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鋪診治的多是慢性病,大多數(shù)是老一輩積累的一些老顧客,上午接二連三地來了十幾個人,都是沖著陳雨軒,她剛回建寧短短幾個月,聲名鵲起,不僅是因為她得到父親的真?zhèn)?,更主要的是他還專門到川藏藥王那里學(xué)過。:138凌威隨手接了幾個,常見病,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痛,胃病等,號脈,開方,簡單得很,不過凌威對待每個病號都是面色鄭重,楚韻在一旁暗暗點頭,無論他是什么出身,這種態(tài)度就適合做一個好醫(yī)生。
“馬有才,感覺怎樣?”一個多小時以后,凌威站起身,緩步走到馬有才面前,面帶微笑。
“好多了,好多了?!瘪R有才連聲應(yīng)承:“你真是神醫(yī),我覺得腰間一片溫?zé)幔娣?。?/p>
“別稱我神醫(yī),能做個名醫(yī)就心滿意足。”凌威一邊說一邊彎腰取下馬有才腰間的銀針,淡淡說道:“藥方不要開了,直接吃六味地黃丸,滋陰藥。”
“六味地黃丸,太簡單了吧,陳云宇出手可都是大補的藥。”馬有才見凌威開的藥竟然是常見藥,大為奇怪,失聲大叫。楚韻和陳雨軒等人也一起望過來。
“你哪來那么多廢話?!绷柰f道:“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藥,拿藥去,六味地黃丸,其他藥一律停服,還有,三個月之內(nèi)不近女色,戒辛辣煙酒?!?/p>
“三個月?”馬有才為難地說道:“時間太長了吧。”
“如果堅持不了就不要再來了?!绷柰氐揭巫由?,端起茶悠閑地喝了一口:“還要針灸七天,記住馬上把馬大胡子等人的工錢結(jié)了?!?/p>
馬有才還要說話,他的妻子慌忙拉了他一下:“按照醫(yī)生說的辦,難道你這幾個月還要去找小老婆快活不成?!?/p>
“我哪有啊?!瘪R有才到柜臺上拿了幾瓶六味地黃丸,一邊向外面走一邊叫屈。
“你要是沒有,剛才凌大夫讓你三個月不近女色,干嘛哭傷著臉?!瘪R有才的妻子大聲嚷嚷:“回去我再慢慢調(diào)查,看你到倒底回事?!?/p>
兩個人慢慢走了出去,陳雨軒等人忍不住放聲大笑,就連最后兩個病號也笑了起來。笑聲中,梅花手指捻著一根銀針來到凌威面前:“師傅,是這樣拿針的嗎?”
“手法不錯?!绷柰⑽Ⅻc了點頭:“不過,針灸主要憑手部感覺,每一針下去的感覺都不一樣,要想做一個好的針灸醫(yī)師,必須進行刻苦訓(xùn)練,直到憑手感就能掌握病人每一條經(jīng)脈的氣血流動?!?/p>
“怎么訓(xùn)練?”梅花仰著有點嫵媚的俏臉,眼珠黑亮。
“先用棉花球訓(xùn)練手感,然后用自己的身體。”凌威語氣清晰慎重:“只有在自己身上練習(xí),才能體會到病人的感覺?!?/p>
“會不會很疼?”梅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畢竟在自己身上用長長的銀針扎進去,難免手軟。
“扎在穴道上會有酸麻脹的感覺,那叫得氣,扎偏了當(dāng)然痛,你以為一個好的醫(yī)師會輕易學(xué)成嗎,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绷柰Z氣嚴(yán)厲了幾分:“你要是不愿學(xué),現(xiàn)在還來得及,而且,開始學(xué)針灸用市面上常用的鋼針,不容易彎曲和折斷,疼痛卻會大一點。”
“我愿意學(xué)。”梅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只要能成為一個好的針灸醫(yī)師,什么痛我都接受?!?/p>
“我可不是嚇唬你?!绷柰⒅坊ǎ骸拔议_始學(xué)的時候也是好奇,后來卻發(fā)現(xiàn)需要過人的耐力,不是憑簡單的決心可以做到的?!?/p>
“你在自己身上練習(xí)了多久。”梅花好奇地看著凌威。
“時間倒是不長?!绷柰旖锹冻鲆唤z欣慰的微笑,挽起長褲的褲腳,露出一截略顯消瘦的小腿:“兩個月,躺在床上不停地練習(xí)。”
看著凌威的小腿,梅花失聲尖叫,陳雨軒和楚韻也是吸了一口涼氣,他的小腿肌肉不太豐滿,卻密密麻麻呈現(xiàn)許多針眼,針灸的針眼很細小,按理不會留下疤痕,凌威的腿一定經(jīng)歷過成千上萬此練習(xí)才會如此。
其實,凌威的腿部并不僅僅是練習(xí)針灸所致,腿部骨頭粉碎后,為了保持腿部神經(jīng)的靈敏,凌威一邊練習(xí)針灸一邊狠狠用針刺激。
“你腿上的疤痕可以去掉?!标愑贶幧钏贾f道:“我爹有一個藥方,不過不太全面,熬制方法也很特別,我研究了很久,只差一點就成功了。”
“真有那樣的奇方?!背嶓@訝地說道:“要是能去掉疤痕那可是太神奇了,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還采用植皮美容等手法,祛疤的產(chǎn)品都不過關(guān),副作用還很大?!?/p>
“我也有一個方子?!绷柰f著隨手寫了一會,讓梅花遞到陳雨軒面前,和陳雨軒的方子擺到一起。楚韻探頭看了看,驚訝地瞪大眼:“好奇怪,你們的方子一模一樣。”
陳雨軒微微一震,立即凝神細看,臉色越來越凝重,抬起頭低沉地說道:“凌威,你的方子哪來的,我爹說了這是秘方,還有一味藥記在心里,顯然你也知道那一味藥?!?/p>
“哪來的你不用問?!绷柰α诵Γ骸斑@個藥方關(guān)鍵是熬藥,我也研究了很久,效果甚微?!?/p>
“我們不討論這個了?!标愑贶幰娏柰辉富卮穑⒓崔D(zhuǎn)了個話題,為最后兩位病人開好藥方,站起身,笑著說道:“凌威,我?guī)闳タ纯磩倓傎I的機器,可以熬制中藥,比醫(yī)院里的還先進,省去了中醫(yī)病人自己熬制中藥的麻煩?!?/p>
“你們忙吧。”楚韻拿著一本書,向陳雨軒揚了揚:“這本中醫(yī)理論我?guī)Щ厝タ矗锌赵賮碚埥??!?/p>
“楚韻姐,我們還沒聊幾句怎么就走了。”陳雨軒拉著楚韻的手:“在這里吃午飯吧?!?/p>
“不行,我還要照顧心臟移植的病人,那可是我最大的任務(wù),我打算寫一篇論文呢。。”楚韻理了理鬢角的秀發(fā),溫柔中平添幾分嫵媚。
“又是那個億萬富翁,糟老頭子。”凌威淡淡笑了笑。
“對,還是那個糟老頭子?!背嵜佳勐冻鲆黄σ?,揮手告辭,她沒有多嘴,既然小曼并不想太張揚,自己作為主治醫(yī)生又何必多事,在凌威心中動手術(shù)的對象是一個糟老頭子和少女并沒有差別,他愛怎么認為就怎么認為吧。況且億萬富翁是老頭子也切合實際,如果說是一個少女,別人一定追問,自己又要枉費口舌,何必自找麻煩。
保和堂熬藥的房間很大,幾個身穿藍色服裝的工人正在忙碌著,不過熬藥的方法很不統(tǒng)一,有用老式爐火,有用電磁爐,最顯眼的是一臺機器,擺在靠墻邊,兩個人正在低頭摸索著,凌威瞄了一眼,笑著說道:“你這里的熬藥方法是老中青三結(jié)合,有原始的,也有最先進的?!?/p>
“我正在探究哪一種方法妥當(dāng)?!标愑贶幩妓髦f道:“我擔(dān)心高科技會使許多藥的藥性改變?!?/p>
“有結(jié)果了嗎?”凌威饒有興趣地看著幾種不同的熬藥工具,中藥的熬制比較麻煩,藥味也比較沖,加上又苦又澀,沒有西藥來得方便,這也是中醫(yī)的一個缺點。而且中國人有個習(xí)慣,生病了大多不想讓鄰居街坊多知道,為了避免四處飄散的藥味,熬藥自然就放在藥鋪進行,病人花點手工錢,既方便又能保證藥性。。
“哪有那么簡單?!标愑贶幾旖锹冻鲆唤z清麗的微笑:“這臺熬藥的機器我是從國外進的,比起一般的機器更能保持藥性,據(jù)說起到小火慢熬的效果?!?/p>
“真是滑稽?!绷柰⑽@息一聲:“中藥的熬制竟然依賴外國人的技術(shù)。”
“沒辦法,我們不能再固步自封?!标愑贶庉p聲說道:“除非找出這種機器的缺點,否則只有接受,”
“好像熬好了,我們瞧瞧?!标愑贶幾呓舅幍娜?,聲音清脆地說道:“效果怎樣,容易掌握嗎。”
“容易,溫度剛好,又可以自動包裝,方便多了。”一位工人抬起頭,是張虎,凌威第一次來保和堂見到的那位挑水老人,笑容還是那么溫和:“二小姐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這樣就省了許多人力,又快又好?!?/p>
“那倒不一定?!绷硪晃还と颂痤^,陳雨軒吃了一驚:“老人家,怎么是你?”
那人竟然是早晨被撞的老人,腰還是微微有點駝,不過精神好了許多,見到陳雨軒一臉吃驚,老人微微笑著:“你不是讓我熬藥嗎,聞到藥香我就過來看看。”
“我忘了問您貴姓。”陳雨軒微笑著說道:“您不用急著做事,身體要緊?!?/p>
“我姓耿,叫耿忠,二小姐多多關(guān)照?!崩先苏f著微微彎了下腰。
“您別這樣?!标愑贶庍B忙扶住老人的肩膀:“就叫我雨軒好了,您的歲數(shù)比我爹還要大?!?/p>
“不,還是叫二小姐順口?!惫⒅业吐曊f道:“我以前幫人熬藥,大家都稱呼她小姐?!?/p>
“是哪位中醫(yī)世家?”陳雨軒好奇地柳眉微挑:“專人熬藥應(yīng)該是名門吧?!?/p>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崩先撕鋈粨u了搖頭,神色黯然:“不提也罷。”
每個人都有不愉快的回憶,一位年過花甲的落魄老人更有難言的往事。凌威見耿忠臉色傷感,心中微微一熱,上前一步岔開話題:“耿老爺子,剛才你說不一定是怎么回事?”
“我是說這種熬藥的機器?!碧岬桨舅幑⒅疑袂榱⒓凑駣^一點:“熬制一般的藥物確實先進,我們平時熬藥大多數(shù)是一次性下料,小火慢熬,三碗煎成一碗,但是一些特殊的藥物就不同了,”
“這點我倒是知道?!标愑贶幦粲兴迹骸坝幸恍┧幉囊厥鈱Υ?,先煎的,目的為了增加藥物的溶解度,降低藥物毒性,充分發(fā)揮療效,比如有毒藥物:烏頭,附子,雪上一支蒿,商陸等,還有礦物類,動物骨類:生石膏,穿山甲,珍珠母等。應(yīng)先煎15~30分鐘。再就是后下。目的為了減少揮發(fā)油的損耗,使有效成分免于分解破壞。比如薄荷,木香,青蒿,玫瑰花,大黃,鉤藤,番瀉葉等。一般在煎好前10~15分鐘入藥即可,還有在其他藥物煎得慮出液后,再入藥液中溶化,阿膠,龜膠,鹿膠,蜂蜜,硭硝等?!?/p>
“另外還有另煎的。”凌威補充道:“貴重藥材如:羚羊角,人參等,花粉淀粉等則是用布包煎?!?/p>
“你們說的很全面,也了解,但真正如此做的有多少?!惫⒅艺Z氣有點遺憾:“大多數(shù)還是一鍋燴,藥性大大減低,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藥方無效,而是后代人偷工減料?!?/p>
“不過藥材先后加熱的順序和時間機器可以調(diào)節(jié),不成問題?!标愑贶庬樖帜眠^一張說明書,一邊看一邊說道:“只要熬藥的人掌握好藥性就可以了。”
“這也只能用于一般藥方。”耿忠談起熬藥來精神矍鑠,毫無討飯花的樣子,口齒穩(wěn)重“還有一些奇方就無法熬制了,許多方子兩種藥物在一起有副作用,必須另一種藥物中和,那一種重要藥物放入藥中的時間至關(guān)重要,絲毫不能差錯,這就是中醫(yī)的一些所謂秘方,其實也不過是一兩味藥比較特殊而已。”
“您了解一些秘方的藥性嗎?!绷柰鋈混`機一動,拿出剛才在大堂寫的藥方:“您看看這張秘方如何?”
四周熬藥的工人此時一起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凌威,既然是秘方怎么可以輕易示人,這小子是哪一門的弟子,傳揚出去豈不會被師長打掉大牙。
耿忠對于秘方倒是毫不驚奇,隨手接過去看了看:“我只知道一些藥性,至于藥方什么作用就不知道了,但是不能內(nèi)服是肯定的。”
“這是修復(fù)疤痕的藥方?!绷柰诖乜粗⒅遥骸澳纯慈鄙倭耸裁矗俊?/p>
“缺少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是醫(yī)生?!惫⒅覔u了搖頭:“但是,我可以肯定要達到最佳效果,必須放入少許千年靈芝作為藥引。”
“又是千年靈芝。”凌威苦笑了一下,收起藥方:“真是和我有緣,慢慢想辦法吧?!?/p>
“老爺子,以后這藥房熬藥的事您就多費心。”陳雨軒心中一動,掃了一眼張虎等人:“從今天起,你們一律聽老爺子的吩咐,不得擅自主張,我們在前面坐堂開的藥方固然重要,熬出來的效果直接影響病情,也同樣馬虎不得。”
陳雨軒用人大膽,宣布耿忠管理熬藥的事務(wù)時臉色清麗,毫不猶豫,干凈利索,全身散發(fā)著一股亮麗的氣息,看得凌威暗暗點頭,怪不得老掌柜把藥鋪交給陳雨軒,她果然非同凡響。
“二小姐,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惫⒅揖従彄u了搖頭:“我一把老骨頭,灑水掃地還差不多?!?/p>
“您就不要推脫了?!标愑贶帩M臉微笑:“現(xiàn)在這里就是您的家,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一聲就行了,我們現(xiàn)在看看您的住處準(zhǔn)備好了沒有。”
“二小姐,你真是好人。”老人領(lǐng)先向后院走去,嘴里不停念叨著:“這年頭好人不多見了,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啊?!?/p>
“你如此信任一位剛認識的老人,是不是有點草率。”凌威走在陳雨軒的身邊,小聲說道:“熬藥可是非同小可,直接影響到藥方的療效。”
“應(yīng)該沒問題?!标愑贶幾孕诺匦α诵Γ骸拔蚁嘈抛约旱闹庇X?!?/p>
“你的直覺很管用嗎?”凌威看著后院兩邊的房子,淡淡說道:“你選用我也是憑直覺?!?/p>
“不錯,從小到大,我的直覺還沒有錯過?!标愑贶幒敛谎陲棧骸拔蚁嘈胚x擇你是保和堂的福氣?!?/p>
“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沒有答應(yīng)你,況且我的手藝我自己知道,還沒到那種挑起一片天的地步,不然,我就用不著做游醫(yī)來增強經(jīng)驗?!绷柰榱岁愑贶幰谎?,快步走向耿忠的房間。
房間不大,但兩位老人住起來還算寬敞,二十平方左右,墻壁乳白色,光潔一場,似乎剛粉刷過不久,有桌椅等生活用具,一張木床擺在靠墻邊,耿老太太正拿著床單鋪床,見凌威和陳雨軒進來,抬頭微微笑了笑,臉色溫和,年紀(jì)雖然大,牙齒卻完好無損,透露著與乞討極不相稱的潔白光澤,配著臉頰的弧線,隱約可見當(dāng)年也是個絕色佳麗。凌威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但一時卻說不出什么不妥,走到老人近前,拿過床單,微微笑著說道:“您歇一會,我來幫您鋪床?!?/p>
“師傅,我來吧?!泵坊C靈地拉住床單的一角,和凌威拉開慢慢放在床上,接著又拿過棉被,凌威繼續(xù)伸手,陳雨軒一把拉開他,咯咯嬌笑:“還是我和梅花來吧,你一個大老爺們,鋪床也是皺皺巴巴。”
陳雨軒手腳麻利,一兩分鐘就和梅花把被褥鋪得服服帖帖,直起腰看著凌威,溫潤的臉頰上帶著一些自得:“怎么樣?不錯吧?!?/p>
“確實不錯。”凌威看著整齊的被角,不得不佩服地點了點頭:“女孩子就是細心?!?/p>
“讓梅花以后就跟著你,怎么樣?”陳雨軒笑得有點嫵媚。
“不用,不用?!绷柰B忙擺手:“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說讓一個小姑娘跟著也不方便?!?/p>
“那么,你就搬過來?!标愑贶幫送鹤永锏钠渌块g:“這個院子還有幾間空著,我和梅花就住在隔壁?!?/p>
“你也住在這里?”凌威有點詫異,這里的房間雖然整潔但畢竟不大,作為保和堂的小老板居住未免有點狹小。
“室雅何須大。”陳雨軒抬手拂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到我房間坐坐?!?/p>
“很榮幸?!绷柰旖歉∑鹨豢|微笑。
“走吧。”陳雨軒轉(zhuǎn)過身軀,剛要挪步,耿忠忽然咳嗽起來,一口痰脫口而出,剛好落在陳雨軒的鞋子上,耿老太太立即拿著一張衛(wèi)生紙,彎下腰,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擦一擦?!?/p>
“沒關(guān)系。”陳雨軒微笑著接過老人手中的紙,自己小心地擦去鞋子上的痰液,站起身說道:“梅花,準(zhǔn)備一個痰盂,放到這間屋里?!?/p>
“是?!泵坊ㄇ宕嗟卮饝?yīng)了一聲。
凌威望著陳雨軒窈窕的身形,這女孩舉止自然,毫無做作,全身散發(fā)著一股真誠坦蕩。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脫口而出:“陳姑娘,我答應(yīng)你。”
“答應(yīng)什么?”陳雨軒轉(zhuǎn)過臉,疑惑地看著凌威的臉頰。
“在你這邊坐堂?!绷柰Z氣堅定,
“你不是說還要考慮一下嗎?”陳雨軒臉頰上浮出兩個酒窩,笑得燦爛。
“考慮好了?!绷柰叱龇块g,看著遠處的天空:“我四處流浪無非為了積累經(jīng)驗,在你這里可以接觸大量病人,又不用餐風(fēng)露宿,何樂而不為?!?/p>
“太好了?!标愑贶幯陲棽蛔∠矏?,大聲叫道:“梅花,馬上把凌威的行李搬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