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之中,許凡見到了俏兒。
她衣衫不整,趴在柴堆邊,一動不動。眼前的一幕讓許凡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他沖了上去,把俏兒抱在懷里。
俏兒閉著眼睛,小臉如紙般慘白。只有顫動的睫毛和微弱的氣息證明著她還活著。
她的左腿窩裂開一道半尺多長的口子,被炭灰包裹著,鮮血透過炭灰滲出,在地上積出一灘粘稠的血泊。一些蒼蠅停在血泊上,振著翅膀,嗡嗡作響。血已經(jīng)干了,緊緊黏在褲子上。許凡抱起她的時候,衣服從血泊上剝離,發(fā)出嗶嗶啵啵的崩斷聲。
“俏兒,俏兒……”
他喊了兩聲,可是俏兒毫無反應(yīng),他扯下衣擺,把俏兒的腿扎起來,抱起她,沖出柴房。
柴房外,宋員外帶著十多個家丁,堵住了去路。
宋員外看著被打的滿臉是血的宋能,氣的直哆嗦,指著許凡的鼻子罵道:“天殺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宋府的人你也敢打?”
許凡心急如焚,宋員外的叫囂他充耳不聞。只看到躲在人群中背著藥箱的沈世醫(yī)。他從懷中摸出御史臺腰牌,甩手丟給宋員外,然后直奔沈世醫(yī)而去。
見許凡朝自己奔來,沈世醫(yī)嚇了一跳,扭頭欲走。卻被一聲爆喝,嚇止了腳步。
“你敢走,我就燒了你的鋪子?!?/p>
沈世醫(yī)扭過頭,滿臉苦澀。
許凡喝道:“我找你救人,你跑什么?”他把俏兒放下,揪過沈世醫(yī)的耳朵,把他拽倒在地,怒聲斥道:“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他面目猙獰,眼中已經(jīng)有癲狂之色。
沈世醫(yī)膽戰(zhàn)心驚,和他對視,一瞬之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只感覺許凡殺意滔天。他心道,許凡這是要大開殺戒呀,忙答道:“能治好,能治好,保準(zhǔn)俏兒完好無損……”
他哆哆嗦嗦打開藥箱,先取了一粒藥丸出來,塞在俏兒舌頭下面,然后開始處理傷口。
這位沈世醫(yī)極為貪財,看錢識人,只治達(dá)官顯貴,不管貧民疾苦,但醫(yī)術(shù)了得,他開口應(yīng)下的話,沒有做不到的。
許凡松了口氣,又握緊了拳頭,回過頭,看向宋員外。
宋員外還在盯著御史臺的腰牌發(fā)呆,一番斟酌,他狐疑道:“許凡怎么可能有御史臺的腰牌?難不成他做了官?這不可能啊。直達(dá)天聽的御史臺,沒有背景的人是絕不可能加入的?!彼肫鹪S凡先前狐假虎威的事,“難不成這腰牌是假的,他在故技重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他和許凡對視,目光陰冷,指著對方的鼻子斥道,“許凡吶許凡,你可真是豬油蒙了心了,連御史臺的腰牌都敢造假,真是不知死活?!?/p>
許凡盯著他,就像猛虎盯著獵物,他冷冷問道:“我妹妹的腿是誰打斷的?”
“我打斷的,怎么著?”宋員外輕蔑地笑了笑,又咬牙切齒道:“這該死的賤貨,我不單單要打斷她的腿,還要將她抽筋扒皮,挫骨揚灰。你們許家的人,一個都別想活。”他揮揮手,朝著許凡一指,“給我打死他?!?/p>
他身側(cè)的十多位家丁登時朝著許凡撲了過去。
許凡目光灼灼,怡然不懼。大踏步超前迎了上去。
先是一記直掌,抓住了對面家丁打來的拳頭,猛地往下一按。這一掌觸發(fā)了【守靈人斗篷】,反震之力直接震碎了對方的手臂骨。一截鮮紅的斷骨從肘部伸出,噴出一道血線。那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許凡順勢抽了對方脖子上戴的護心鏡,攥了鏈繩在手,以護心鏡為盾,擋住了斜側(cè)里砍來的一刀。反手一掌打在對方脖頸,將其擊暈,腳尖挑了刀在手,毫不猶豫剁下了對方的一條膀子。他把剁下的膀子隨意丟向身后,砸在看熱鬧的人群之中,甩了甩刀上的血跡,盯著宋員外,聲音幽寒,宛如來自地獄:“我會把你做成人彘的,你知道人彘是什么么?”
背后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拋進人群的膀子就像是狼入羊群,嚇得人群迅速散開,更有人直接逃出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