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月眸中閃過一抹驚艷,不過抬眼的瞬間,她這方坐著的后宮嬪妃,已經(jīng)有不少人面色嬌羞,捂著嘴三兩竊竊私語。
裴照月前世是演員出身,雖然沒機會和一線大咖們對戲,可是沒吃過豬肉,誰還沒見過豬跑,那些個姿色絕美的男色,她可是飽了不少眼福。
所以當(dāng)她聽見身側(cè)有嬪妃壓抑著激動情緒,在同貼身丫鬟竊竊私語,不經(jīng)意喊出“齊樾”二字的時候,她這才恍然大悟。
于是她回頭再去尋那湖水藍錦袍的男子,目光穿過前面高聳的云鬢,裴照月伸長脖子,目光正好捕捉到一抹湖水藍衣角。
裴照月托著腮,伸長脖子從人影憧憧中,正好窺見齊樾撩袍坐下,旁邊有禮部的官員趕緊遞上酒杯,他笑意融融同旁邊的官員共飲。
“這就是西齊來使?模樣倒是玉樹臨風(fēng),溫雅柔美,不像是個男人,像一個漂亮的女兒家,”裴照月托腮輕笑,眸光融融,自言自語道。
子苓在側(cè),聞言趕緊半跪到她身側(cè),抬袖提壺,做出倒酒的姿勢,湊到裴照月耳邊,輕聲提醒她,“主兒莫要胡說,小心隔墻有耳。”
裴照月輕舉手中酒杯,抬手擱在酒壺壺嘴,漫不經(jīng)心側(cè)首輕笑,用極輕的語調(diào),回應(yīng)她,“愛美之心,人之常情?!?/p>
子苓輕輕地皺眉,半晌后,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持壺輕輕斜注一股淡青色的酒水,緩緩注入她手中的杯子里。
裴照月笑著舉杯,低首待入口時,忽又頓住,微微側(cè)過頭,眸光快速掃了一圈四周,垂首盯著杯中微漾的酒,嘴角緩緩垂下,語氣淡漠。
“沈貴人那邊安排妥帖了?”
子苓趕緊附耳上去,“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沈貴人向來很在意她的大丫鬟,要不是蘇婉怡自視甚高,為了一點小事,打斷人家的雙腿,沈貴人還不一定會同我們一起設(shè)計這場局。”
裴照月對沈墨叢的丫鬟沒什么印象,自從兩人被選中后,私下便沒什么交往,要不是幾日前白苓在宮里閑逛后聽見此事,講給她聽,她還不知道沈墨叢其實過的并不算很好。
裴照月微微點頭,低頭啄了一口酒,入口清爽,后勁微甜,是果酒,她不由又喝了一口,抬首時,只聽見殿門口傳來內(nèi)監(jiān)高聲叫唱的聲音。
“恭迎皇帝陛下,皇宮及眾位娘娘?!?/p>
剎那間,原本熱鬧的麒麟殿,頓時安靜了起來,眾人齊齊斂裙掀袍子,跪地高呼:“陛下萬歲,眾娘娘千歲?!?/p>
裴照月也混在人堆里,斂裙跪首,高呼萬歲。
“眾愛卿平身,”秦錚朗聲大笑,領(lǐng)著皇后及其妃嬪進殿來,一路直上黃金龍座。
裴照月混在人群里再呼萬歲,又同眾人再次入座。
“朕今日設(shè)下國宴,共邀二國來使,二位使節(jié)千里迢迢來我朝朝賀,實屬我辰國幸事,今夜眾愛卿不醉不歸!”秦錚高高在上,俯視眾人,王者威儀,氣度非凡。
裴照月在后座吃瓜,吃了一手的香瓜汁水,忽然一只捏著錦帕的白皙素手,伸到她眼底來。
“姐姐快些擦擦你的手,”嚴嵐湘輕柔的聲音在裴照月耳邊響起。
裴照月啃著香瓜,扭頭一轉(zhuǎn),正好對上嚴嵐湘人畜無害的笑容,她也笑了起來,卻搖了搖頭。
“我這一手的汁水,還是別臟了你的帕子,子苓,給我帕子擦擦?!?/p>
子苓正抬首不動聲色四處張望,沒注意到裴照月略微失儀的舉動,耳旁傳來自家主子的吩咐時,她來不及多想,趕忙取出錦帕,轉(zhuǎn)頭恭敬地遞給裴照月。
裴照月放下手里的香瓜,對上嚴嵐湘委屈巴巴的大眼睛,只抱歉地微微一笑,抬頭去接子苓手中的錦帕。
忽然一道精光從側(cè)首某處投來,她不動聲色接過錦帕,眸光朝那處投去,只見坐在稍微前排的沈墨叢正側(cè)首同她的貼身丫鬟耳語,可是目光卻朝她這個方向投來。
裴照月低頭擦干凈手,抬眸時不經(jīng)意掃了過去,用極快的速度同她對視一瞬,又極快地挪開。
皇室宴會向來無聊又冗長,裴照月啃完香瓜,又去啃雞腿,同時暗中注意著排首坐著的蘇媛,她在心里估摸著藥效發(fā)揮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