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又恢復(fù)了以前的位分,這件事在后宮當(dāng)中很是轟動。
一來,大家都沒有想到,像她這般做事不長腦子的女人,竟然還能夠再次得到皇上的寵愛。
二來,目前大家都在猜測,在蘇媛和裴照月二人之間一定會有一個人成為皇宮當(dāng)中的新寵。
而自從昨夜皇上突然召幸蘇媛,裴照月?lián)f因為傷心過度而著了風(fēng)寒。
這場比試的結(jié)果,不言而喻。
“你可知道?據(jù)說呀,這裴寶林竟然還給蘇婉儀送了一份厚禮呢,還說是什么恭喜她,恢復(fù)到原來的位分?!?/p>
御書房的小太監(jiān)趁著夜色正濃肆無忌憚的議論著最近聽來的八卦事兒。
說者自然無心,可是聽者又當(dāng)然有意。秦崢一并非是故意從御書房門口路過聽到這話的。
可一旦聽到了這話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李全自然是最會察顏觀色的,叫皇上的神色似乎有好奇的意思,連忙將那個小太監(jiān)叫過來,想要詳細問問。
“皇上,皇上,奴才再也不敢了?!蹦切√O(jiān)卻好像是被嚇壞了一般,不住的求饒。
“何必這樣,朕又不會吃人。只要你如實說來,朕重重有賞?!鼻貚樒綍r雖然是對待下人一副嚴厲的樣子,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很明顯,有更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們剛才是在議論什么?”
“回皇上的話,奴才們剛剛是在說裴寶林的事,據(jù)說裴寶林給蘇婉儀送過去了,一份厚禮。是奴才們多嘴了,還請皇上恕罪。”
小太監(jiān)跪在秦崢面前,瑟瑟發(fā)抖。
送一份厚禮?這個女人不是說昨夜偶感風(fēng)寒生病了嗎?現(xiàn)如今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好了,朕已經(jīng)知道了。李全,帶人下去領(lǐng)賞吧!”秦崢沒功夫陪著這個小太監(jiān),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和驚喜。
對于這個女人他無法評價,會用這樣的方法惡心人,果真不是一個好女人。
秦崢進到御書房中批奏折,今日的奏折不多一會兒功夫就批完了。秦崢不愿意閑著,于是又拿起了毛筆準備作畫。
可是他的心里,很明顯,想的并不是作畫這件事。
她是個壞女人,秦崢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這個判斷。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對于女人的了解。遠遠超出其他男人。
“皇上,現(xiàn)下夜色已深,皇上可要去哪個娘娘的宮苑?”李全其實心理暗中揣測皇上今夜會去裴寶林的明淑堂,不過他作為一個奴才,凡事還是先問過主子最好。
秦崢墨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絲情緒,似乎正在思索著要不要真的采納李全的意見,今夜去哪個妃嬪的宮苑。
“皇上,您昨兒個說起,許久未見過裴寶林了。那么今日可要……”李全故意將話說了一半,接下來的話,他作為一個奴才,不好說。
“是誰教你像現(xiàn)在這樣,揣測朕的心思?朕里的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是另有高人教你,還是你口中的裴寶林?”
秦崢這具有攻擊性的話來的突如其來,李全一時時間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但是下意識的跪了下去。
“皇上,您可要明鑒呀?奴才完全是為了您著想。絕對不會與其他小主私底下有任何聯(lián)系的,還請皇上看在奴才一片忠心,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其實李全自己個兒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哪句話,明明皇帝昨天是有意無意的提起過,想去找裴寶林的。
結(jié)果在半道上卻遇見了蘇美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萬般無奈之下,皇上只能送她回去。
結(jié)果昨夜就留在那里了。
昨日沒能去看裴寶林,明明是一副惋惜的樣子。怎么今日就換了一套說辭?果真,這男人的嘴,不能信。
“朕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你也從未聽過。以后出去也不能與任何人提起,否則的話,朕今天要你的腦袋也是要,明天要你腦袋也是要。”
自古君王無情,李全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他對于皇帝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奴才伺候的時間長久了,也只是順手而已。
“奴才以后一定盡心盡力地侍奉皇上,絕不再多嘴了?!?/p>
在這個時候跪下服軟就是最好的方法。
秦崢沒再言語,繼續(xù)作畫。昨夜他就已經(jīng)開始畫這幅畫了,畫上是一灣泉水,上面有一個圓圓的月亮。
月亮,裴照月,秦崢這幾天一直都在想這個女人的事情。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如此擅長演戲,卻又心思冷漠的女人。
從前,他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好玩兒,如果后宮之中真的進了這樣一個女子,說不定那看不懂人臉色的皇后會被她氣的臉發(fā)青。
可是后來他逐漸發(fā)現(xiàn)就連最開始發(fā)現(xiàn)她,并不像表面一樣的自己。都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女人了。
“今夜露水重,你守夜的時候多備一個墊子。朕記得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可別將自己的身子搞壞了?!?/p>
秦崢前后反差相距過大的關(guān)心,讓李全有一些慌亂無措。
“謝,謝皇上?!崩钊膊恢缿?yīng)該回些什么,只能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然后,輕聲輕腳的退了出去。
整個御書房當(dāng)中沒有其他人,只有秦崢自己獨自站在書案前,對著紙上那一輪圓月。
然后他突然將那張紙團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再引人注意的女子,都不過是裴家送進宮里來的把戲。
裴家不過是一個品階較低的小官,此次送女兒進宮也不過是順帶著。
所以,如果他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家族地位增加。所以,故意將家中這個頗有能耐的庶女送進宮中,來獲得他的寵愛。
那么,秦崢就對這個女子完全沒有任何興趣了。
一個政治的犧牲品而已,又能有怎樣的獨特之處呢?
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如坊間傳言一般,是這個女子自己想要來到宮中,那么這件事情就有趣的很了。
起碼作為一個皇帝,他很好奇這個女子來到皇宮的真實目的。
夜雖然很深,但秦崢和整個后宮的妃嬪都已習(xí)慣這個孤獨了。今天他可以封一個婉儀,甚至明天可以封一個妃。
可是在這世上他就是擁有再多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夠真正走入他的內(nèi)心。
哪怕是淺嘗輒止,也都沒有過一次。
誰知道那個壞女人會不會成為自己的特例呢?他也很想像父皇一樣,為了一個女人不惜拼盡自己的所有。
蘇婉儀這個失而復(fù)得的稱號,在蘇媛眼里看來是無比的榮耀。
這就說明她注定不會一輩子,都只是屈居這個位置。如果說,婉儀只不過是她向上攀登的第一步。
不過此刻的她多少有些笑不出來,因為就在晌午她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賀禮。
“玉鏤,今天那個賤人送來的東西,你可打開查驗了?”蘇媛此刻說的,當(dāng)然是那個用大箱子裝著不知道里面為何物的“厚禮”。
玉鏤是最近才被指給蘇媛的,據(jù)說以前是皇宮當(dāng)中的老人,皇后因為害怕蘇媛再做出像以前一樣沒腦子的事情,特意找了這人,說是讓她扶持著蘇媛。
“主子,奴婢已經(jīng)仔細查驗過了,里面裝著的不過是一方手帕而已,看上去料子并沒有很精美,倒像是尋常女子用的?!?/p>
玉鏤一五一十的全部道來,蘇媛倒是覺得很奇怪,如果真的只是一方手帕,又何必又那么厚重的箱子送來。
“哦?拿出來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東西?”
蘇媛眼看著玉鏤拿出了那方手帕,卻是呼吸一滯,當(dāng)場連尖叫的聲音都沒能發(fā)出來。
那,那方手帕不是她曾經(jīng)扔掉的嗎?
還記得那個時候她為了重新得到寵愛,在御花園中賞花哀情。當(dāng)時為了表現(xiàn)她的身體柔弱不堪,她還在那手帕之上撒了幾滴血跡。
只可惜,當(dāng)初她因為害怕身體上會留下疤痕,所以她當(dāng)初是找了小廚房里的雞來取了一點血。
現(xiàn)在這個裴照月給自己送來這東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難不成是在威脅她嗎?可是她如今既然已經(jīng)把物證送過來了,就說明并不是打著為難她的目的。
“主子,您可是覺得這方手帕有何異常?”玉鏤的經(jīng)驗豐富,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蘇婉儀的神色似乎有一些不對勁。
“這……這也不過是一方我看不上的手帕,有什么好特殊的?我只是猜不透,裴寶林究竟是,想做些什么而已?!?/p>
蘇媛也許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謊話撒的漏洞百出。
玉鏤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當(dāng)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皇后的時候?;屎蟮哪樕硬缓昧?。
“蠢貨!就這么點事都藏不住,還要本宮如何教她?”
皇后自然是在生氣蘇媛的不中用,的妃嬪。往后行事更應(yīng)該謹慎小心才對,又為何會將這種話在宮殿里,堂而皇之的說出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那豈不是從前的種種準備都錯失了?
“皇后娘娘息怒。蘇婉儀僅供時日較短,尚且不清楚宮中規(guī)矩。奴婢以后一定會好好教習(xí)蘇婉儀?!?/p>
玉鏤雖然知道按照自己的宮中伺候的年數(shù),就算是皇后也不能輕易奈她何。
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主仆就是主仆,只要規(guī)矩一天在,玉鏤永遠都清楚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