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娘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前在靈韻齋隨進(jìn)隨出,如今不僅僅是要通報,竟然還得如同外客一般在偏房等!
果然是賤人的種,最會的就是在這零零碎碎的小地方折騰人!
不知道是幾盞茶下肚,清香的茶水變得寡淡無比,琴姨娘險些維持不住面上柔軟隨和的表情。
“琴姨娘,”云曉靈慢條斯理的坐上了主位,“你到這兒來,是有何事?”
“瞧大姑娘,你說的這話,”琴姨娘皮笑肉不笑,“倒像我是來打秋風(fēng)的窮親戚了,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這么許久才來?”
喲,這還興師問罪上了?
妾,就是奴仆,可以隨主君主母打殺,就算是在府里的小姐少爺面前,也是奴婢。
“姨娘說的是什么話?您是父親的妾室,”云曉靈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怎么能和將軍府的親戚相比?”
琴姨娘面色一沉,卻瞧著云曉靈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不由得背上一冷,收斂了神色。
“妾身就是開個玩笑,”琴姨娘動了動身子,坐得端正了些,“方才大姑娘在做甚?怎么瞧著額頭上都出汗了?”
說著就拿著冰絲云帕就要欠身擦汗,云曉靈不著痕跡的往旁邊一躲,“最近沒什么事兒,剛剛在廚房給娘親做藥膳呢?!?/p>
“大姑娘就是有孝心,”琴姨娘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幽怨笑容,“不知道妾身能不能夠分得一杯羹呢?說起來,這些年,妾身一直照顧大姑娘,如今,大姑娘長大了,懂事了,會孝敬夫人了,妾身看在眼里,真是樂在心里?!?/p>
這是在拐彎抹角的說自己對原身也有養(yǎng)育之恩?
得了吧,要不是琴姨娘給原身下藥,又把人養(yǎng)成那么個擰巴性子,現(xiàn)在人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活得好好的。
還養(yǎng)育之恩,是不殺之恩吧?
“沒有?!?/p>
云曉靈看琴姨娘愣神,以為她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又接著解釋。
“我做的藥膳,沒有姨娘的份兒,”云曉靈面色如常,“再說了,要說孝順,姨娘,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爹爹面前夸妹妹孝順嗎?”
說到這里,看著琴姨娘溫潤無害的笑了笑。
“娘親對我有生養(yǎng)之恩,父親對我更有關(guān)懷養(yǎng)育之徳,至于姨娘……自然是有妹妹孝順,從前,寧總在爹爹面前夸贊妹妹孝順,想來妹妹平日里一定沒少下廚洗手作羹湯吧?”
才怪,云白薇從小到大自持容貌非凡,把那等充滿油煙氣的廚房視為一等一的腌臜之地。
別說作羹湯了,就是洗手都不會過去。
“自……自然是的……”琴姨娘被說的面色有些訕訕的,“二姑娘自然也是好的……”
“是好的就好,”云曉靈可不想就這么放過她,“方才您臉色實在難看,我還以為,姨娘之前不惜忤逆母親也要把妹妹養(yǎng)在您膝下,結(jié)果養(yǎng)出一個不知感恩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呢。”
原本以為云曉靈會見好就收,卻不想越說越過分。
琴姨娘臉色冷了下來,“二姑娘是極好的,妾身身上這個,就是二姑娘繡的荷包?!?/p>
原身最不擅長的就是女紅。
云曉靈卻仿佛沒有聽出言外之意一般,還湊近了細(xì)細(xì)看了看。
“確實精美異常,”云曉靈無不贊嘆,“就是祥云齋最好的繡娘,都沒有二妹沒這樣好的手藝,只是……”
指甲磕在甜白釉的茶盞上,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只是妹妹這樣好的手藝,為何從來都沒有為母親做過什么東西呢?說到底,娘親才是二妹妹的正經(jīng)母親呢?!?/p>
正,經(jīng),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