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人聲嘈雜她沒注意,云白薇竟說了這句話。
她一下子想到自己看過的宅斗劇中,最常用的一種手段便是下毒。
于是立刻兩手背到身后,偷偷替自己把脈。
——果然脈象有問題。
原來原主胖是因為中了毒,無法控制食欲,長年累月暴飲暴食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云曉靈冷冷地瞥了眼那母女倆,盡管她們極力偽裝,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是藏不住的。
原主中毒和落水,肯定都和這兩人脫不了干系。
只是苦于她手頭確實沒有證據(jù)。
再看琴姨娘,正被云元朝輕言細語地安慰著,下人中也有竊竊私語為她打抱不平的,這副偽裝出的良善形象,看來已經深入人心了,不是自己三言兩句能解決的,只能緩緩圖之。
“行了。”云元朝觀察過形勢后,沉聲開口:“折騰了一通,靈兒落水一事只是個意外?!?/p>
云曉靈聽到了他這般一錘定音,頓時心里涼了半截。
一個小妾被如此光明正大地維護,在將軍府想必都能只手遮天了。
許是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不妥,云元朝輕咳幾聲,補充道:“不過靈兒身為將軍府大小姐,身份尊貴,就算那丫鬟不是故意的,也有伺候不周之嫌,必須嚴懲!”
“老爺?!标懷旁粕焓掷∷囊滦洌桓实氐溃骸鞍茨愕囊馑?,琴姨娘不會傷害靈兒,但靈兒就是信口開河無端陷害她了嗎?靈兒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卻兩次險些沒了命,你不深入細查就算了,怎么還這般草率了事?”
“那聽你的意思,倒是本將軍老眼昏花亂下定論了?”云元朝被當著下人面質疑,面上有些掛不住,氣惱地高聲道:“難道將軍府的事,我還沒權利管了,得聽你一個婦人家的不成?”
陸雅云被他吼得愣了一瞬,隨即滿臉失望地搖頭,“你變了?!?/p>
從前他們也是一對恩愛甜蜜的夫妻,有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蛇@種平靜的日子在琴巧秀來了之后,便被打破了。
“姐姐,我知道你是擔心靈兒,可你氣急了也不能跟老爺發(fā)火啊。”琴巧秀焦急地站到兩人中間,“老爺在外征戰(zhàn)多年,才被賜了這個將軍府,我們都活在他的庇佑下,應該心生感激才是。”
“是啊,娘?!痹瓢邹币惨荒樁碌匚兆£懷旁频氖?,“我知道爹有時候將一些大事交由我娘主持,可他也是怕你太過操勞,我娘沒進府之前,將軍府大小事都是您打理,現(xiàn)在您也該歇一歇了?!?/p>
云元朝也不滿地道:“就是,你看看你,都多大人了,還不如一個孩子明事理,我當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這話一出口,陸雅云強撐出的強硬面孔出了一絲裂痕。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結成一線的三人,自嘲地笑了笑。
云曉靈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
原主母親太過單純,心思又直,藏不住話,之前肯定沒少被那對白蓮花母女欺負!
“行了,將那丫鬟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罰三個月月錢,此事就翻篇了?!痹圃铝俗詈蟮亩ㄕ?。
陸雅云仿佛被抽去了一身骨頭,整個身子癱軟在椅子里,又突然發(fā)瘋般竄向云元朝:“不行!這件事必須調查清楚!”
云曉靈心里一驚,剛要去攔,衣袖卻被輕輕拉住。
緊接著一道熱氣撲在耳邊,裴柏澤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的懷疑沒錯,這件事很有可能和琴姨娘有關?!?/p>
云曉靈詫異地扭頭看他,不想裴柏澤并沒躲開,兩人冷不丁險些撞上。
“你離得太近了。”云曉靈只覺頰上直冒熱氣,邊小聲抱怨邊后退了一步。
“是我冒犯了。”裴柏澤溫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