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翎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屋子那扇開著的窗子灌進風(fēng)和光亮來,風(fēng)拂動著紗簾,紛紛揚揚的。江之翎借著光大概能看清屋子,好在,并未看到陸云霆。
江之翎揉著太陽穴,她還記得自己昏死過去的前一刻,差點被陸云霆折磨的要了命。
裹著被子,江之翎下床去撿地上的衣服,每走一步,腿心都傳來鉆心的疼痛,
“這個混蛋!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江之翎一邊憤憤的說。
這時,江之翎身后一個聲音幽幽的響起來:“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你就是這么評價我的?”
陸云霆的臉黑了黑,劍眉微蹙,將手中那件鵝黃色的無袖連衣裙隨手隨手扔在江之翎面前的床上。
江之翎也被突然冒出來的陸云霆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連連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
陸云霆雙手插著褲帶,斂眸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
他想,她果真是沒良心的。
陸云霆腳尖一旋,走到門口的時候,頭微側(cè)。在江之翎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逆著光刀削一般精致深邃的五官。
“江之翎,無論你躲到哪里,我都會讓你把欠我的都還回來?!标懺砌曇舻统劣睦洌裰髟自谛兄岬拿\。
江之翎咬著嘴唇,被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盯上,她感覺自己這一輩子就被宣判了死刑,眼淚無助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隨手摸過什么東西扔過去,不甘的吼:“憑什么!”
可等那只抱枕落到門前,陸云霆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滿腔情緒無處發(fā)泄,江之翎只覺五臟都要被燒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回神,轉(zhuǎn)而將目光落到震動不止的手機上。
屏幕上閃爍著的號碼并未備注,可那串數(shù)字她卻爛熟于心,盯著屏幕暗下又亮起,江之翎拿過手機,到底還是深吸口氣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呢,怎么打電話也不接?”
江永華焦急又不耐的聲音響起來,不等這邊回答,又道:“先什么都別說了,你回家來一趟!”
說罷不管江之翎的反應(yīng),直接收了線。
接起電話時的那一點溫情被驟然安靜下來的空氣一口吞吃下去,江之翎盯著暗下來的屏幕上自己的臉,努力勾了勾唇角,可笑容卻怎么看都透著一股子苦澀。
這通電話她其實有準備,畢竟在婚禮上鬧了那么一通,那對母女如果能忍下去反而怪了。
沒料到的——或者說一直被刻意忽略的不過是父親的態(tài)度,而現(xiàn)在,她顯然連一點僥幸都不配留著了。
這次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江之翎盡力將自己收拾妥當,看著鏡子里的人表情不露一絲怯,這才出門往江宅而去。
江家別墅外,江之翎從出租車上下來,迎面看到一輛保時捷由遠及近的駛過來,那刺目的燈光晃著她的眼。
江之翎單手掩著眼前的光,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車也在江家別墅的門口停了下來。
從車上走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林祁。
帶著一貫的貴氣和自傲,他一只手扣著另一只胳膊上的袖扣,邁著長腿走到江之翎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江之翎一番。
剪裁利落、款式大方的新款夏裝出自名師之手,姣好的身材一覽無余。
想到陸云霆白天是如何摟著她的腰帶著她從自己婚禮上離開的,林祁就怒火中燒,嫉妒的發(fā)狂!
“你和他睡了?”林祁張口,便是毫無余地的難聽的話。
這話放在以前,江之翎聽了心會覺得比針扎了還難受。
可見識過昨天婚禮上,林祁是如何和那些人一樣恨不得把自己踩在腳底下的那番情景后,江之翎對林祁徹底死心了,也就沒什么可氣的了。
“呵,睡了又如何,與你,我的妹夫何干?”江之翎笑,不施粉黛的臉,恬淡中卻又別有一番咄咄逼人的風(fēng)情。
“你一定要和我這樣說話?”林祁那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又愛又恨,大手抓起江之翎的衣領(lǐng),恨不得就這樣把她提起來。
“話說回來,你不是在五年前就認定了我‘不知羞恥’,何苦還在今日如此糾纏!”相較于林祁的氣急敗壞,江之翎看起來雖然比較吃虧,但實則氣定神閑的多。
“你真的以為那個陸云霆是喜歡你?別傻了,他那樣一個勾勾手指頭所有女人恨不得都撲上去的男人,怎么會看上|你?對你,不過是玩玩而已。睡夠了你,也就像對待一雙破鞋,隨手就丟了?!?/p>
“所以呢?”江之翎問。
“你和那個陸云霆一刀兩斷,他當真不是什么善類?!?/p>
“那就”江之翎眉毛一樣,雙手搭在拽著自己脖領(lǐng)子的林祁的手上,用力的將他的手甩開,一字一頓的繼續(xù)說:“不勞你費心了?!?/p>
江之翎在林祁的注視下,進了江家別墅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