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一頓操作猛如虎，掃帚還時(shí)不時(shí)掃過許月嫆和許孟云。

許月嫆哇哇大叫，她今兒個(gè)特地穿了她最喜歡的藍(lán)色襖子，為的就是炫耀自己在婆家過得多好。

如今這衣服被掃帚上的灰塵弄臟，連忙捂著屁股跑出門，而許孟云也一樣狼狽，被直直掃地出門。

唯獨(dú)程氏和湘湘被留在了屋子內(nèi)。

“娘，你別賣了湘湘，孟年幫襯弟妹是應(yīng)該的，但不能拿湘湘換?！?/p>

程氏又開始哭，整張臉抹的臟兮兮的。

寧然一陣嫌惡，倒是窩在她懷里的湘湘伸出小手替程氏抹眼淚，還奶聲奶氣地安慰她：“娘親不哭，湘湘會聽話的，奶奶你也別罵娘親，爹爹其實(shí)很疼湘湘的……”

她揪著手指頭，說的話卻讓人無比心疼。

寧然雖然不喜程氏這種包子性格，可她對這小丫頭倒是挺喜歡的，也深知程氏這種人若是不強(qiáng)悍一些在許家根本站不住腳。

程氏見寧然的視線一直放在湘湘身上，警惕得抱緊女兒，可常年來的畏懼卻讓她渾身動彈不了。

“娘……”她聲嘶力竭地喊道。

寧然并不知道程氏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她開口問道：“如果有人今天硬是要把湘湘賣掉，你會怎么做？”

程氏一臉懵，手指畏畏縮縮地揪緊湘湘的胳膊，“求娘不要賣了湘湘……”

寧然早就猜到程氏的答案，她擺出嚴(yán)肅樣兒，開始教育程氏。

“為母則剛，作為一個(gè)合格的母親，無論在怎樣的環(huán)境之下都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孩子。”

“就像我剛才做的那樣，他們要是敢賣掉你女兒，你就用掃帚抽他們，打一次他們不長記性，多打幾次他們就不敢了。”

程氏看向?qū)幦?，神色木訥，嘴里頭喃喃自語，“孟年是我丈夫，我娘曾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必須聽公公婆婆、丈夫的話。”

程氏顯然是封建社會下被洗腦的女性，她從來沒想過反抗，也沒意識到她渾身的枷鎖。

“湘湘可是你的女兒，這件事不是你的錯(cuò)，也不是湘湘的錯(cuò)，他們賣了她對她不公平，你是她娘親，就該保護(hù)好她，有人欺負(fù)她你就要上去和他拼命，就算這個(gè)人是你的丈夫也一樣！”

“可孟年他會生氣的……”

程氏看向?qū)幦?，她從頭到尾沒有記恨許孟年剛才做的事，反而替許孟年說起好話。

“孟年是長子，幫助弟妹是應(yīng)該的，我們會努力賺錢幫三弟娶媳婦的，只要?jiǎng)e賣了湘湘！”

寧然氣的心肝脾肺腎巨疼，程氏這性格怕是一時(shí)半會改不了了，只能等以后再找機(jī)會說道說道。

“算了，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gè)人待會兒?！?/p>

從一貌美小姑娘變成一個(gè)四十出頭的老太太，寧然還沒有徹底緩過神來。

“那湘湘……”程氏咽了口口水，眼神希冀地看向?qū)幦弧?/p>

“我說了不會賣掉湘湘就是不會，這個(gè)家老大只聽我的！”

“嗯！”程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寧然的話沒有懷疑，“娘您睡了一下午也餓了，我現(xiàn)在就去做飯！”

“等一下！”寧然叫停了程氏，她看著程氏懷里的湘湘眼睛撲閃，十分可愛，只是渾身瘦的跟小雞崽似的沒有肉。

她轉(zhuǎn)身打開柜子，從里頭摸出兩個(gè)雞蛋塞到了程氏手里。

“這雞蛋拿去給湘湘補(bǔ)補(bǔ)身子?！?/p>

“娘，這是……”程氏呆愣之后連忙推拒，“湘湘只是個(gè)孩子，不需要吃這么好。”

“讓你拿著就拿著！”

寧然語氣一重，程氏就不敢了。

“謝謝奶奶，湘湘知道奶奶最疼湘湘了?！?/p>

小奶音讓寧然心都快化了，她忍不住捏了一把湘湘的小臉蛋。

程氏帶湘湘出去后，還沒有消停一會兒，外面就傳來砸碎東西的聲音，同時(shí)伴隨著湘湘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