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小小的靈芝,八萬多,確實(shí)抵得上黃金的價格,別說陳家兄妹,就是圍觀的人都覺得凌威的價格有點(diǎn)離譜,驟然聽到有人要買,目光唰地一下都轉(zhuǎn)了過去,人群也散開一條路,有人發(fā)出低聲驚呼:“夏侯公子?!?/p>
落入眼簾的是四五個年輕人,肩膀都明顯寬闊地張著,西服領(lǐng)帶配著微微凸起的肚子,一群家財豐足的年輕公子哥。領(lǐng)頭之人長方臉,五官端正,濃眉大眼,白皙的皮膚,算得上一個標(biāo)志的男人,嘴角一顆大黑痣,沒有顯得難看,倒有幾分端正大氣,他就是夏侯公子。
在建寧市,居民可以不知道市長是誰,但不會不知道夏侯公子是誰,他原名叫夏侯共治,有治理天下的意思,共治和公子的音差不多,人們叫順了嘴,他的真正大名倒是被忘記了。
夏侯公子在繼承家族原來的服裝業(yè)之后,迅速進(jìn)軍各種服務(wù)類的產(chǎn)業(yè),短短幾年,在建寧餐飲娛樂方面創(chuàng)下了巨大的業(yè)績,在市中心經(jīng)營著最豪華的開源娛樂場,是有錢人消費(fèi)的首選場所,在建寧許多小老板都以能夠進(jìn)開源痛痛快快消費(fèi)一把為榮,當(dāng)然價格也是不菲。
凌威不是建寧人,對夏侯公子的大名還是比較陌生,不過看幾人身邊的寶馬車和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也猜得出是有錢有勢之人,伸手拉著有點(diǎn)驚恐的小虎,靜靜掃視著面前的一大群人。
“靈芝在哪?”夏侯公子語氣不容置疑:“拿來給我?!?/p>
“你買靈芝干什么?”凌威聲音平靜,目光平視著。
“送人?!迸赃呉晃磺嗄甏舐暼碌溃骸澳阒还苜u東西,干什么用,你管得著嗎?”
“我在和這位夏侯公子說話?!绷柰沉艘谎壅f話的年輕人,只見他五官還算端正,就是目光略顯猥瑣,帶著一絲殘暴的意味??雌饋砭陀悬c(diǎn)不舒服,凌威冷冷說道:“你是誰,不買不要插言?!?/p>
“我是誰?你還問我是誰?!蹦抗忖嵉那嗄暌娏柰徽J(rèn)識他,似乎受到了侮辱,大聲叫道:“你不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這個開源娛樂城的副經(jīng)理兼保安隊(duì)隊(duì)長,王開元。”
“失敬,失敬。”凌威看了看圍觀眾人,一個個眼色都有點(diǎn)畏懼,立即知道眼前這個王開元是什么貨色,一個狐假虎威,飛揚(yáng)跋扈的走狗罷了,調(diào)轉(zhuǎn)目光不再理他,對夏侯公子微微笑了笑:“對不起,已經(jīng)被被人買走了?!?/p>
“誰?”王開元大聲說道:“剛才不是還說沒人買嗎?”
“她買了?!绷柰噶酥竿ねび窳⒌某嵐媚铩?/p>
“小丫頭,靈芝拿過來?!蓖蹰_元看到楚韻手中的東西,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總要有個先來后到的吧?!笔徎ú环獾厝铝艘痪?,不過聲音很小,有點(diǎn)后勁不足。
“沒你說話的份。”王開元粗暴地瞪了一眼石蓮花。
“你想干什么?”楚韻冷著臉大聲說道:“光天化日,你還敢搶不成?!?/p>
“我就是搶又能怎么樣?!蓖蹰_元露出不可一世的嘴臉,在夏侯公子面前,他可不能示弱。
“不得對楚醫(yī)師無理?!毕暮罟雍鋈坏统恋睾浅饬艘宦?,王開元微微一愣,仔細(xì)看了看楚韻,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你就是做心臟移植的楚大醫(yī)師?!?/p>
“不敢當(dāng)?!背嵳Z氣平淡,俏臉帶著一絲薄怒。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都是為了那個做心臟移植的富翁?!绷柰⑽@息一聲,看著夏侯公子:“一個糟老頭子,巴結(jié)他干什么?!?/p>
在凌威看來,一個家財億萬的富翁,不是年過花甲,也是五十出頭,這種人除了錢,好像實(shí)在沒有巴結(jié)的理由,他做夢也想不到,夏侯公子急急匆匆要巴結(jié)的是個國色天香的少女,而且是許多名門望族富家公子的傾慕者。
“糟老頭子?”楚韻和夏侯公子一起詫異地叫了一聲,迅即明白過來,一般平頭百姓知道有心臟移植這么回事就不錯了,誰會關(guān)心花幾十萬做手術(shù)的是什么人,葉家對消息又嚴(yán)加封鎖,凌威誤認(rèn)為是糟老頭子也就不足為奇。
“楚醫(yī)師,既然我們的目的一致,你就把這株靈芝讓給我吧?!毕暮罟游⑿χf道:“你們醫(yī)院同時可以省下一筆錢?!?/p>
“這個、、、、、”楚韻猶豫了一下,醫(yī)院確實(shí)沒有出八萬來買這株靈芝,自己的權(quán)限也沒那么大,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凌威見楚韻猶豫,陳氏兄妹似乎也有點(diǎn)懼怕夏侯公子的威嚴(yán),站在一旁觀望,一言不發(fā)。心中掠過一絲不快,伸手奪過楚韻手中的靈芝,放入包中,大聲說道:“不賣了,小虎,收拾東西,回家?!?/p>
情況陡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對如此昂貴的價格,凌威竟然拒絕交易,太匪夷所思了,難道又要漲價?大家同時愣了一下,王開元一揮手,另外幾個青年立即圍了過來。
“你們想干什么?”凌威站直身軀,擋在小虎面前,冷冷注視著眼前的幾個人,夏侯公子竟然退后一步,默許他手下幾人的舉動。
“不賣也得賣。”王開元大聲嚷道:“你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還真沒吃過罰酒?!绷柰曇舻统粒恍嫉卣f道:“朗朗乾坤,我倒要看看你們想怎么樣?!?/p>
“老子先讓你見識見識?!蓖蹰_元用腳貼著地面掃了一下,擺攤的布和一包包沒有來得及收拾的中藥一下子飛到一邊,圍觀的人立即閃開,凌威下意識地和小虎后退一步,腳步略微晃了晃。
“原來是個瘸子。”王開元指著凌威的腿大聲譏笑著:“還想跟我們動手,老實(shí)點(diǎn)把靈芝交出來,我們夏侯公子不會少你一分錢,老板還沒把這點(diǎn)錢放心上?!?/p>
“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绷柰髲?qiáng)地冷冷笑了笑,目光深邃中帶著一絲寒意,右手悄悄把一支銀針壓在手心。
“好小子,有種?!蓖蹰_元大叫一聲,上前一步:“我讓你見識見識馬王爺幾只眼?!?/p>
“住手?!币宦暻宕嗟暮浅?,陳雨軒忽然攔在凌威和小虎面前,俏臉含霜:“有話好好說,欺負(fù)一個殘疾人和小孩算什么本事,也不怕給建寧市丟臉?!?/p>
“妹妹,你剛回來不久,許多事你不明白?!标愒朴钌焓謥砝愑贶?,陳雨軒用力甩開哥哥的手,大聲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p>
“見義勇為,嘿嘿?!蓖蹰_元冷笑兩聲,盯著陳雨軒鼓起的胸脯,舔了舔嘴唇:“小丫頭,你選錯了對象,大爺對你沒興趣,像你這種姿色我們娛樂城有的是,送上門我還得考慮考慮?!?/p>
話語有點(diǎn)下流,和王開元一起來的幾個人立即大聲笑起來,陳雨軒臉色鐵青,咬牙狠狠說了一句:“人渣?!?/p>
“幺嗬,還敢罵我。”王開元和身邊的另外幾人相視一眼,淫邪地笑道:“哥們,把她帶回去今晚樂呵樂呵,讓她知道大爺?shù)膮柡?。?/p>
“王開元,哪來那么多廢話?!毕暮罟右妵^的人遠(yuǎn)遠(yuǎn)散開,但面色都顯得厭惡,感到一陣不悅,大聲說道:“把靈芝拿走,交錢走人?!?/p>
“是?!蓖蹰_元恭敬地應(yīng)了一聲,幾個人又靠近一點(diǎn)。
“陳姑娘,謝謝你。”凌威看了一眼陳雨軒吹彈可破的白皙臉頰,微微笑了笑,伸手把她擋在一邊。
“王開元,你最好向這位姑娘道歉。”凌威冷冷說道:“不然你一定會后悔。”
“老子長這么大,還不知道什么叫后悔?!蓖蹰_元一揮手,一位青年從側(cè)面沖向小虎,打算去搶小虎手中的包。他們畢竟不敢公然行兇,搶靈芝才是主要目的。
凌威正要側(cè)身阻攔,王開元身邊的另一位紅頭發(fā)青年伸出胳膊擋在面前,這幾位雖然不是打手,可閑來無事也在健身房混過,手腳還算靈敏,是那種身份不高不低每個城市都可以見到的混混。
王開元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一個回合就可以拿下,這小子還蠻好對付的。就在他笑容剛剛展開的剎那,陳雨軒忽然一步跨到小虎身邊,輕輕一躍,一個漂亮的劈腿,干凈利索,一下子劈在搶包那位青年的肩膀上,青年悶哼一聲,退后幾步,一條胳膊耷拉著,滿臉痛苦。
凌威面前的紅頭發(fā)青年微微一愣,凌威左手立即搭在他的手腕上,右手銀針在他肘部曲池穴快速扎了一下,青年只覺得半邊身一陣酸麻,凌威輕輕一推,他立即退后幾步,跌坐在冰冷的橋面上。
“小子,還有兩下子?!蓖蹰_元明顯是個狠角色,毫不因?yàn)閮扇说氖軅A?,反而趁凌威沒有緩過勁來,搶前一步,一拳直奔凌威的胸口,企圖一拳把凌威擊倒,凌威身體一側(cè),右手銀針在王開元軟肋一閃而過,王開元忽然感覺全身一陣抽搐,彎下腰,臉頰痛苦地扭曲著,汗水沿著額頭滾滾落下。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不敢近前。
夏侯公子微微一愣,沒看見凌威如何動手,王開元竟然痛得死去活來。他略著思索,雙眼盯著凌威:“是你做的手腳。”
“一點(diǎn)小小教訓(xùn)?!绷柰f道:“希望他不要再目中無人?!?/p>
“解除他的痛苦。我們立即走人。”夏侯公子看了看圍觀的人,幾乎都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面孔,知道今天討不了好,唯有退一步再另想方法。
“他必須向陳姑娘道歉?!绷柰Z氣很冷,沒有一點(diǎn)猶豫。
“不?!蓖蹰_元慢慢直起腰,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惡狠狠盯著凌威:“要道歉的是你,今天的事我不會忘記。”
說完,他緩緩走近轎車,慢慢鉆了進(jìn)去,他可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服輸,不僅自己的臉面沒地方放,就連夏侯公子也顏面無光。
風(fēng)小雨望著夏侯公子等人一個個有點(diǎn)沮傷地上車,大聲叫道:“別忘了,你必須道歉?!?/p>
“凌威叔,他們走了,不會再道歉了。”小虎聲音很小,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中恢復(fù)過來。
“他們會回來的?!绷柰旖锹冻鲆唤z微笑。有點(diǎn)狡黠,彎腰把剛才被踢飛的中藥隨意收拾一下,抬起頭向陳雨軒說了聲謝謝,然后和小虎抬著包,頭也不回地沿著橋面向遠(yuǎn)方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