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的人都被方宇這種獨特的氣場鎮(zhèn)住了。
仿佛他說到就會做到,他真的會一怒之下把人從窗戶扔出去,不管生死。
安靜到極致的空氣下,方宇忽然咧嘴一笑。
“開個玩笑,別太緊張?!?/p>
說完他立刻打電話給朱總管,讓他派人開一輛車來,在醫(yī)院樓下接人。
面對方宇的強勢,房間內(nèi)眾人臉色都很難看。
開玩笑?哪是什么開玩笑?那殺氣,簡直要溢出來似的,他們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殺過人?
方宇推著唐源下樓。
江院長追著方宇而去,江思純氣的直跺腳,也跟著追了上去。
張賀盯著方宇離開的方向,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瞇著眼道:“社會底層的臭乞丐,敢威脅我!我不光要拿你干爹當實驗對象,我還要弄死他!”
旁邊跟著同來的老醫(yī)生猶猶豫豫道:“張賀你別沖動,要不就重新找個植入體,反正病毒我們有,這次找流浪漢,流浪漢總不會有人管,實驗起來也方便,不擔心出事。”
“雖然兩千萬錢很多,但我們也沒必要非得惹上麻煩,剛剛那小子不像善茬?!?/p>
老人還是比較謹慎的,但是張賀已經(jīng)恨上方宇了,他冷笑著道:“不用換,這個實驗對象極好,出事了我負責?!?/p>
而后他也匆匆下樓,偷偷跟著方宇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濟世堂,一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包車停在中藥藥行門口,方宇跟司機抬著唐源往里走。
濟世堂老板連忙跑出來,嚇的臉一白,急切道:“小哥,咱們這只賣藥,不收留病人的,我們這沒有儀器,也救不了人,你這病人情況很差,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你這……你這是干嘛呀?”
“不需要你救人,你只需要提供一些中藥,同時提供一個地方就行,我會付你豐厚報酬?!狈接钪苯颖е圃礇_進了濟世堂后院。
后院,一名老人正游走于中醫(yī)藏書之間,不停翻越典籍,眉頭苦皺。
濟世堂老板追上來,連忙對他道歉,“姜老太爺,抱歉、抱歉,這些人擅闖進來的,我根本攔不住……”
姜老太爺擺擺手,打量了方宇這邊三人一眼。
“看病不去醫(yī)院,來濟世堂?濟世堂是中醫(yī)藥鋪,這年頭,還有人相信中醫(yī)么?”
方宇也打量了對方一眼。
藥店老板這么敬畏,想來也是個人物。
便回了一句,“你自己都在不停翻閱中醫(yī)典籍,說明你也是信的,你自己都信你還去質(zhì)疑別人,這不是矛盾嗎?”
說完就把唐源安排到了里面一件空房之中。
姜老太爺神情一愣,旋即苦笑著搖頭。
第一次被人懟了,還是一個年輕人,這在金陵,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金陵的太上皇,平時哪有人敢大聲跟他說話?更別說質(zhì)疑他了。
“姜老太爺……這,我這就報警把他們趕出去。”藥店老板唯恐得罪了這位老爺子,忙不迭的掏出手機。
“不用了,我還沒那么霸道。”
姜老太爺手中抱著一本百草醫(yī),望著方宇進去的房間,皺眉想了想,而后也邁步走了進去。
他站在門口,目光垂落在唐源身上。
之前沒有仔細看,而此刻他目光極度凝重。
“這癥狀跟我家孫女的怎么那么像?衰體綜合征?”
唐源滿臉青色,口鼻滲出膿血,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干涸信號,就像隨時會枯死成干尸,這種情況姜老太爺簡直再熟悉不過,他的孫女就在受此病折磨,尋遍國內(nèi)外名醫(yī)都沒能治愈,他若不是走投無路又怎會成天翻閱各種古中醫(yī)書籍,尋找辦法。
他雖是金陵南北霸主之一,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孫女飽受病痛折磨啊。
“這種病非常罕見,乃是世界十大疑難雜癥之一,國內(nèi)得這種病的不超過五個人,奇了怪了?!苯咸珷斷哉Z。
方宇根本沒搭理他的自言自語,把藥店老板喊到了跟前,迅速用紙筆寫下一副方子。
“按照這個方子幫我抓一副藥?!?/p>
藥店老板掃了一眼,“這可不便宜……”
“有幾味都是珍……”
“錢少不了你的。”方宇皺著眉催促道。
“那好,你等我一會。”藥店老板小跑著去藏藥室抓藥。
姜老太爺見方宇固執(zhí)的很,搖搖頭,忍不住道:“沒用的,衰體綜合征目前是醫(yī)學界未解難題,身體枯死,無藥可治,我孫女也才患這種怪病不久,如今已經(jīng)時日無多,我姜家懸賞兩千萬加上一個人情治療我孫女,目前江南醫(yī)學界都沒能給出具體診治方案?!?/p>
兩千萬,的確不是小數(shù)目。
能治的早就出手的,沒人出手,說明確實沒人有這個本事。
方宇沒有因為對方說的兩千萬而驚訝,只是搖搖頭,“沒有不能治的病,只有不會治的人。”
不一會功夫,藥拿來了。
姜老太爺張了張嘴。
這小子,狂倒是狂的很,他姜臣一輩子見了不知道多少狂妄無知的年輕人,最后都是慘淡收場,不過這個年輕人臉上的自信倒是做不得假,不像是虛張聲勢。
瞅了一眼藥店老板拿來的藥,大部分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中藥,有幾味比較貴重,金斑蛇紋花、魚腥果……
“再幫我拿一個煉藥爐?!?/p>
方宇摸出他隨身攜帶的針包,一次就是二十四針齊齊扎在唐源身上。
這二十四針隱隱圍成一個八卦圖,護住心脈,使得血液運轉(zhuǎn)停滯。
這種病其實更像是一種毒,血液每一次流轉(zhuǎn)全身,就會使病情加重幾分。
不一會藥店老板把熬藥的工具也拿來了,強調(diào)道:“在我這死人了我可不管,我這都有監(jiān)控的,你們自己負責啊!”
方宇擺好煉藥爐子,以極快的手法將藥材分化好,一株一株投入丹爐之中,期間加水十分講究,火候掌控十分講究,同時,一縷縷真氣不可查的順著爐壁游走。
“熬藥可不是這么熬的,老夫雖然不算神醫(yī),可對中醫(yī)這行了解也頗深,年輕時候跟那張柬之甚至在同一師門求師,只不過后來回家族繼承家業(yè),這才沒有繼續(xù)浸淫中醫(yī)一道?!?/p>
姜老太爺擰著眉,他觀察方宇的熬藥的手法,發(fā)現(xiàn)很多瑕疵,或者說就是另類,熬藥講究一個小火慢熬,將藥性全部熬制入液體之中,而這青年全程猛火,這種情況下熬出來的藥液最多只有藥材的五分藥性,屬于失敗品。
方宇依舊沒有回應他的話,趁著間隙功夫,手忙腳亂的去控制銀針,拔出,而后插入不同穴位。
“我來幫你吧,你專心熬藥,哎。”姜老太爺搖搖頭,走到唐源面前。
方宇沉聲道:“聽我吩咐,將銀針移位?!?/p>
“神門移至內(nèi)關(guān),膻中移至天海……”
姜老太爺不愧是浸淫中醫(yī)多年的老人,對于穴位把控倒是精準,根本方宇的吩咐,基本沒出岔子。
十分鐘后,煉藥爐子下的火熄滅了。
方宇擦了擦滿頭的汗珠,有些疲憊。
姜老太爺走過來,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你的施針方案倒是有些獨特,你應該是會些中醫(yī)的,可惜對于熬藥卻是一竅不通,可惜了這爐子藥材,廢了?!?/p>
方宇沒回話,而是揭開爐蓋。
不深不淺的藥爐子里,沒有藥液、沒有殘渣,而是躺著數(shù)顆珠圓玉潤、散發(fā)著銀灰光澤的丹藥。
整個房間,霎時間丹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