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你這是怎么了?”
李淑芬滿臉疑惑的看著沈振國。
沈菲也一臉不解。
心想。
爸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間臉色這么難看?
難道,王家要來找麻煩了?
想到這里,沈菲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爸,您這是……”
沈菲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詢問。
沈振國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眶卻在此刻變得通紅無比。
兩行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流出。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沈振國的呼吸變得急促無比,聲音顫抖,略帶哭腔道:
“菲菲?。∧恪銧敔斔?/p>
話還沒說完,沈振國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此刻,他哭的像個孩子。
“爸,到底怎么回事?我爺爺怎么了?他怎么了?”
沈菲慌了,馬上過去攙扶住了沈振國。
李淑芬也在這時扶住了他。
“剛剛,你二伯打來電話,說你爺爺他病重在床,人已經(jīng)快不行了,他讓我們馬上回鄭城,去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一句話,石破天驚!
沈菲,李淑芬他們?nèi)颊×耍?/p>
“病重在床?難道沒有找醫(yī)生看看么?”
云海濤捻著下巴,說道。
沈振國搖了搖頭:“肯定已經(jīng)找醫(yī)生看過了,不行,我必須得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趕到鄭城,見我爸最后一面!”
“菲菲,快,快訂機(jī)票!”
沈菲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jī),她看了眼葉銘,然后又瞥了眼云海濤,就訂了機(jī)票。
晚上十點鐘。
洛城的航空路上人煙稀少。
沈菲一家人打了個出租車,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機(jī)場。
通過安檢后,一行人馬上乘機(jī)。
座位上,沈菲緊攥著雙手,嘴唇不停地打著哆嗦。
而沈振國則臉色慘白,心跳驟然加速。
雖然當(dāng)年他被老爺子趕出了鄭城,來到了家族勢力邊緣的洛城。
但是,他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記恨過老爺子。
再怎么說,老爺子都是他的父親。
如今,老爺子生命垂危,他作為小兒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現(xiàn)在,他心里非常害怕!
害怕去的晚了!
害怕看不到父親最后一面。
沈菲看了眼窗外,心情也非常低落。
這時,一張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不要緊張,一切都來得及!”
葉銘滿臉堅定的看著她,眼神深邃,卻又讓人莫名的信任。
“嗯!”
沈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心里在祈禱著。
祈禱著爺爺不要有事,祈禱著他們家能及時的來到老爺子身邊。
雖然當(dāng)年爺爺把他們家逐處家族,雖然她從小就不怎么被爺爺待見,可這畢竟是她的親生爺爺。
這么多年了,哪怕心里有怨,也已經(jīng)消散的差不多了。
現(xiàn)在,她只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來到他老人家身邊。
哪怕見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李淑芬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復(fù)雜,她沒多說什么,只是不斷地在安慰沈振國。
至于云海濤,則瞇著眼,好像在思考什么!
時間悄然而逝。
很快,他們一家就來到了鄭城機(jī)場。
沈家老二,也就是沈振國的二哥,沈菲的二伯,沈海峰早早的在機(jī)場門口等待了起來。
看到沈海峰后,沈振國快步跑了過去。
“二哥,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爸他現(xiàn)在還好么?”
沈振國一把抓著沈海峰的胳膊,眼中淚光點綴。
作為一個大男人,原本是有淚不輕彈的,可隨著他回到了這片從小長大的故土,他的心中還是極為的悲涼。
尤其是父親出了事之后,他內(nèi)心非常焦躁不安,非常痛苦難受。
“三弟,你還怨恨父親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嗎?”
沈海峰神色悲涼的看著沈振國,重重的嘆了口氣:
“父親自從病重垂危后,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你,我不止一次在父親嘴中聽到他在呼喚你的名字,現(xiàn)在他老人家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父親!”
在聽到沈海峰這番話后,沈振國渾身一顫,腳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沈菲和葉銘連忙將沈振國扶了起來,一行人上了車。
一路上,眾人默默不語,呼吸都變得略顯沉重。
十幾分鐘后,他們在沈家莊園門口下了車。
此時,莊園內(nèi)外,人滿為患,外面停了不少豪華車輛。
顯然,沈老爺子的事情引起了巨大的關(guān)注。
很多鄭城有頭有臉的人都過來探望了。
“三弟,待會兒進(jìn)去后你多和父親說說話,畢竟這么多年不見了,父親也一直在為當(dāng)年的事情而自責(zé)內(nèi)疚?!?/p>
沈振國點了點頭,在沈海峰的帶領(lǐng)下,快步朝著莊園內(nèi)走去。
沈菲和葉銘他們則緊跟在后面。
就在這時,一道冷笑聲傳入眾人耳畔。
“呵,這么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還有臉回來?”
聞聲望去,只見一名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來人身著黑色西裝,臉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但渾身上下透露出的那種氣場,又和身上的氣質(zhì)不符。
這人正是沈家老爺子的長子,沈陸峰。
“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沈海峰臉色頓時無比難看。
“什么意思?”
沈陸峰冷笑一聲道:
“我問你,你怎么把他們一家給叫回來了?是知道爸馬上要不行了?趕著回來分家產(chǎn)的?”
“大哥,你……”
沈海峰緊攥著拳頭,臉色鐵青。
“二哥!”
沈振國拉著沈海峰的手搖了搖頭,然后對沈陸峰說道:
“大哥,我得知父親病重,就連夜從洛城坐飛機(jī)趕了過來,就是想看望他老人家最后一眼,我不知道為什么,大哥您對我的敵意居然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么大!”
“老三,不是大哥對你敵意那么大,實在是你那個寶貝女兒做出了有損我沈家顏面的丑事,就因為你女兒的事情,我們沈家前幾年可是成為了整個鄭城的笑柄,而你在這個時候回來,看望老爺子是假,趁機(jī)分奪家產(chǎn)是真吧?”
沈陸峰冷笑道:“你什么心思,我還看不出來?”
“你……”
沈振國緊咬著牙,氣的差點暈過去。
“識相的,趕緊帶著你們一家老小的給我離開,沈家,不歡迎你們?!?/p>
沈陸峰大袖一甩,語氣加重了許多。
沈振國緊攥著拳頭,額頭上青筋暴漲。
他鐵青著臉,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
就在這時,一路上沉默不語的葉銘開口了。
“自古以來,百善孝為先!”
只見葉銘上前一步,一臉漠然地看著沈陸峰:
“父親病重,當(dāng)兒子的回家看望,難道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變成居心叵測,分奪家產(chǎn)了?”
“小子,你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沈陸峰眼睛一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哦,忘了介紹了,這是葉銘!我們家的女婿!”
這時,李淑芬上前一步,開口介紹道。
“他?葉銘?你們家的女婿?”
沈陸峰先是一愣,頓時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原來你小子就是那個和沈菲未婚先孕的野男人啊,沒想到老三夫婦倆居然還接受了你,真是笑死我了!”
“看來老三夫婦倆這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
“大哥,你什么意思?”
李淑芬黑著臉,沉聲道。
“我什么意思,你們心里不是很清楚嗎?”
沈陸峰咧嘴一笑道:
“當(dāng)初,這個野男人和沈菲未婚先孕,最后導(dǎo)致你們一家被驅(qū)逐出了鄭城,現(xiàn)在,你們居然還接受了他,難道不是在走下坡路嗎?哈哈哈哈!”
“你……”
李淑芬緊攥著拳頭,氣的牙癢癢。
同時,她心里又開始埋怨葉銘了。
如果葉銘有個高大上的身份和背景,那該多好?
他們一家也不用看人臉色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突然有個家仆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嘴中大喊道:“老爺不行了,老爺不行了?!?/p>
聞言,莊園內(nèi)的所有人,全都一窩蜂的朝老爺子的臥房涌去。
沈陸峰先是怔了怔,然后馬上用手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頓時大聲哭喊了起來:
“爸啊,爸啊,您不能出事啊,您不能出事啊!爸!”
這一波操作,可是把沈振國他們給整懵逼了。
這他媽變臉的速度,有點快啊?
前一秒,還趾高氣揚(yáng),咄咄逼人。
后一秒,就開始哭天喊地了?
這他媽演技真牛。
可以當(dāng)奧斯卡影帝了。
而沈海峰和沈振國他們反應(yīng)過來后,也馬上跑進(jìn)了老爺子的臥房內(nèi)。
沈家上下,所有人全都跪在了床前。
只見病床上,沈夢天老眼緊閉,語氣虛弱道:
“海峰,海峰。”
“爸,我在呢,爸!”
沈海峰聽到老爺子在叫他,馬上湊到了床前。
他附耳傾聽。
“你……三弟…”
沈夢天聲音微小的說道。
“爸,我都聽得見,我聽得見,三弟他再這兒呢,他現(xiàn)在再這兒呢!”
說著,沈海峰沖沈振國招了招手,輕聲道:
“三弟,爸叫你呢!”
聞言,沈振國點了點頭,急忙湊了上來。
他緊握著沈夢天的手,聲音中帶著哭腔:
“爸,我在呢,您有什么吩咐,您說?!?/p>
看著生命垂危的父親,沈振國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振兒,你…你還忌恨我…我么?”
“怎么會呢,您是我的父親,是您給了我生命,給了我家,撫育我,讓我長大成人,我怎么可能忌恨您呢!”
沈振國早已哭的淚流滿面了,他握著沈夢天的手更緊:
“爸,您一定會沒事的,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沈夢天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一抹微笑,他雙眼緊閉道:
“你…不忌恨為父,為父心里很…很高興,往后…為父希望你們兄弟三個,能夠齊心協(xié)力,將我沈家,發(fā)…發(fā)…楊…”
最后兩個‘光大’還沒說出來,沈老爺子的手頓時無力的垂了下去。
“爸!爸!”
沈振國緊攥著沈夢天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爸,您怎么能走呢?爸!”
沈陸峰也在這時大哭起來,連忙跑上前,趴在了沈夢天身上。
沈家上下所有人,全都哭喊起來。
悲戚一片!
沈菲此時已經(jīng)渾身顫抖著跪在了地上。
全場,只有葉銘一個人滿臉平靜地看著。
他的臉上還露出一抹思索,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