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碰到陸云霆,顯然不會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見男人似笑非笑的開了口:“趁我不在偷偷溜走?回家的感覺如何?”聲音比暴雨冷風(fēng)更讓人心寒。
她一顆心被至親之人傷透,現(xiàn)在對上陸云霆反而沒了顧慮:“感覺還不錯,不好意思沒讓陸總看到笑話?!?/p>
陸云霆臉色微沉:“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想好該怎么跟我說話?!?/p>
“想什么想!我偏就要這么說話!你管我??!”
在蘇錦梅江欣玥面前要繃著神經(jīng),在親生父親面前要想好措辭開口,她已經(jīng)受夠了!
江之翎徹底爆發(fā)出來,她現(xiàn)在心灰意冷,不怕惹怒陸云霆,反而想這人最好生氣起來給她一個痛快:“有本事你殺了我!反正我當(dāng)初害死了慕禹,這條命本來就該……”
“你沒資格提他的名字。”
陸云霆一把捏住了江之翎的下頜,看她說不出話來才笑了,只是這笑容看上去陰冷猙獰:“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止欠了我一條命,這輩子你就在我身邊好好待著,慢慢享受這種折磨吧!”
江之翎掙開他的鉗制,難耐的咳嗽了兩聲,只覺下頜上的疼痛一直傳到了腦子里,讓她整個頭都疼的要炸開。
“我……”
陸云霆盯著面前人,想看她還能說出什么話來,誰想她嘴唇囁嚅了兩下,竟然直直朝后面摔了下去!
“江之翎!”
身體快于大腦反應(yīng)過來,他險險將人接在懷里,當(dāng)然顧不上撐傘,兩個人齊齊暴露在雨幕中,被淋了個透。
懷中人身上仿佛仿佛比雨絲還涼,也不知淋了多久。
陸云霆沉沉看了她來路盡頭的別墅一眼,轉(zhuǎn)而目光落回暈厥過去的江之翎身上,面色幾變,最終還是把人抱上了車。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翌日天高云淡,連鳥鳴聲都比往日多了許多。
陸云霆死死盯著床上緊閉著雙眼的人,醫(yī)生摘下聽診器,又翻看了病人的眼瞼舌苔,干咳一聲道:“應(yīng)該就是受了寒,又淋了一場大雨,這才引起高燒。”
“只是發(fā)燒?那怎么一整晚都沒醒?”
“可能是身體太虛了,氣不統(tǒng)血,多養(yǎng)養(yǎng)就沒事了,不用擔(dān)心。”
陸云霆臉色一僵,黑著臉道:“這用不著跟我說,你是醫(yī)生,讓她趕緊醒過來!”
醫(yī)生也委屈,病人身體底子在這兒,哪是他說讓醒就能醒了的?只能留下些治療風(fēng)寒發(fā)熱和調(diào)理身子的藥而已。
臥室的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陸云霆盯著那張臉,不多會兒臉色又一變,惡狠狠的低語:“江之翎,你不會真覺得這么裝睡我就會擔(dān)心你吧?”
床上的人絲毫未覺,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陸云霆心中郁氣火氣堵作一團(tuán),面色變化幾番后就要離開,卻聽身后傳來低低的聲音,猛然轉(zhuǎn)頭看過去。
江之翎依然緊閉著眼,只是眉頭死死皺了起來,鴉羽般的睫毛也顫得厲害,像是被噩夢魘住了。
這副神情比她平常一臉冰冷生動得多,陸云霆一貫厭惡她,如今看到對方難受該萬分暢快才對,可奇怪他心中卻更堵了似的。
現(xiàn)實(shí)已經(jīng)不盡如人意了,夢里難道也不得清凈嗎?陸云霆下意識的撫上那人的眉頭,江之翎像是真的被安撫了,眉頭松緩了許多,微微張唇吐出兩個字:“云霆……”
她夢到了我?
陸云霆動作微頓,下一刻就見江之翎搖著頭,像是要掙脫什么:“不要,不要……”夢囈含糊不清,陸云霆想聽她還要說什么,可剛側(cè)過耳去,就聽兩個字砸了過來。
“慕禹……”
她到底在做什么夢!
陸云霆寒著臉收回手,眼中神色幾變,最終面色陰沉的離開了這間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