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弱你有理的說法,可不是對誰都適用,州圍不吃那一套。
“你有時間不該來找我放狠話,不妨學學怎么才算是求人辦事的正經態(tài)度?!?/p>
州圍說完撂了電話,在網上隨便看了幾眼,就知道譚青是打算默不作聲只讓凌初出頭自己不做任何回應了。呵,事到如今想置身事外,那也得看她答不答應。
左手突然有些酥麻的感覺,州圍皺眉回頭去看林縱橫,就看著他伸手握著她的左手,抓著她將不小心滑下來的大衣往上拉了拉。看到州圍回頭瞪他,林縱橫小心的收回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聲音小小的可憐巴巴,“冷?!?/p>
州圍看了看林縱橫隨身攜帶的行李箱,比她圖省事帶的那個還小,想來也放不下多少東西,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有沒有帶厚衣服?”
林縱橫搖了搖頭,“就帶了兩身西裝?!闭f完又補了一句,“薄的?!?/p>
州圍終于忍不住說他,“京市的七月是墨本最冷的時候,你不知道嗎?”
外面冷風陣陣吹來,天空陰沉沉的,眼看還要下大雨的樣子,機場廣播發(fā)出的通告里提示此刻墨本的氣溫只有八度,他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西裝,還發(fā)著高燒,不冷才怪。
林縱橫癟癟嘴,被教訓了氣息就更弱了,“不知道,地理不好。”
州圍被他氣笑了,“南北半球季節(jié)相反,這是常識好不好?”怪得著地理老師嗎?
看林縱橫慫的往椅子下縮著身子,一副“你教訓吧,我都聽著”的又虛弱又乖巧的樣子,州圍無奈的嘆口氣,抓著衣服將他蓋了個嚴嚴實實,起身便往外走。
林縱橫著急的喊了一聲,“你干什么去?”
州圍頭也不回,“在你凍死之前給你買身衣服?!?/p>
孟瑾婚禮的地方在大保礁的漢頓群島上,他們從京市坐飛機到墨本,要在墨本等三個小時,然后轉機到漢頓群島。機場外面狂風呼嘯,里面也好不到哪去,這三個小時若是讓他一直這樣凍著,感冒肯定更加嚴重,燒死都有可能。
看著州圍轉身進了機場里的免稅店,笑意慢慢的就爬上了林縱橫的嘴角,他攏了攏身上帶有州圍味道的衣服,滿足的嗅了嗅,然后摸出手機來,看了眼熱搜,順手打了幾個字。
十分鐘后,林言影業(yè)發(fā)了一條官方微博。
林言影業(yè)v:老板說,凌初或者星娛若是資金短缺,他可以自掏腰包請醫(yī)生給凌初做全面的身體檢查。PS:小言自己覺得,抑郁癥患者本就身心皆受折磨,如果有人以此做噱頭博取大眾同情的話,那與舊社會吃人肉血饅頭的人也沒什么差別了。
微博一出,縱所州知粉都哭著喊著跑到底下留言。
【嗚嗚嗚,林導好爺們,本來還擔心圍圍與星娛正面杠會吃虧,如今有林導在,我們都不怕了。】
【圓滿了圓滿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只要你活的夠久,你萌的CP總有發(fā)糖的一天,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活幾百年鴨?!?/p>
州圍的部分粉絲也轉了風向,紛紛留言感謝起林縱橫來。
看著拎著兩袋衣服走出免稅店的州圍,林縱橫趕緊收了手機,萎靡不振的靠在椅背上哎吆。
州圍將衣服往他跟前晃了晃,“去換上?!?/p>
林縱橫無比的聽話,“好?!?/p>
州圍將自己的白色呢子大衣穿在身上等著,看著遠處換好衣服出來的林縱橫,忍不住眼前亮了亮。
黑色的牛仔絨褲,藏青色絨大衣里穿著米色線衫,干凈挺拔又俊朗。他個子高身材又好,穿起來比模特還好看。雖然唇色蒼白了一些顯出病態(tài),但是他朝州圍走過來的路上,還是吸引了大批人朝他行注目禮。
林縱橫在她面前站定,笑了笑,“很合身,你還記得我穿的尺碼。”
時隔八年,他終于又穿上了她搭配買來的衣服。
州圍淡淡的別開眼,聲音冷漠,“記得把錢轉過來?!?/p>
林縱橫氣的喘粗氣,悶悶的坐在她旁邊不再吭聲。
飛漢頓群島的航班延誤,等到了目的地坐上孟瑾派來接機的車,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漢頓群島溫度比墨本高出不少,此刻正是日落時分,敞篷車子沿著海岸線穿梭,海風吹來涼意,發(fā)絲佛過臉頰。兩側的波浪層層疊疊的撞擊著海邊的峭壁懸崖,沖刷著海灘上的碎石砂礫,仿若百舸爭流。
天邊的火燒云紅彤彤的掛著,為一望無際的大海戴上了鳳冠霞帔。夕陽穿破紅云,給群島留下最后一絲暖意。
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
景色實在太美,州圍抬手透過指縫去看夕陽的余韻,卻突然覺得肩膀一沉,回過頭就看到坐在她身側的林縱橫腦袋歪在她身上,睡著了。
這人還真是,州圍盯著他昏睡過去的臉,無奈的笑了笑,再美的景致都無福消受。
婚禮前夜的晚宴早就開始,但是孟瑾給州圍打了電話知道他們馬上到酒店,還是特意和趙昂出來迎接。
看著林縱橫緊跟在州圍身邊一步不離,快步走來的孟瑾忍不住笑了。再看看兩人的穿著,更是好奇的問,“你們倆,情侶裝?”
可真是養(yǎng)眼,林縱橫要是肯當他們的伴郎,那明日的婚禮就沒他們什么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林縱橫和州圍牽走了。
趙昂謹慎的看了眼州圍,趕緊扯了扯孟瑾的袖子,不讓她大咧咧的再說出什么胡話來。
孟瑾心里的好奇豈是趙昂能拽的住的,“你們倆什么時候復合的?藏的也太嚴了,楊導知道嗎?有沒有開心壞了?”
趙昂咧著嘴使勁拉著孟瑾的手,不住的對州圍搖頭,“明天結婚,她興奮過度了,你別往心里去?!?/p>
別人不知道,他每天跟林縱橫在一起,還能不清楚兩個人怎么回事嗎?孟瑾就是不會看人臉色,沒瞧見壓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嗎?
林縱橫不吭聲,只抿著嘴抬眼看州圍,州圍也沒在意,打了招呼就跟著進了大廳。
晚宴被布置的流光溢彩,數(shù)不盡的彩燈從正廳中央垂到各個角落,星星點點如星光一般璀璨。鋪天蓋地的花海,雅致又浪漫。
晚宴的氣氛濃郁,臺上的主持人是一起拍攝過《方殊傳》的演員黃錦,巧的是他當初在劇中飾演的嘉靖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也叫黃錦,而且歷史上確有其人,這一點一直是大眾調侃他的部分。
黃錦在劇中和林縱橫對手戲最多,幾乎是形影不離,和州圍關系也很是不錯,是以他剛剛還在插科打諢的說著玩笑話,一見同時進門的兩個人,瞬間轉了話題,音調都高了幾分,帶了久別重逢的喜悅,“皇上和皇后娘娘來啦?!?/p>
眾人哄笑出聲,州圍在所有人高調的注視下,大方坦然的招手打了招呼。
陸庭陌挑眉走到林縱橫身邊,看著老伙計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溫情的眨眨眼,湊到他耳邊低語,“這就不行了?”
“滾!”林縱橫沒好氣的用手肘搗他,直搗的陸庭陌往后踉蹌了下。
“你丫的勁大的很,裝什么?。俊标懲ツ耙а狼旋X瞪著林縱橫,趁他不注意伸手往他額頭碰了一下,還真是滾燙,想到昨天打電話時他凍得哆嗦的聲音,這才服了氣的對他比了比大拇指,“還是你狠,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p>
除了孟瑾和趙昂的家人,來的大多是娛樂圈人,大家眼明心亮,溫情的眼神不住的在林縱橫和州圍身上逡巡,竊竊私語更是不斷。
黃錦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對著眾人問了一句,“《方殊傳》看過沒有?”
“有!”難得的異口同聲。
黃錦笑了笑,挑挑眉,“我給你們爆個料,《方殊傳》里皇后彈的古箏全都是現(xiàn)場真實彈奏的,可不是做個樣子后期配上聲音?!?/p>
“嗨,都知道啦。”觀眾并不領情。
電視一播出網上就有這樣的傳言,真實彈奏和后期配音差別挺大,看出來并不難。
黃錦掃了眼臺下的林縱橫和州圍,繼續(xù)放料,“我知道你們知道,但你們肯定不知道,皇后娘娘彈的古箏可是價值上百萬哦?!?/p>
又一陣喧嘩,林縱橫朝著黃錦抱了抱拳做了個求饒的姿勢,黃錦見好就收,話鋒一轉,“這里也沒有古箏,不過有鋼琴啊,我可是聽說皇后娘娘鋼琴也玩得轉,大家想不想現(xiàn)場聽一聽?”
這個聽說,也不知是聽何人說。
晚宴本就是來的賓客熱熱鬧鬧各展所長給一對新人慶祝,州圍早料到逃不過這一遭,也沒有扭捏,將行李箱交給酒店人員,大方的上了臺。
坐在鋼琴前,州圍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下話筒的高度,看著一旁依偎在一處的趙昂和孟瑾,真誠的祝福,“有些人天生屬于彼此,不管兜兜轉轉多少年,到底會回到對方身邊,這首《偏偏喜歡你》送給趙導和孟瑾姐,祝福他們百年好合,永遠是命運最眷林偏愛的那一對。”
琴聲如泉水叮咚,行云流水般從指間傾瀉,在瞬間寂靜的大廳流轉,悠揚又靈動。
孟瑾感動的靠在趙昂的肩頭,向來英姿颯爽的女人也有了柔情的一面,她看著臺上仿佛籠罩在光暈中的州圍感慨,“圍圍彈的好聽,說的更好,她這么好的姑娘,命運如果對她偏愛一些,就更好了。”
趙昂看向坐在陸庭陌身邊望著州圍眼睛一瞬都曾離開的林縱橫,笑了笑,安撫突然多愁善感的老婆,“一定會的。”
一曲彈完,掌聲雷動,除了個別一兩個,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聽州圍彈鋼琴,娛樂圈人都知道州圍多才多藝,可是她低調的很,輕易不肯展示自己。如今這也算是意外收獲了。
州圍下了臺,下意識的環(huán)林著大廳,已經不見了林縱橫的身影,想來是回房間休息了。
州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聽了一首歌又欣賞了一段熱舞,到底心不在焉,跟孟瑾說了一聲,轉而上了樓。
剛上到六樓自己房間門口,就看到陸庭陌摟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拎著一袋子藥朝她走了過來。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極濃,哪怕離得遠,州圍還是被嗆的掩了掩鼻子,開門的動作更快了一些。
“州影后不急,”陸庭陌喊住她,直接將五花八門的藥對著她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