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低聲啜泣讓人心疼，外面暴躁的燕富貴讓人痛恨。

只見燕富貴喝了口喝酒，指著房門就又嘟囔道：“臭不要臉的，在燕家做的飯難吃的要死，現(xiàn)在自己在這里開小灶，看老子今日不打死你這個臭婆娘?！?/p>

說罷，一口氣將酒壺里面的酒喝完，打了個飽嗝，隨手將酒瓶朝著門口砸去，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他還不肯罷休，抬腳就將院子里面能踹的東西全踹了一通，剛從姥爺家借的鍋碗就被踹了個地兒朝天，還破了個大洞，院子里的柵欄板子也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空氣中，廉價的酒氣和鮮嫩的魚湯味混合在一起，中間還夾雜著些許的汗臭味，院子中混沌一片。

里屋，何氏緊緊的捂著兩個女兒的耳朵，自己單薄的衣裳也早已被汗浸濕，眼角還噙著淚水，強忍著沒有讓它落下。

“娘，怎，怎么……辦?。俊笨s在角落的燕子渾身發(fā)抖，雙手死死的拽著何氏的衣角，黑色的瞳孔中全是恐懼。

何氏將燕子摟的更緊，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之上，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喃喃道：“燕子不怕，儀兒不怕，有……有娘在，娘不會……不會讓他……傷害你們的?！?/p>

外面燕富貴大罵的聲音已經(jīng)大的在村子口都能聽到，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接二連三，路過的村民都嘀咕著，可現(xiàn)在卻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死婆娘，給我出來！”粗魯?shù)哪新曉陂T口響起，該來的還是來了。

砰！

男人一巴掌將門給推開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門，被這一巴掌直接了結(jié)，摔在了地上。讓里屋的娘仨身體一怔。

躲在角落的何氏將女兒拉到身后，看著那肥油大腦的男人跺著腳朝這邊走來。

頓時，何氏只覺頭頂一痛，那燕富貴一進來就上前拽住了何氏的頭發(fā)，連扯帶拽的將她拉到了院子里，何氏的額頭上頓時青筋暴起，眼淚跟那斷了弦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燕富貴緊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嘴里念叨著死婆娘，還朝何氏身上吐著唾沫。

“死婆娘，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在燕家不做飯，如今在這里喝魚湯，臭不要臉的，我看你明個也就給別人生兒子了！”燕富貴嘴里罵的不堪入耳，手中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求……求你，別打……打了，別打了，我……我們……已經(jīng)和離了！”女人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地上，整張臉都痛的皺在一起，渾身上下沒有一片好的地方，頭發(fā)凌亂，嘴角還沾染著一絲血跡。

干瘦的雙手死死扣著地面，以至于指甲里面全是泥土。

“姐，怎……怎么辦啊！”縮在門后的燕子滿臉淚水，拉著燕儀的胳膊瑟瑟發(fā)抖。

看著外面，燕儀深吸了一口氣，心都跳出了嗓子眼，后背早已被汗浸濕，但還是捧著燕子的臉，沉聲道：“你在這里不要出來，娘會沒事的，交給姐姐，好嗎？”

“姐?！毖嘧宇澏兜氖掷鄡x的衣角，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擔驚受怕的小鹿。

聽著外面何氏一聲聲的求饒，燕儀心中宛如刀絞，掰開了燕子的手，沖到院子里，使出了全身力氣一把將燕富貴推開，擋在何氏的面前。

大聲道：“我娘已經(jīng)和你和離了，你若是再打我們，我就去找里正大人！”

燕儀將倒地的何氏緩緩扶起，撥開她的頭發(fā)，眼角嘴角都青了，身上胳膊上都是一塊塊兒黑紫，燕儀心疼不已，喃喃的叫了句：“娘……”

“儀兒，你怎么出來了？趕緊回去，你會挨打的！”何氏哭著將燕儀往院外推，讓她趕緊離開。

站穩(wěn)了的燕富貴冷哼了一聲，打了個嗝，嘴里的酒氣和口臭混合在一起，讓人直泛惡心。

“死丫頭！你還來教訓老子了？你不是要找里正大人！找??！老子我告訴你，就算我們和離，你和燕子也是老子的女兒，這個死婆娘她也脫不了關系！”燕富貴說完，就朝著燕儀這邊，揚起了巴掌。

啪的一聲，那一巴掌還是落在了何氏的臉上，何氏護著懷中的燕儀，發(fā)青的嘴角這下直接出血了。

“娘！”

“臭不要臉的！”

院子里亂糟糟的一團，燥熱的天氣讓人心煩，樹上的知了跟發(fā)瘋了一樣的叫著，周圍聽見了聲音的鄰居紛紛出來一探究竟，但大多也都是婦女孩子。

最多也就是說兩句，沒人敢在發(fā)酒瘋的男人面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