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婦兒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性子,是個人都能壓你一頭!”牛淑芬翹著二郎腿,毫不客氣的抓起把瓜子就往兜里塞,直到塞的滿滿當當裝不下去,才擱在手里邊嗑邊說道。
灶房里忙活著做飯的曾母拿著眼神瞟了眼兒子,昨晚上那動靜她聽的清楚,天不亮就給新媳婦兒起床燒水洗澡,可見這兒媳婦是娶到兒子心坎上去了!
“嗨!我覺少,誰起來做飯都一樣?!痹负刂嵋痪?。
“你這個做婆婆的以后,在兒媳婦面前抬不起頭,小心讓人家欺負你,就跟昨天一樣,不拿你當回事!”牛淑芬不怕事大的撇了撇嘴,搖著頭,“這老陳家把閨女養(yǎng)成一朵花,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陳美玲祖上數(shù)三輩都是大戶,改革開放后地主被滅,陳家漸漸落敗,到陳美玲父親這一代,更沒什么家產。
但陳父把唯一的閨女培養(yǎng)成了知識分子,再加上人長的水靈漂亮,村里求婚的青年小伙差點把陳家大門踩爛。
前段時間陳父突發(fā)性心臟病住院,陳美玲掏不出醫(yī)藥費,便放話:誰能把她父親的醫(yī)藥費掏上,她就嫁給誰。
一時間小伙們紛紛泄氣,要知道陳父醫(yī)藥費高達500塊,普通農戶一年的收入只有50塊錢,這對于他們來說可是個天文數(shù)字。
卻沒成想,第二天曾國倫二話沒說直接把醫(yī)藥費交齊,陳美玲按照約定只能嫁給他。
陳美玲心性極高,平日里最欣賞的是那種文化人,可曾國倫十八歲進了縣里最大的木廠做工,是大字不識的莽夫一個。
昨天婚禮上,按照道理說,新娘子是要給公婆行跪拜禮,但陳美玲沒跪!
現(xiàn)在全村都知道曾家娶了個祖宗上門!
“嘭——”的一聲,曾國倫直接把手中嬰兒手臂粗細般的木棍徒手折斷,聲音清冽,“大娘,這是我們家的事!”
牛淑芬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感覺脖子都有些呼吸不暢,原本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下去。
可是,等這害怕的心思略微退下去之后,她這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扯著嗓門,手一拍大腿,嚎的比剛才聲音還大。
“什么你家的事!你不姓曾???!雖然咱們分家了,可你爺爺現(xiàn)在可還活著呢,你爹跟你大伯不是親兄弟?還是說你不認我這個做大娘的?我發(fā)現(xiàn)你從木廠回來后真的是牛氣了,工頭輩都敢不尊敬。”
“大嫂,國倫沒有這個意思?!痹甘谴謇锍隽嗣暮闷猓B忙賠笑,又抓了兩把昨天剩下的喜糖塞給牛淑芬,“孩子不懂事,你別往心上去?!?/p>
“都結婚了,還孩子呢?”牛淑芬瞧著糖,臉色倒是好看許多,冷哼出聲,“我是為咱們這個家考慮,昨天的事還不夠丟人的!這陳美玲就是欠教訓,你得拿出婆婆的款來,知道了嗎?”
“呵呵沒事?!痹笐缎缘狞c了點頭,沒在多說什么。
牛淑芬今天原本就是過來看熱鬧的,看著曾母不咸不淡的反應,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磕了會兒瓜子,又忍不住開了口,“老二媳婦兒,你要是不好意思張嘴,我這個做大娘的就幫你立立當婆婆的威風。”
“......”
“大娘今天來的還真早。”話音落下,陳美玲挽著袖口,面若桃花的笑著走過來。
曾國倫聽到溫柔的嗓音,順著視線看去卻微微怔神,結婚前的陳美玲長得漂亮,但缺少女人的韻味,似乎在經歷了昨天晚上后,現(xiàn)在的她看上去更加明艷動人。
只要一想到她的變化是因為他,曾國倫內心竟還有些蠢蠢欲動,幽深的眸光又暗了幾分。
牛淑芬跟曾母同樣都是作為女人,倒沒曾國倫的心思繁多,只是覺得陳美玲長的靚。
“美玲啊~現(xiàn)在當了人家媳婦,可跟你做閨女的時候不一樣,你怎么能這么不懂事,大早起還讓婆婆做飯,這話要是傳出去,別人會笑話咱們曾家沒規(guī)矩?!迸J绶易钕然剡^神來,一臉刻薄的說道。
“娘,我來吧?!标惷懒釠]有最先回答牛淑芬,而是徑直走到灶房口,朝著曾母笑了笑,“您回去歇著?!?/p>
“???”曾母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瞧著昨天還甩臉子的兒媳婦,今天早上就要下廚做飯,莫非是受刺激傻了?
“呵,誰知道你心里藏著什么齷齪心思,千萬別再把我這老二媳婦一家給毒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