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半顆腦袋埋進(jìn)軟墊的蘇熙卻不會知道,在她做出那樣的聲明之后,傅越澤有些微的詫異,感興趣的神色從銳利的雙眸中一閃而過。
飛機(jī)落地,蘇熙在空乘員輕喚聲下,才悠悠轉(zhuǎn)醒,轉(zhuǎn)眸一看,身邊的座位早已經(jīng)空了。
這一覺睡得極好,暴躁的只有在沒睡飽的時候才會顯得難以控制的脾氣再度被壓到骨子底下。原地站起,深吸一口氣,對蘇熙來說,從法國回A城,自己所要面對的無疑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zhàn)役!
雖然這兩年被蘇家扔在國外不聞不問,但蘇家畢竟要顧及面子,早早有人候在機(jī)廳。
蘇熙隨著這個長相年輕,面目肅然的男子走到停車處,他接過蘇熙的行李箱,為蘇熙打開車子后座。
車后座還坐了個男人,蘇熙站著他坐著,被車擋著,蘇熙只能看到他裎亮的皮鞋,一雙腿包裹在西裝褲下又長又直。
“對不起,我不習(xí)慣和別人同坐一輛車?!?/p>
蘇熙當(dāng)即皺眉。
其實(shí)在法國兩年,什么嬌氣都磨平了,恐怕說出去都沒人信,她蘇熙連十人以上的大通鋪都睡過,也曾隨性的在下雪的冬夜坐在長廊上看屋外銀裝素裹??娠w機(jī)落地,國內(nèi)的空氣讓她莫名的煩躁,心沉沉的好像有一顆大石頭在那里一樣,堵得難受。脾氣不自覺的就變差,人也像兩年前那樣挑剔起來。
車?yán)锏娜藳]有反應(yīng),蘇熙也沒指望別人聽到她的話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畢竟她現(xiàn)在人輕言微。于是她提著行李掉頭就走。
這兩年她都在法國念書,大二剛念完,明年大三,她本沒想過回國,若非這次她的爸爸親自打電話,她絕不會回來。
“不上車你還要去哪里?”
蘇熙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后握住手腕,力道很重,一陣生疼。
蘇熙轉(zhuǎn)頭,看到她此生最不愿意見到的人。
他頎長的身子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挺拔,俊美的五官比五年前的青澀更加成熟,眉頭微微隆起,抿著的唇不怒而威。
“你有什么資格管我?”蘇熙強(qiáng)抑下心中的驚怒,怎么也沒想到在車?yán)锏娜藭撬.?dāng)年,就是這個人,毫不留情的給她一巴掌,如今見他,她心中涌起濃濃的恨意,包裹她的心臟,灼燒她的靈魂。
蘇熙一把甩開他的手:“滾,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年司曜皺眉看蘇熙,他如冰削一般的薄唇微微一抿。
“像什么不用你管!”蘇熙拖著行李就走。
“我都已經(jīng)來了這里,你以為我會讓你走?”他再次攫住蘇熙的手腕,“你一點(diǎn)都沒有變。沒想到過了兩年,你還是這么任性,一意孤行。”聲音隱忍,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不屑。
只是他的一切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再將蘇熙刺傷。蘇熙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他抓得太牢,生怕她跑了一樣。
“再說一次……”蘇熙看著他冷冽的雙眼,這雙眼睛,也曾滿是愛意的寵溺的看過她,而如今,蘇熙閉了閉雙眼。爸爸說,她必須回來參加年司曜和蘇悅兒的訂婚宴。“放手!還有,我做什么事情,是什么樣子,不!用!你!管!”
蘇熙再次掙脫年司曜。她無法平靜,沒辦法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做到淡然。她曾經(jīng)那么愛他,從小到大,他寵她,包容她,她依賴他,離不開他。
而他,親手給了她一巴掌!
是他!不是其他任何人!是年司曜!她最深愛的人!她做夢也沒想到他會那樣做。
“蘇熙,這恐怕由不得你?!蹦晁娟鬃邇刹剑瑩踉谔K熙面前,“悅兒和伯父已經(jīng)在家里等你?!?/p>
“別在我的面前提蘇悅兒這個賤人!”蘇熙自從接了爸爸的電話訂了返航機(jī)票以后一直壓抑的情緒猛的爆發(fā)了,她一把推開了年司曜,惡狠狠的看他,“在你眼里,她是天使,她是女神,但是在我眼里,她永遠(yuǎn)都是個……野種!”
看年司曜隱忍的雙眼中開始閃現(xiàn)怒火,蘇熙嘴角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我說她,你舍不得了?難怪當(dāng)年你要因?yàn)樗盐宜偷椒▏??!?/p>
年司曜一張俊臉緊繃著,此時已是怒到極點(diǎn),冷聲道:“蘇熙,你怎么說我都行。但是,這不關(guān)悅兒的事。當(dāng)初要不是……”說著,他已是說不下去,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忍耐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