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擦著眼淚說:小國……爹還是來晚了一步啊,沒能讓你懸崖勒馬!嗚……嗚……嗚。
他傷心的看著角落里的馬小國。
我看到馬小國靠著的那面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堵頭發(fā)墻。
那墻上,全是黑色的長發(fā)。
長發(fā)都有一兩米長。
那長發(fā),纏住了馬小國的脖子,把他吊了起來。
現(xiàn)在的馬小國,已經(jīng)被吊死了,他的兩只眼睛,凸了出來,像金魚一樣的腫。
他的臉,烏黑發(fā)紫。
“我靠?!瘪T春生吐了一口濁氣,我們本來還想著幫忙的,結(jié)果……
就在這時候,馬小國咿呀了一聲。
“還沒死?”我脫口而出,本來想去幫忙把那些頭發(fā)給砍斷的。
結(jié)果,那長發(fā),再次緊緊的箍住了馬小國的脖子。
那頭發(fā),像鋒利的玻璃線,直接把馬小國的頭,給切掉了。
馬小國的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了馬叔的腳下。
馬叔猛地抱住頭,哭得更凄慘了。
而就在這時候,馬小國的頭,竟然說話了。
他張嘴說話,可話音是女人的音色。
“你們是馬小國的朋友吧!”
“還魂音。”馮春生立馬說道:有高人弄死了馬小國。
我問馮春生,啥叫“還魂音”?
馮春生說“,其實就是有些高人,能夠通過死尸說話。
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還魂音”,說明這馬小國,不是遭了天譴,是被人報復(fù)了。
馬小國的頭,又問:你們是馬小國的朋友嗎?
“我是馬小國的爸爸?!瘪R叔艱難的說,擦干了眼淚。
“哼哼,你養(yǎng)的一個好兒子!”馬小國的頭,又說了一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柷小玲,柷由家傳人,是我,殺了馬小國。
柷小玲又說:我表妹田亦,就是在你兒子的家里,買了一頂假發(fā),結(jié)果……昨天,她騎摩托車,被公交車夾到了頭發(fā),拖行至死,為什么會死?里面的貓膩,想來你也知道……我連夜來了閩南,就是替我表妹報仇的。
“冤有仇債有主,你兒子害死我表妹的,我就殺了你兒子,你我是不會殺了!我也歡迎你來找我報仇!湘西柷由家,恭候大駕!”
說完這句,那馬小國的頭,眼睛、嘴巴都閉上了,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了。
緊接著,那人頭的眼睛和嘴巴,突然又張開了,嘴巴、眼睛加上鼻子,竄出了無數(shù)的鬼胎毛,包裹住了人頭,一下子,人頭變成了一個黑頭,沒過十幾秒鐘的時間,人頭變成了白骨,鬼胎毛紛紛散落了下來。
這鬼胎毛要吃活食,才能成為真正的鬼胎毛,想不到,它們吃的最后一次活食,竟然是馬小國。
馬小國死得凄慘,那馬叔哭得也是傷心。
這時候,馮春生戳了戳我的腰眼,說道:這馬小國是真惹上高人了……柷由是啥?是中國最早的巫術(shù)。
馮春生說曾經(jīng)三四千年前,中國有十巫,十個巫師,創(chuàng)立了柷由術(shù)。
現(xiàn)在柷由術(shù)分支很多,中醫(yī)也是柷由術(shù)的一個分支。
到了現(xiàn)在,還能稱得上柷由家的,只有兩個地方,一個是湘西的柷家,一個是東北的薩滿金家。
柷由家的人,天生對鬼神有很強的駕馭能力。
馮春生趴在我耳邊說道:馬小國的是被他養(yǎng)的惡鬼反噬了……為什么反噬?就是出自柷小玲的手筆。
我告訴馮春生,那個柷小玲,應(yīng)該就是下午在馬小國的手上買了假發(fā)的那個妹子。
我當時沒想到,那妹子竟然是一個高人。
馮春生說:所以啊,咱們陰人也別仗著陰術(shù)牛,為非作歹,這世界上,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人外有人。
“恩,恩!”我看向了馬叔,讓馬叔節(jié)哀順變。
馮春生則問馬叔:報仇嗎?替馬小國報仇?
馬叔搖搖頭,嘆了口氣,說:仇,我就不報了……我兒子養(yǎng)了“發(fā)鬼”,已經(jīng)是為禍鄉(xiāng)里了,被人殺了,那也是活該,報啥仇??!不報了,不報了。
發(fā)鬼?
可能馬小國養(yǎng)的那個紅色的影子,就是發(fā)鬼吧。
他養(yǎng)了發(fā)鬼做假發(fā),幾萬塊錢一頂假發(fā),估計撈了不少錢。
馬叔說那發(fā)鬼的假發(fā),害人是有幾率的,可能一百個人里面有一兩個人被害,現(xiàn)在馬小國死了,發(fā)鬼也被柷小玲帶走了,剩下的那些假發(fā),是害不了人了。
接著,馬叔站了起來,抱著馬小國的頭,說:明天開始,我要給小國贖罪。
老實說,馬小國雖然不是個東西,可是馬叔,實在是個有風(fēng)骨的手藝人。
這是虎父犬子啊!
第二天早上,我還特意來理發(fā)店里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馬叔已經(jīng)立了一塊牌子……剪頭發(fā),免費,終生免費!
他想為周圍的老百姓,一直免費服務(wù),來替兒子攢點陰德,也為兒子曾經(jīng)的罪行,贖罪。
我和馮春生給馬叔豎起了大拇指,馬叔揚了揚剃刀后,從顧客的耳窩里面,拔出了一根毛。
陰剃一門……好在還有馬叔!
也正是有這些頗有風(fēng)骨的陰人,老祖宗傳下來的陰術(shù),才能后繼有人。
如果都是馬小國這樣的惡人,那一身陰術(shù)可能終于仇殺、天譴、惡鬼反噬等等!
……
我和馮春生在馬叔的店里坐了一會兒,準備起身告別的,剛剛站起來,我突然驚恐的指了指馮春生的脖子:春哥,你脖子上,為什么纏著一抹頭發(fā)?
馮春生嚇壞了,連忙用手,在脖子上,環(huán)著摸了一周,摸完了,頓時笑了:你妹……水子,你嚇死哥了!
“去你的,逗你玩呢?!?/p>
我和馮春生出門,繼續(xù)去找陳三立。
昨天,我不是跟陳三立打電話,陳三立關(guān)機了么?
今天打,他還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陳三立,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
我找警察局的大牛,查一查陳三立有沒有去買飛機票或者火車票,答案也是否定的。
陳三立什么票都沒有買。
“那陳三立去哪兒了?”馮春生問我。
我想到這事,也是著急……這陳三立干嘛去了?人影不見?也不跟我們知會一聲?不會真的跑路了吧?
我個人感覺,這樣的情況,不太會出現(xiàn)……怎么說陳三立也是挺有身份,挺有涵養(yǎng)的一個人,不至于這么沒擔(dān)當吧?
可是……他到底去哪兒了呢?
我和馮春生商量,這次怎么辦?
馮春生想了想,說:這次,事情緊急……情況有變,要說第二套方案,也不是沒有!
我問啥方案?
馮春生說:劉老六是閩南這邊的陰行大家……認識的人多,實在不行,找劉老六。
我跟馮春生說:其實找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陳雨昊都搞不定的黃皮子……咱們?nèi)ツ膬赫腋5娜??就算找得著……那我問問,咱們的錢,夠嗎?
我不心疼錢,陳雨昊為了我們,進了鬼宅,十日封棺……只要能讓他安生的出來,我散盡家財,也得把這事,給辦了。
可是我散盡家財,能有幾個錢?
十幾萬到頂了,就算把我媽.的手術(shù)費給挪用過來,那也就二三十萬的樣子。
這么一點錢,能干啥?
找這樣的一個高人,錢夠不夠?
馮春生說:水子,你是真實誠啊,這事,能是你一個人辦不?
咪咪……廖敏,他們都在這件事里面,你沒錢,她們有錢?。?/p>
有道理??!
我是沒啥錢,可咪咪和廖敏,那可不是有一點錢的。
廖敏開的還是寶馬X5呢。
廖敏那錢,也不是正經(jīng)得來的?
這女人的錢,其實是賣鬼宅得來的。
她賣了鬼宅,我和陳雨昊才去幫忙的,現(xiàn)在陳雨昊出事,讓她們捐點,這是理所當然。
我連忙拿起了電話,分別給咪咪和廖敏各去了一個電話,詢問她們是不是集資這事。
我說這次本來不打算找她們要錢的,可是,陳三立不見了……他一下子不知道了去向,要救出陳雨昊來,就得找更厲害的高人來收了黃皮子。
咪咪當然是大方了,說她周轉(zhuǎn)借款,可以弄到一百萬,只要在這個數(shù)字以內(nèi),絕對沒問題。
廖敏那邊,就沒那么大方了,也沒咪咪那么夠意思,說她的錢,全用來買寶馬X5了,身上沒有一點錢,如果我們需要,她就把寶馬車給賣了,弄二十萬給我們。
我搖了搖頭,這廖敏心氣不大啊。
她通過賣鬼宅賺了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賺到的錢,不下二百萬。
事到如今,關(guān)乎大家的命,他這點錢舍不得了?
算了……廖敏不大氣,咱這事還是得辦。
我打了個電話給劉老六,說明了來意后,又說:六爺,幫我找個高手,能擺平那只黃皮子的。
“哈哈!”劉老六哈哈大笑,數(shù)落我說:水子,你這混陰行,沒什么長進嘛!這高人,那都是零星半點,鳳毛麟角,你說找就找?你說要就要?太把高手不當高手了……
我和劉老六打過好些交道了,這人什么德行?我還能不知道?
我打包票……劉老六絕對是在給我賣關(guān)子,一來顯擺他的資歷,二來,就是跟我抬價格的。
我立馬笑罵了一句:我說六爺,咱也不是外人了,你還使彎彎繞就沒意思了,咱們開門見山行不?這事,著急!
“得,得,得!”劉老六咳嗽一聲后,說:剛好有個高手,就在咱們閩南,我能請到他……價格,怕你不好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