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奔跑在污水橫流的骯臟小巷中,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前面的人在轉(zhuǎn)彎處一閃,頓時不見了蹤影。
她拼了命的追過去,卻尋不到半個人影。
她喘著粗氣,雙眼紅的像是染了血。
父母遇難了,她絕不允許他們用生命換回來的弟弟被人搶走!
她順著一排過去的七八戶人家往前走,家家大門緊閉,安靜的仿佛沒有人住在里面。
但她確信,抱走弟弟的那人一定就藏在其中一家!
因?yàn)橄镒颖M頭是一條死胡同,兩邊的院墻都有兩米高,她不相信一個抱著嬰兒的男人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翻過高高的墻頭而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突然,她聽到一聲微弱的哭聲,隨后又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生生的捂住了嘴。
她不會聽錯,那是她弟弟的聲音!
豆苗又急又怒。
才出生幾天的嬰兒,脆弱又嬌嫩,如果真被人不管不顧的捂住嘴,很可能就……
她低頭在地上找了找,撿起一塊磚頭抓在手里,直接走向第六戶人家。
推了推門,不動,她掄起轉(zhuǎn)頭就砸。
“砰!砰!砰!”木門被砸的震天響,“開門!開門……”
里面淅淅索索的一陣后,傳來一個惡聲惡氣的聲音,“特么的哪個不要命的砸我家門,想死是不是!”
院門被用力的拉開,露出一個光膀子的干瘦丑陋的中年男人。
他滿臉的兇神惡煞:“敢砸老子門,你特娘的找死!”
說話的同時,舉起拳頭對著豆苗的臉毫不留情的砸下去。
以他兇狠的力道,她如果被砸中,絕對是鼻青臉腫的下場!
然,軟弱的妹子此刻被怒火支配,渾然忘記了害怕。
為了找回弟弟,哪怕面對的是妖魔鬼怪,她也能毫不畏懼的反擊。
所以,她咬緊牙,雙眼發(fā)狠的迎著男人的拳頭掄了過去!
“啪!”磚頭拍在拳頭上的聲音。
“嗷~~”是男人發(fā)出的凄厲慘叫聲!
男人捂著流血的拳頭,疼的原地跳腳,“疼死了!媽了個巴子,老子……”
不等他罵完,豆苗照著他腦袋又是一磚頭!
以為脫掉上衣她就認(rèn)不出來了么?她眼睛毒著呢。
男人腦袋頓時見血。
他睜大兇狠的牛眼,憤怒的想要打死豆苗。
她穩(wěn)住有點(diǎn)發(fā)顫的雙腿,趁他暈乎的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給他后腦勺來一下。
最終,男人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似的,靠著門板,軟軟的倒了下去。
躲在堂屋里的老太婆跑了出來:“兒子!你咋了?”
當(dāng)看到男人滿頭的血,她嗷的一嗓子尖叫,怒罵著撲過來要拼命,“俺打死你娘的……”
豆苗舉著磚頭,眼角眉梢皆是狠意,“你敢過來試試,我連你一起打!”
欺軟怕硬的老太婆懼怕的盯著她手中染血的兇物,不由自主的后退,“你……打傷俺兒子,俺要讓公安來抓你!”
“好啊,喊公安來啊,到時候看他們是抓我,還是抓你兒子這個偷小孩的人販子!”豆苗顛了顛磚頭,仿佛有恃無恐,其實(shí)內(nèi)心慌的一匹。
如果被抓了,不知道給人開瓢要判幾年?
但就算被判一輩子,也擋不住她要找弟弟的決心!
老太婆心虛的眼神亂閃:“你哪只眼看到我兒子偷小孩……”了。
話未說完,一道細(xì)弱的哭聲突然從堂屋傳了出來。
豆苗心中一喜。
她果然沒有找錯地方!
對著想要阻攔她進(jìn)屋的老太婆揮了揮磚頭:“滾開!不然我給你腦瓜開瓢!”
老太婆畏懼于她的狠辣,不甘的退到一旁,微微低下的頭掩蓋了眼里的兇光。
豆苗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屋里,在臟兮兮的床角找到了一個臉色發(fā)青的小嬰兒。
雖然這是兩輩子的第一次見面,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她只一眼就能確定,這就是她親生的弟弟。
見嬰兒張著小嘴急促的喘氣,她恨不能砸斷外面兩母子的手!
肯定是怕她聽到哭聲,老太婆用手捂弟弟嘴了,不然臉色不會這么青!
如果她晚來一會……
可惡!
她解開緊裹的襁褓,松松的包好,抱起他急急的往外走。
卻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原本該躺在院門口的男人正站在院子當(dāng)中,兇神惡煞的盯著她。
而老太婆,不知所蹤。
男人抹了把臉上的血,惡狠狠的道,“媽了個巴子,敢給老子開瓢,老子就開了你!”
“兒子。”老太婆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俺把門從外面鎖好了,你把她抓住,留下來給你當(dāng)媳婦,生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