,就聽到了薛蘭兮的聲音,帶著碧心折枝二人走了進(jìn)來,穿著一身素色長裙給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起來吧!”
前一日的事老夫人還沒完全消氣,此刻見了薛蘭兮,臉色并未好看到哪里去。可薛蘭兮無過,她也不好臉色太難看,只抬抬手,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陸氏。
薛蘭兮站到陸氏身邊,一邊關(guān)切地對方姨娘道,“聽聞方姨娘受了風(fēng)寒,昨日母親一路累壞了,坐在軟塌上竟就睡過去了,不曾接見姨娘。未曾想方姨娘是個死心眼兒的,說什么請罪啊,跪了那么久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說話間,薛蘭兮還皺起眉頭來,似乎是在說方姨娘不懂事,明知道陸氏舟車勞頓,還偏要過去打擾。
“你胡說,我看著屋里沒熄燈,怎么說睡著了?”
薛蘭若聽到這里不樂意了,她是知道薛蘭兮是在為陸氏開脫,可又怎么能輕易答應(yīng)呢,立即從老夫人膝前起身盯著薛蘭兮道。
“五妹,母親若是記得熄燈,又怎會在軟塌上睡著了?”
薛蘭兮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已經(jīng)說了陸氏是累壞了才睡過去,這薛蘭若當(dāng)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你……我不管,姨娘都是因為跪在南楓苑才病的,祖母!姨娘平日就安分守己,你可要為姨娘做主?!毖μm若眼見著說不過薛蘭兮,搖晃著老夫人的手臂撒嬌道。
老夫人拍了拍薛蘭若的手背,看向陸氏道,“方氏不管怎么說也是在你院子里跪病的,到底也是你這個主母的責(zé)任。你們剛回京來,不如就去枯潭寺拜拜佛也好,也去去江南這些年的晦氣。”
聽到這兒,薛蘭兮的眼神微微閃了閃。
雖開春了,可積雪都還沒化盡,山路泥濘難行。老夫人擺明了就是刻意刁難,既是如此,那也就不能怪她拖人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