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場一層,陳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馬尾辮女孩和短發(fā)女孩,她們并非只是閑逛的顧客,而是這家高端女裝店的店員。此刻,她們剛剛結束早班的工作,從員工通道步入店內(nèi),換上工作服準備接班。馬尾辮女孩站在門口迎賓,而短發(fā)女孩則在柜臺里仔細地核對著賬目。
陳堯心中明白,剛才在一層對他投以鄙夷目光的兩人,正是眼前這兩個女子。他記憶猶新的是,兩年前的一幕——鉆進垃圾桶覓食的畫面,被她們盡收眼底。如今,他再次站在這家售賣著價格不菲的女裝店鋪前,最便宜的裙子也要五百多,頂級款式更是高達數(shù)千元一條。
馬尾辮女孩瞅著陳堯,滿臉不屑地上下打量:“哼,你為什么不能進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鉆垃圾桶、吃垃圾的樣子我可記得一清二楚。我們這里賣的是高級女裝,萬一你亂摸亂碰,把衣服弄臟了,我還怎么賣出去?”
她狠狠瞪了陳堯幾眼,指向店里顯眼位置掛著的那一面墻,上面掛滿了紅粉相間的文胸與女士內(nèi)衣,心里暗自揣測陳堯可能是個單身漢,只是來這里過過眼癮。
面對她的嘲諷和質疑,陳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呆滯,言語間也略帶遲鈍,行動上更是不如常人靈活。然而他的心智卻與正常人無異,他回應道:“這就是你不讓我進店的理由?”
馬尾辮女孩輕蔑一笑,反問道:“就算讓你進去,你有那個錢買嗎?”
陳堯堅定地說:“有!我是要給我的妻子買裙子。”
這句話引來了馬尾辮女孩一陣捧腹大笑:“哈哈,你說什么?一個傻子,居然還有妻子?”
短發(fā)女孩聽到動靜后,也從柜臺走了過來,了解情況后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們都曾目睹過陳堯過去的不堪情景,因此對他的嘲笑更加肆無忌憚。短發(fā)女孩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讓開門口,你堵在這里客人怎么進來?哪里涼快去哪里待著,再搗亂我就叫保安了!”
原本她們打算將陳堯推至走廊,但一想到他曾鉆過垃圾桶,生怕他身上帶有細菌,便惡心得不敢動手。馬尾辮女孩見狀,直接拿出手機準備呼叫保安,如果陳堯還不離開,她就要喊來保安清場。
若是在昨天見到母親之前,陳堯或許真的沒有勇氣踏入這樣的地方,甚至都不敢靠近商場大門半步。但現(xiàn)在不同了,曾經(jīng)加害于他的人已被繩之以法,屬于陳堯的家族權利終于得以解封。手中握著十億銀行卡的他,此時無人能阻擋他的步伐。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我只是想給妻子買條裙子,你們卻不讓我進?!标悎驅Υ嗽缫褢械棉q駁,他撥開擋在面前的手臂,徑直走進店內(nèi)。
兩位女店員氣得咬牙切齒,本想動手教訓陳堯,卻又顧忌他身上的“細菌”,只能憤憤作罷。馬尾辮女孩迅速撥通了保安室的電話:“保安,快來三層,有個神經(jīng)病在搗亂!”
對于馬尾辮的呼救,陳堯并不在意,這些年來他一直被當作傻子,受盡冷嘲熱諷。今天,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為妻子選購裙子,卻被店員如此看不起。陳堯沒有向她們詢問齊淼淼想要的裙子在哪里,而是自行沿著貨架模特尋找起來。
頃刻間,四名身高均超過一米八,訓練有素的商場保安疾步趕來。為首的張隊長威嚴凜然,身后跟著三位精干的小弟。
“誰在搗亂?”他們進入店內(nèi),張隊長率先開口詢問。
馬尾辮立即告狀:“張隊長,就是這個傻子非要看我們家的女裝。兩年前我們就見過他鉆垃圾桶吃垃圾,他現(xiàn)在還說要給妻子買裙子,我看他就是在找借口瞎鬧!”
短發(fā)女孩緊隨其后附和道:“對啊,就他那樣,會有女人嫁給他?他分明就是個流氓!”
張峰聽罷微微點頭,作為退伍精英,他憑借自身實力被江城最有名的商場聘為保安隊長,享受包吃住待遇,每月工資五千,比本市許多白領還要高。他自覺十分優(yōu)秀,至今還未找到對象,而眼前這個吃垃圾的傻子竟然聲稱有妻子?
張峰用輕蔑的眼神瞥了陳堯一眼,認定他不過是個來看女性內(nèi)衣滿足變態(tài)欲望的家伙:“喂,你看夠了嗎?”
陳堯正巧經(jīng)過那一整墻的內(nèi)衣區(qū),在張峰看來,這一幕無疑坐實了他的猜測。陳堯轉了一圈未找到齊淼淼心儀的兩款裙子,無奈之下只好回頭詢問馬尾辮和短發(fā)女孩裙子的具體位置。然而,背后卻傳來了張峰冰冷刺耳的聲音,陳堯回過頭,疑惑地問:“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張峰瞪圓了眼睛,他暗戀著馬尾辮何瑩,一直在等待機會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如今陳堯惹怒了何瑩,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樹立自己威猛形象的機會,決心好好教訓一下陳堯。
“看你是個殘疾人,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你不是來買東西的,就趕緊給我滾出去!”張峰沖著陳堯大聲咆哮。
“噠噠噠!”張峰身后的三名保安聞聲立刻上前,只等隊長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陳堯扔出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