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五境對練氣三境，本身就自帶實力上的碾壓，更何況那傳授教習，原本還是個筑基境？

此前進行基礎戰(zhàn)斗意識的比拼，趙如月若是沒分心還能勉強與之戰(zhàn)上半個時辰。

可現在切換到實戰(zhàn)上，她連十分鐘都堅持不了。

在第七分鐘的時候，趙如月就已經是在勉強自己站立在原地。

而到了第八分鐘，她只能半跪在地上，用雙手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當第九分鐘來臨時，趙如月已經趴在地上，渾身上下已經使不上分毫力氣，更別說調用體內的靈氣。

或許趙如月此刻唯一還能慶幸的就是，她還未失去意識。

看著擂臺上趙如月的模樣，臺下的一眾趙家弟子皆是唏噓不已，傳授教習下手實在是太重了。

現在距離趙如月的結束的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多一點，在場的眾人都明白，她根本就無法存活下來。

“如月，你可曾想到，當初在我面前那般耀武揚威的你，會落得這種下場？”

看著擂臺上趴著的趙如月，趙飛燕輕聲呢喃著。

“她不曾想到過，若是想過，她還會做出那些事嗎？”

面對趙飛燕的自語，秦滄給出了一個回答。

趙飛燕頓時陷入了沉默，是啊，對方不曾想過這種事，否則自己的境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還要繼續(xù)看下去嗎？”秦滄輕聲問道。

趙飛燕看向秦滄，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們走吧……”

“好?！?/p>

悄悄地撥開人群，秦滄與趙飛燕悄然從武堂離開，自始至終眾人的目光都被趙如月的慘狀所吸引。

“謝謝，還有……對不起?！痹陔x開武堂門沿的那一刻趙飛燕悄聲對著秦滄說道。

“你的道謝，我收下了。你的道歉，此身收下了。”秦滄回敬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他明白趙飛燕是在為她昨天的那件事而道歉，但該收下那聲道歉的人，不應該是他秦滄，而是那已經消散在天地間的葉塵。

趙飛燕雖然不明白秦滄為何要給出這樣一個回答，但心中還是長舒了一口氣。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曾有些擔心，秦滄不愿接受。

“還需要我繼續(xù)帶著你，在趙家游歷嗎？”趙飛燕問道。

“恭敬不如從命?！鼻販孀尦鲆粋€身形，示意趙飛燕先行。

趙飛燕欣然越過他的身側，等待著秦滄的隨行。

原本正打算跟上趙飛燕腳步的秦滄，突然感受到體內的逆命之力有了輕微的反應。

但原本凝聚在他體內的逆命之力開始分出一縷輕微的分支，開始在秦滄的四肢百骸內循環(huán)，最終這一縷逆命之力，徹底固化在了他的體內。

與之前用出一分便耗盡一分不同，這部分的逆命之力徹底永固在了秦滄的體內，就如同尋常修士在使用掉靈氣之后，還能繼續(xù)從天地間吸納一樣。

秦滄明白為什么逆命之力會出現這樣的變化，因為他剛剛化解了一部分葉塵殘留在他身上的因果。

就如同此前趙飛燕說的那樣，倘若她擁有選擇的權利，這場聯(lián)姻并不會發(fā)生，哪怕他還是原本的天才也不例外。

所以即便是入贅之后重新恢復了天賦，趙飛燕也不曾正視過葉塵，在她的心里，本身就抗拒著因為趙如月導致的后續(xù)一切安排。

而秦滄今日的所作所為，巧妙地化解掉了趙如月設下的刁難，還讓對方自食惡果，特別是他留下的那一番話，給了趙飛燕很大的改觀。

那句道歉，何嘗不是葉塵天命中留下的遺憾，秦滄既然完成了他，也就意味著化解掉了部分的因果。

“這倒是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不過我也明白究竟該如何去做，我的朋友，一切都交由我來即可……”秦滄看向天空，在心中默念一句。

趙飛燕等待了片刻，卻發(fā)現秦滄不曾有任何更上的想法，于是便轉過身看向他。

結果卻看到秦滄抬頭望天的這一幕，于是她好奇地問道：“你怎么了？”

“只是覺得天氣不錯，所以多看了兩眼，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秦滄向前一步，站在趙飛燕身側稍后一些的位置。

兩人就這樣邁出步子，開始在趙家內四處閑逛起來。

一路上，秦滄皆是一心二用，在感受體內那一縷永久駐留的逆命之力的同時，用另外一部分心神將趙家的四處都牢牢記在心中，其中就包括那棵埋藏有靈石的老樹。

它原本應該是秦滄的目標，但現在看來，它或許可以有其他的用途。

穿過栽種著各式樹木的中庭，趙飛燕帶著秦滄來到了趙家的側面，這里便是她那一系支脈所在的區(qū)域。

秦滄注意到，在路過一間寫有月字的院落前，趙飛燕曾有過片刻的停頓，并將自己的視線投入到那院落內。

在看到內部有人存在時，少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的落寞，這間院子內，很可能存在著對于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或物。

結合著上面的月字，這里大概率就是趙如月所居住的小院，這樣看來的話，內部存在的人，大概就是趙飛燕的父親，趙臨。

對方大概率是被囚禁在了這里，也正是因為這個關系，趙飛燕才不得不答應趙如月的要求。

似乎是不想讓秦滄看出自己的變化，趙飛燕還出聲為對方介紹了起來。

而讓趙飛燕沒想到的是，她才剛說了一半，秦滄就伸出手覆蓋在她的頭上。

感受著少女的青絲，秦滄輕聲說道：“你倒是不必這樣掩飾自己的情感，那對你很重要之人，現在就在這院落之內吧？”

“你……”趙飛燕本想將秦滄的手推開，可在聽到秦滄說的話之后，她忍不住鼻頭一酸。

自她父親重傷，被趙如月那邊的人以治療為借口接走之后，她已有半年不曾與趙臨見面。

而父親，便是她在這趙家內最親密之人，這半年的時日，她既要面對趙如月的刁難，又要擔憂父親的安危，在這偌大的趙家，少女活得也并不輕松。

她也曾悍然強闖這院落，可惜卻被內部的筑基境強行攔下，任憑對方如何驅趕她仍是不肯離開，在見到她的父親之前。

少女沒能等來父親，反倒是聽到了幾聲撕心裂肺的咳嗽，那聲音她太清楚了。

聽到那聲音之后，本就激動的她，更加地想要去看看父親，去親眼見見他的情況。

可惜，她最終只見到趙如月捧著的一簇帶著鮮血的布條。

看到那染血布條的時候，她明白了，自己是不能再踏入這小院的，不然下次趙如月捧出來的，就不再是染血的布條，而是別的什么東西，她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

“走吧，繼續(xù)站在這里只是徒留悲傷，未來會有機會的，他們不可能一直掌控著你?！鼻販嫔斐鍪帜ㄈド倥磳⒙湎碌臏I珠，輕聲安慰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