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一頭霧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僅是陳凌,幾乎在場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陳盎要救陳小巳?
陳盎不是一直巴不得陳小巳做一輩子廢物嗎,怎么還要救他。
事關(guān)自己兒子,陳凌也無暇多想,迅速來到這邊,從陳盎手里奪過玉瓶,放在鼻下聞了聞。
頓時,陳凌驚喜交加,聲音都有些顫抖:“這是……玉髓丹?!”
陳盎點頭道:“正是玉髓丹?!?/p>
玉髓丹,療傷圣藥中的極品,號稱不死神丹?;瘹饩持拢灰獩]死,該丹藥都能救活。
“大哥,這可是價值堪比寶器的圣藥啊?!标愂⒋鬄檎痼@,若是真把陳小巳救治回來了,那他的族長之位,可就懸了。
可他又哪知道陳盎所考慮的是什么,事情緊急,陳盎也沒跟他多解釋,只道:“二弟,不必多言?!?/p>
旋即,向著陳凌催促道:“趕緊給小巳服下吧?!?/p>
陳凌雖心有疑惑,但情況緊急,也不再猶豫。倒出玉髓丹,丹藥晶瑩如綠翡翠,丹香四溢,讓人忍不住深吸口氣。
迅速搬開陳小巳的嘴,將丹藥給遞了進去。
沒有人知道,其實陳小巳的意識早已經(jīng)醒了過來,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狀況如此糟糕時,也幾乎絕望??删驮谶@時,心口護心石竟然釋放出絲絲血色霧氣,悄悄的幫自己修復(fù)受損筋脈,絕處逢生,陳小巳懸著的心也就落下了。
也就在這時,陳盎上前查看他的身體情況,陳小巳立馬警戒起來,心道:千萬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護心石的事啊。
心念一動,護心石便似有靈智般,立即停止了釋放血色霧氣。這讓陳小巳又驚又喜,貌似自己能控制護心石。
隨后,陳小巳便聽到了陳盎與父親的對話,這也讓他感到吃驚不已:“大伯竟然要救自己,而且還拿出珍貴無比的玉髓丹救自己!他不是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嗎?”
沒等他多想,陳凌就掰開了他的嘴,將玉髓丹倒入他口中。
丹藥下肚,瞬間化作一道鮮綠色氣流,融入四肢百骸。原本破損的筋脈像是加了一層保護套一樣,而郁結(jié)之處也慢慢蠕動起來了。
護心石也釋放出血色霧氣,雙管齊下,陳小巳筋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著。
“不愧是療傷圣藥,小巳的氣色好多了?!标愇馁澰S道,陳小巳一直躺在他懷中,他也一直關(guān)注著小巳的變化。
眼見自己兒子氣色好了起來,陳凌臉上的戾氣也逐漸消失了,漸漸變?yōu)樾老?、期待?/p>
另一邊,見陳小巳氣色恢復(fù),陳盎也松了口氣,心想事態(tài)總算有了轉(zhuǎn)機。
然而,當陳盎來到伍煬這邊,卻見伍煬目光依舊瘋狂,如猛瘦盯著獵物般,死死盯著陳凌。
陳盎內(nèi)心咯噔一下,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伍長老?”
“滾!”伍煬喝道。
陳盎原本微微彎下的身子,被這么一喝,彎的更下了,心道大事不妙。
果然,伍煬邪魅一笑,道:“陳凌,我們的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呢?!?/p>
陳凌轉(zhuǎn)身一臉詫異的看這伍煬,心想:我都不追究你傷我兒子了,你這發(fā)什么神經(jīng),還沒完沒了了。
“伍長老,你這是何意?”
伍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反問道:“怎么,你想戰(zhàn)就戰(zhàn),不想戰(zhàn)就不戰(zhàn),你當我伍煬是你的陪練么?”
“你要如何?”陳凌眼睛微瞇,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眾人也再次緊張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充斥于每個人心頭。
伍煬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挑戰(zhàn)我的人只有兩種結(jié)果:一,被我殺死。二,擊敗我,然后我死?!?/p>
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今日我再給你兩種選擇:一,殺了你兒子。二:讓整個陳家代你接受懲罰。”
“什么?這算什么選擇?”陳家眾人無不震怒,這哪是給他選擇,這明顯逼他送死啊。
“哈哈~~~”陳凌怒極反笑,道:“廢話少說,戰(zhàn)吧。”
陳凌不再廢話,提劍便上。
“桀桀……有趣有趣,來吧!”伍煬舔了舔嘴唇,獰笑道,同時也祭出自己的兵器。
“鐺!”
兩劍相交,陳凌應(yīng)聲被擊飛,空中留下一道血色弧度。他沒有選擇使用寶器的增幅效果,而是最直接的力量比拼。因為伍煬也祭出了自己的寶器,若是都使用寶器,那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將更大。所以他選擇最原始的方式戰(zhàn)斗,就是為了不給伍煬蓄力的時間。
“??!”陳凌一聲長嘯,再度欺身而上。
“嘭!”
陳凌再次應(yīng)聲被擊飛。
這一次,陳凌落地后沒有能立即爬起來,停留了兩息之后,這才拄著劍勉強站起來。
“啊!”陳凌再次長嘯一聲,邁開腿向前沖去,此時的陳凌衣衫襤褸,渾身浴血,顯得是那么滲人恐怖。反觀伍煬,站在那動都沒動一下,只是頻頻揮灑劍氣,應(yīng)對自如。
靈體境與化氣境之間的差距,可見一斑。
“嘭!”
陳凌第三次被擊飛。此時的他渾身被劍氣所傷,血流不止,若非他還在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都以為他已經(jīng)犧牲了。
“族長!”
“三弟!”
“三哥!”
諸人齊聲呼喊道。
有的人想去扶族長一把,可是剛抬腿,就被陳凌給喝了回去。
“退下!”陳凌一聲大喝,接著又嘔出一口鮮血。
有的人已經(jīng)滿含淚水,有的人不忍心看,于是將頭深深的低下。
陳盎心生悲愴,雖然他與陳凌互不對付,但畢竟是親兄弟,他要的只是族長之位,從未想過要對方去死。哪怕曾經(jīng)也心生過恨不得他死去的念頭,可那也只是一時之念,如今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他也與于心不忍。
“老三,對不起?!标惏恍闹心У?。
之前還看陳凌不爽的陳盛,此時的目光也變了,由之前的厭惡變?yōu)楝F(xiàn)在的尊敬,還有一絲無奈。
陳文則歪著頭,干脆不看。
并非他們兄弟冷漠見死不救,而是他們都很清楚,即便是他們都沖上去也于事無補,只會將整個家族帶入這戰(zhàn)窩之中,這是他們承受不了的代價。
另一邊,風(fēng)家長老風(fēng)繼元,華家長老梅常青,華蕾等人也都個個肅然起敬。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從陳小巳服下玉髓丹到現(xiàn)在也不過幾個呼吸時間,即使有護心石的加持,他的傷勢也沒有恢復(fù)多少。
他奮力的揚起手,抓住陳文的衣領(lǐng)往下拉,陳文意識到陳小巳有話要說,于是附耳傾聽。
“告訴他,他徒弟是我殺的?!标愋∷认胱岅愇奶孀约喊l(fā)聲。
然而,陳文哪里相信這是真相,還以為陳小巳欲救自己的父親,所以才這么說。
“小巳,你好好養(yǎng)傷,別瞎攪和了。”陳文責(zé)備道,心想: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瞎胡鬧。還嫌事情不夠大嗎?
陳小巳又道:“真是我殺的,我他的尸首還在我儲物袋里?!?/p>
說話間,陳小巳就將手撫向儲物袋,陳文下意識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也隨之落到陳小巳腰間的儲物袋上,陳文已經(jīng)確定他沒有說謊,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臭小子,你也瘋了!你知道你這話說出來有什么后果嗎?”陳文低聲喝道。
好在現(xiàn)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伍煬與陳凌身上,沒有人注意陳小巳這邊。加上他們說話聲音很小,別人也聽不到。
陳小巳也猜到了,要真把殺俞川這事說出去了,伍煬很有可能因此牽連整個陳家。
“可是,我爹……”陳小巳流下了無助的淚水。隨后望著陳文,竭力喊道:“叫我爹投降吧,他有什么要求,我們都答應(yīng)便是?!?/p>
陳文搖了搖頭,說道:“小巳,沒用的,你爹的脾氣你懂,這種情況他肯定寧死不屈?!?/p>
陳小巳當然知道,換做是他,他也一定寧死不屈的。可道理是道理,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他只要父親活著,活著就比什么都好。
“叔,求求你,勸我爹投降吧,投降不丟人?!标愋∷葴I眼婆娑,死死抓著陳文的手臂,一臉哀求的看著他。
陳文也是雙眼泛紅,遲疑了片刻,隨后還是重重的點頭。試試看吧,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要別讓他人知道小巳殺了人,其他啥都好說。畢竟這個十五歲的靈體境武者是他親侄子,他怎么也要保住這個陳家的希望的。
“三哥……投降吧!小巳他需要你?!标愇拇舐暫暗?。
陳凌趴在地上,抬頭望著兒子這邊,滿臉是血的他已經(jīng)分不清鼻子眼睛,只見他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齒。
他沒力氣說話了,只是這么癡癡的望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有不舍,也有欣慰,驕傲。那是他兒子,不世出的天才,陳家的未來。他很像看到兒子的未來,可是沒機會了,他若不死,兒子就得死。
父子倆四目相對,兩人均已淚眼婆娑,陳小巳用盡全身力氣喊道:“爹,投降啊……”
可是,陳小巳的聲音依舊不大,也不知道陳凌聽到?jīng)]有,他只是搖了搖頭,似乎在回應(yīng)陳小巳。
隨后,陳凌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伍煬似乎等不急了,身形一閃來到陳凌身邊,抬腿一腳重重的踢到陳凌小腹之上。
“去死吧!”
“噗~”
陳凌再次被擊飛,落地后還在地面滾了幾個滾,這一次他真的沒有了任何掙扎。
“族長?。?!”
“三弟?。?!”
“爹?。?!”
眾人慟呼,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強烈地憤怒,雙拳緊握,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一個個望著陳盎,都在等他的命令。
然而,陳盎沒有任何命令。于是,眾人也就沒有任何動作。
“呀?。?!”一道帶著無比憤怒的尖嘯傳來。
伍煬獰笑一聲,隨手甩出一道劍氣。
“唰!”
來人應(yīng)聲倒飛而出。
“嫂子!”
“弟妹!”
“娘?。?!”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小巳母親,陳凌之妻: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