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昊倫聽我這么一問,臉上頓時尷尬無比。
這倒也是,昔日高高在上的除魔高人,如今竟然淪落成了曾經(jīng)誅滅的對象,聽起來都讓人覺得倍感滑稽諷刺。
況且,就據(jù)我所知。
陰門六派的傳承弟子,與邪魔相斗英勇而死的人,都是可以位列祖師靈位仙班的,只要傳承不滅,就可以永世受到弟子供奉,再不濟也可以入地府投胎,這根本毫無障礙,壓根就不存在淪落到化成邪魔鬼靈的地步。
“這個……”宋昊倫眼神閃躲,敷衍著說:“我化成鬼靈也是迫不得已,兇靈肆虐行兇,我的神魂沾染了兇靈之力,無法投胎,另外我也是想借此修煉鬼道,繼續(xù)為除魔衛(wèi)道出一把力?!?/p>
“鬼扯!”
我嗤笑一聲,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鬼靈扯淡!
宋昊倫忙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敢欺騙道友?!?/p>
我嘁了一聲,有些鄙夷地問:“你自身都已經(jīng)成了鬼靈,還談個屁的除魔衛(wèi)道?要說除魔,難道不應該先把你自己給除了嗎!?”
宋昊倫臉色變了變,仍舊咬牙說:“我雖然身在鬼道,但并沒有做鬼靈害人的事情,我問心無愧!再者說,鬼道也好,人道也好,不以誅心問罪,我雖然修煉了鬼靈之力,但心向的仍舊是正途,為的是能夠以后殺了那行兇作惡的邪魔藤谷辰,這里死那么多人都是藤谷辰干的!”
我嗤笑更濃,這家伙不止會扯淡,還扯的很清新脫俗啊!
我轉(zhuǎn)身走到干凈的沙發(fā)坐下,看著這宋昊倫想繼續(xù)聽聽他說什么,順便問問他是否了解藤谷辰的來歷。
“你說,你修煉成鬼靈,為的是以后能殺了藤谷辰?”
“是是是,我句句實言!”宋昊倫神情放松了一些。
“看你這樣子……”我打量著他,別有深意地問:“你不是不想投胎,而是不能投胎吧?再說,憑你也想對付藤谷辰?你難道不知道,他本身就是極善驅(qū)邪滅靈的煞鬼門弟子么?”
“你認識藤谷辰?”宋昊倫驚詫問。
“廢話!”
我瞪了瞪眼睛,這家伙滿嘴大話空話,就是沒個實話。
還對付藤谷辰?
沒死的時候他就連一只兇靈都對付不了,這都死后成鬼了,更不可能再是藤谷辰的對手了!
真要落到藤谷辰手里,恐怕早被拿去煉靈了!
“你,你究竟是誰?”宋昊倫結(jié)巴問。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我冷哼一聲:“老老實實跟我交代清楚,你為什么不能投胎,吸收陰煞又想干什么,否則的話別怪我現(xiàn)在就殺你了!而且這,才叫除魔衛(wèi)道!”
宋昊倫被我一番話嚇了不輕,他渾身抖了抖,看樣子是還想逃。
我好笑的看著他,意思很明顯,你逃個試試?
宋昊倫神色糾結(jié)半天,最后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他也走到一個沙發(fā)上坐下,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確實不是不想投胎,而是壓根不能投胎。
原因很簡單,宋昊倫生前仗持會點術(shù)數(shù),沒少做那坑蒙拐騙敗壞陰德的事情,所以死后別說位列祖師靈位仙班的祿書了,就連地府接引都沒有,他……徹底成了孤魂野鬼。
這又讓宋昊倫怎么甘心!
剛好,兇靈作惡的邱家宅邸中陰氣匯聚,陰煞積存,所以宋昊倫吸收起了陰煞,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好回到家中去,哪怕是做了鬼也要做個逍遙鬼。
宋昊倫當然也知道,陰煞蝕魂,他吸收的多了遲早會喪滅神智,可是他別無選擇。
孤魂野鬼力量微弱難存,他身困在這橫死之處,甭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遲早都會被陰煞侵蝕魂身,既然變成鬼靈在所難免,索性他就主動吸收修煉起了鬼道之力。
我聽他說完,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一句活該對于這宋昊倫來說簡直再合適不過!
活該他變成孤魂野鬼,也活該他成了鬼靈之后遇到我。
我又問起他對于藤谷辰的了解。
宋昊倫唉聲嘆氣地說他其實也不是很了解這個年輕人,藤谷辰加入風水研究協(xié)會,也是受協(xié)會中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引薦的。
整個協(xié)會除了知道他是正統(tǒng)的煞鬼門傳承弟子外,其他的根本一無所知。
藤谷辰的那套背景身份,只要一深究很輕易就能發(fā)現(xiàn)是造假的,至于什么大師,什么海外歸來,什么深山潛修,無外乎包裝自己的手段,協(xié)會里的人大多都這么做,彼此也都心知肚明,誰也不會閑著蛋疼去深究點破,畢竟是得罪人的事情。
我眼睛一亮又問:“你說他是受誰引薦的?”
宋昊倫急忙說:“莊老,是莊老引薦的!莊老是協(xié)會創(chuàng)始人之一,也是協(xié)會的副會長,在整個華東地區(qū)都是頗具聲望的老前輩。”
莊老?
我皺起眉頭,這么一號老前輩人物,我還真沒聽說過。
我又問:“你有聽說過這個莊老有什么事跡嗎?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事跡?”
宋昊倫仔細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還真有一件!聽聞二三十年前,川地鬧魔靈出世,赤地三百里,莊老曾同眾位陰門六派前輩高人一起去剿滅過魔靈!而就在那件事之后,莊老和其他幾位老前輩這才創(chuàng)立了協(xié)會,為的是方便同道交流?!?/p>
我對他這話嗤之以鼻。
狗屁的同道交流,這種協(xié)會成了師門敗類的聚集地,蛇鼠一窩的庇護所,還不知道助長了多少歪風邪氣!
看看這宋昊倫,再看那藤谷辰。
真是什么玩意兒啊,什么人都往協(xié)會里領(lǐng)!
我又問他藤谷辰和莊老是什么關(guān)系,這宋昊倫對此就不清楚了,只是聽說私交不錯,藤谷辰對莊老很直恭敬。
我奇怪不已,那這么說藤谷辰養(yǎng)鬼煉靈,莊老是知道的咯?
宋昊倫搖頭否認:“這不可能!以莊老的正直為人,絕對不可能允許協(xié)會中出現(xiàn)師門敗類,濫用陰門六派的禁忌邪術(shù)!那藤谷辰肯定是騙了莊老的信任!”
我看這宋昊倫說的一本正經(jīng),倒也不像假話。
但這可就更奇怪了,這莊老絕對是與藤谷辰相熟的人,甚至是知根知底的人,他不大可能一點都不清楚藤谷辰都干了什么事吧?
宋昊倫看我在沉思,小心翼翼地問:“您能告訴我,您究竟是誰嗎?”
我輕笑一聲,這家伙實力不怎么樣,眼界更是不行,竟然看不出我使用的是行人派術(shù)數(shù)?
既然看不出,我也沒必要跟他多說什么。
“我是什么人,跟你沒關(guān)系!既然你那么確定莊老是被騙了,等我找到莊老后,你和他當面說清楚藤谷辰干的事吧!”
“不,這不行!我不去!莊老會滅殺了我的……”
宋昊倫翻身化成一股陰風就想逃,但我哪能讓他逃了。
虛靈土一出,地氣困縛。
我從布袋中取出鎮(zhèn)魂木,將這怨靈宋昊倫吸入鎮(zhèn)魂木中封禁,別說他小小怨靈,就是惡靈落進鎮(zhèn)魂木中也得老實呆著。
我沉吟著,看來還有必要再跑一趟那風水協(xié)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