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怒喝一聲,鳳仙閣內(nèi)外一片安靜。
魏夫人抬起臉,抬手指著人群后頭的魏京華,咬牙切齒,聲音泛著狠厲,“是她,她毒害了軒兒!”
老夫人聞言變了臉色,怒目瞪著魏京華。
魏京華低頭看著腳尖,很像是被嚇壞的瑟縮,任憑老夫人叫她了好幾聲,她都沒動。
冬草暗暗著急,輕輕拉她的袖子。
“軒兒是誰?”魏京華小聲問道。
“你說什么?”老夫人耳背,沒聽清,沖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拽出了人群。
魏京華踉蹌一步,這才抬頭,“孫女問,軒兒是誰?”
嗬,周圍一片吸氣聲。魏軒,魏大公子是夫人吃了好些藥,拜了好些菩薩才求來的嫡長子,是魏府的寶貝疙瘩,她竟然問魏軒是誰?
“你真會裝!害了軒兒還不承認!軒兒一個時辰以前還是好好的,現(xiàn)在卻七竅流血倒在你的屋子里,你怎么解釋?”魏夫人眼睛赤紅,要撲上來與魏京華拼命。
魏京華這會兒也有些懵,她分辨出香爐里的熏香是合歡散,催情用的。魏夫人這次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想毀了她的清白。
在古代,女孩子的清白,比命還重……但魏夫人也不至于傻到搭上自己的親兒子吧?
她隨便派一個小廝雜役來還不夠嗎?竟叫魏家長子親自上陣……事情那就變了味兒啊?
魏夫人怒極,動了真格。眼見她尖長的指甲下一瞬就要抓上魏京華的臉。
“住手!”一聲暴喝。
魏京華眼睛微瞇,迅速的收起了手里藏著的細針。
“她才剛進府,連軒兒是誰都不知道,為何要害軒兒?”人群讓出一條路,黑著臉滿目怒氣的魏敬賢從人群后走出來,他帶來的太醫(yī)急忙上前,為魏軒檢查。
魏京華這才瞧見,魏軒鼻血外涌,臉面腫脹赤紅,渾身戰(zhàn)栗不止,抽搐翻著眼白……樣子十分嚇人。
“老爺,您可得為軒兒做主??!他定是好奇家里來的新姐姐,好心過來探望,不曾想,竟被這狠心的丫頭給害了……”魏夫人撲倒魏敬賢的身上,捂著臉哭起來。
魏敬賢的目光落在魏京華身上。
魏京華朝原主的父親福了福身,低著頭說,“女兒一直在祖母的院子里,不曾見過大公子?!?/p>
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落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暗暗著急,卻也不得不點頭為她作證,“是,她在我午睡的時候就去了,一直呆了一個多時辰?!?/p>
是在院子里站了一個多時辰!
“那就等軒兒醒了再問,”魏敬賢上前道,“何太醫(yī),您看犬子這是?”
何太醫(yī)閉目專心診脈,聞言沒有作聲。
魏京華卻猛地朝一邊走了幾步,“不慎”打翻了香爐。
砰的一聲,驚得那太醫(yī)都瞪眼看來。
“是毒!”太醫(yī)捻起香灰,放在鼻端嗅了嗅,“魏公子乃是中毒昏厥。”
“還說不是你!敢害我軒兒,我要你的命!”魏夫人抬手,一個耳光朝魏京華甩過來。
魏京華攥住李嬤嬤的手腕,猛地一錯身。
啪——狠狠一個耳光,把李嬤嬤的老臉都打偏了,紅紅的指頭印子赫然在目。
“你竟敢……”魏夫人沒想到,這村姑竟敢躲開?她不但躲了,還拉自己身邊的人出來擋耳刮子?
魏京華面不改色,平靜看著李嬤嬤,“請問嬤嬤,這屋里的熏香是誰點的?我隨山藥姐姐去挑選屏風(fēng)時,屋里還沒點熏香呢?!?/p>
李嬤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臉面慘白,額上冒汗……誰能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兒?
她點了熏香不假,可那是合歡散啊,不會叫人中毒,只會叫人動情才是啊……且她安排了路上護送二小姐回京的隨從來,事發(fā)之后,就說是路上二小姐已經(jīng)與他看對了眼兒……為什么會變成大公子在此?還中毒昏厥?
“是老奴點了熏香……可老奴沒有下毒!這屋子里有股子腐朽氣,老奴只是想熏熏屋子,老奴不敢害人吶!夫人救我!夫人……”李嬤嬤見老夫人與魏敬賢皆已怒極,知道自己怕是兇多吉少了。她忙爬到魏夫人身邊,一把抱住魏夫人的腳。
魏夫人本就心煩,見她辦事不成,反害了自己兒子,惱羞成怒,一腳踹在她心口上。
李嬤嬤捂著心頭倒地,半晌都沒爬起來。
“是魏二八字不好!是她克了我兒!”魏夫人盯著魏京華,還要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