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回頭一看,只見沈佳怡已來到身后,張嘴狠狠咬著他的肩頭!
用力之大,牙齒分明穿透了衣衫,又刺破了皮膚!
李東陽郁悶了,心說我好心救你,不過是指責兩句,至于這樣下狠口?
“喂,你屬狗的啊?松口!”他邊說邊揚起另一只手,作勢欲打。
可沈佳怡就不松,齒間的力道越發(fā)大了起來,血已滲透了衣服!
“沒完了你!”李東陽揚起的巴掌終于落下,“啪”的一聲打在對方翹臀上。
看著沈佳怡還不松,李東陽也懶得憐香惜玉了,啪啪啪就是幾巴掌落下!
終于,沈佳怡吃痛的松開,可眼淚越發(fā)洶涌,像是崩潰了!
“打啊,你有本事打死我!”
“你說我不管女兒,你說我不長腦子,可我能怎么辦?”
“我早些年被人強暴,生下了朵朵,連他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他被罵野種,我被罵不要臉,家里人不待見,出去也抬不起頭!”
“現(xiàn)在我媽又重病在院,家里缺錢缺的厲害,只有陪這個爛人吃飯才能拿到天南集團的合同,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憑什么老天爺對我這么不公,憑什么!”
沈佳怡憤怒的吼著,哭著,像歇斯底里一般,瘋狂的發(fā)泄不停。
李東陽沒想到她的經(jīng)歷這么坎坷,顯然自己剛才言重了,不該說的那么過。
不過這也是好事,煩悶和痛苦憋在心里,遲早會出事。
自己這么一攪和,反倒讓她發(fā)泄出來,等她冷靜下來,應該會輕松許多。
輕嘆一聲,李東陽不再言語,走進衛(wèi)生間隨意沖洗下肩上的傷口,暗忖這兩排貝齒印怕是要留疤了。
這時沈佳怡已哭聲漸歇,雖然身上還是無力,但感覺心頭輕了一些,不再那么沉重。
想起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被李東陽看了個遍,想起自己剛才那瘋狂的行為,她有些羞赧,又有些歉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無法表述。
胡亂擦抹一把眼淚,眼看著李東陽就要出來了,她這才急忙穿好衣服。
“剛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
“沒事,擦擦臉吧。”李東陽笑著搖搖頭,伸手將毛巾遞給沈佳怡。
“你笑什么?”沈佳怡嬌嗔一聲,罕見的露出小女兒態(tài)。
李東陽被這一幕絕美驚到了,愣了幾秒才收起心思:“這樣,你家里不是想要天南集團得合同嗎?我剛好手里有幾份天南集團的合同,可以送你一份,你什么都不需要做?!?/p>
“不用!”
沈佳怡脫口拒絕,她不想再欠李東陽一份人情。
可轉念一想,這李東陽說從天南拿項目合同,怎么那么隨意,就像喝口水似的?
“給你你就拿著!剛才的潑辣勁去哪了?”李東陽臉色一沉,鬼使神差的就走過去又在翹臀上打了一巴掌。
打完之后,看著沈佳怡睜大的眼睛,他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
于是他迅速開口以掩飾尷尬:“這份合同是金額最小的,五百萬,就當是我送給朵朵的禮物,我和她挺有緣。不準拒絕!”
沈佳怡又羞又氣,想說什么吧,卻說不出來。
更讓她心跳加快的是,自己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一個男人用這樣霸道的方式關心過。
罷了,自己女兒確實和他有緣,自己又何苦糾結那么多?
輕輕咬著嘴皮,沈佳怡垂首緩緩點頭。
收拾停當,沈佳怡和李東陽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兩人一起下樓,接了朵朵后在酒店門口分手。
打了輛車,朵朵像是困了,躺在自己腿上漸漸睡著。
沈佳怡正想著剛才的事情發(fā)呆,突然就被一雙小手抱住了胳膊。
低頭看去,只見朵朵等著星辰般的大眼看向自己,一眨不眨,“你不是睡了嗎,看媽媽做什么?”
朵朵挪了挪腦袋,抿著小嘴輕聲道:“媽媽,你好像......開心了。”
“開心?傻丫頭,媽媽本來就挺開心啊。”
“不是,不要騙朵朵,朵朵知道你經(jīng)常偷偷哭呢,心情總是不好。可剛才你和李叔叔分開后,媽媽你不一樣了,就像......就像朵朵回家放下書包,特輕松?!?/p>
沈佳怡聽得一愣,她沒想到女兒會這樣形容。
可仔細一想,女兒說的不無道理。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救下自己,還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可不是幫自己緩解了心病,又卸去了憂愁?
“鬼精靈,就你聰明!”沈佳怡嫣然一笑,伸手刮了刮女兒的鼻子。
朵朵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后鉆到沈佳怡的懷中,小臉分外認真:“媽媽,你說,讓李叔叔當朵朵的爸爸好不好?他不欺負朵朵,也不欺負媽媽呢!”
沈佳怡心頭一顫,張張嘴,沉默了。
......
秋雨纏綿惹人煩。
而提前回到家中的徐婭,心情卻分外美麗。
“三千萬的合同,那的多少錢?。 壁w璐驚訝的擠過來坐下,嘴巴笑的合也合不攏。
就在下午,天南集團派人將合同草本送了過去,錦繡公司一片歡騰。徐婭高興的踩著高跟鞋到處露臉,差點沒崴了腳。
不過就算崴了她也認,誰讓自己靠上了李家這棵參天巨樹呢?
“小婭本身于經(jīng)商一道就頗有天分,現(xiàn)在又和東陽珠聯(lián)璧合,徐家騰飛指日可望??!”
“老爺子說的是,什么趙家王家,沒準過幾年,咱們徐家就是江州龍頭!”
“到時候她和東陽結婚了,天南和錦繡一合并,還用等嗎?眨眼就成的事!”
聽聞喜訊趕來的徐家親戚夸個不停,幾乎快將徐婭和李東陽捧上了天。
眼下是李東陽不在,若是他在,更肉麻的話也能從他們嘴里說出來。
但就在這時,徐婭接了個電話,笑容立刻就凝滯了。
她現(xiàn)在是眾人眼里的香餑餑,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眼看徐婭表情不對,徐老爺子向前探了探身子,輕聲問道:“小婭,你這是怎么了?”
徐婭面如寒霜,一雙鳳眼冷冷的掃過眾人,最后停留在妹妹徐麗身上。
“干嘛這樣看著我,招你惹你了?”
看著徐婭和李東陽被人捧,自己和高凡的地位卻一落千丈,徐麗本就心里不平衡,現(xiàn)在被徐婭這么一盯,她當即發(fā)飆。
“采購部是你管著的吧?”徐婭眉頭一挑,兩步就來到徐麗面前。
徐麗也不甘示弱,當即站了起來,頗有一副鑼對鑼鼓對鼓的架勢:“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明知故問?徐麗,我剛剛接到質檢部門的通知,公司最近生產(chǎn)的一批服裝,料子根本不過關!合作商家聽到消息,不予上架銷售!”
徐婭要氣炸了,這次做的服裝是走的高端路線,成本十分昂貴。如果不能銷售,凈虧損在兩百萬以上!
更致命的是,這對公司名譽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沒人愿意和作假的公司合作,若天南集團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也跟著撤銷三千萬的大合同?
“我......”徐麗的臉瞬間就紅了,支支吾吾的不出聲。
其實她對這件事再清楚不過,布料是她一手操辦的,為了充盈自己的小金庫以便和徐婭攀比,她放寬了進料的標準,私下吃了五十萬回扣。
原本以為質檢部門不會較真,誰想?yún)s偏偏暴雷了。
剎那間,老宅中的積蓄起一股巨大的緊張感,幾乎每個人都想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所有人清楚,此時不是追究料子問題的最佳時機,反而過檢和上架才是重中之重。
可過檢和上架銷售,怎么一個難字了得?
“靜一靜!”徐光輝用力的拍了下扶手,直勾勾的盯向徐婭:“眼下咱家的危機,怕只有東陽出面,才能解決了?!?/p>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徐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