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一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而后道:“太妃娘娘到蒼羽閣尋王爺,說是有要事要和王爺說?!?/p>
他頓了頓,又道,“葉姑娘也來了?!?/p>
“不去!”玄子夜咬牙,“本王現(xiàn)在不想看到任何女人!”
“王爺!難道您……”藏一倒吸口涼氣,臉色大變,視線從他那雙眼睛慢慢往下移動,隨后定格在某個腳印之上。
驀地,玄子夜擒住他的下巴,直視他的雙眼,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本王現(xiàn)在很好,非、常、好?!?/p>
藏一正色,“王爺放心,藏一一定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的,就算王爺……王爺也永遠(yuǎn)都是王爺!”
玄子夜:“……”
沈若棠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往沈府跑,腳步幾乎不曾停留,回到自己房間后直接將自己摔進(jìn)了床鋪里,拿被子蓋住頭。
遲鈍而來的后怕情緒慢慢涌上心頭,沈若棠臉色通紅,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那砰砰直跳的心跳聲簡直讓她喘不過氣。
天哪,她居然踹了舜王,居然還成功回家了!那可是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無不勝的舜王啊!
但隨即,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將來在自己真的要嫁到舜王府,那今日之仇,只怕來日不能善了吧?
“唉!”沈若棠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你個笨蛋,居然敢把氣往他頭上撒,真是不要命了,別忘了你還有個弟弟!”
劇烈跳動的心慢慢地緩和了下來,沈若棠忽地有些恍惚。
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曾經(jīng)立下誓言,一定會不計代價保護(hù)好自己的弟弟,若是,若是太醫(yī)真的能夠治好沈景墨,那她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沈若棠悶頭想著,蓋在頭頂?shù)谋蛔訁s突然被人掀開,竹露擔(dān)憂地看著她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景墨少爺出什么事了?”
沈若棠拍拍自己的臉頰,坐起身來,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冷下聲音,“沒事,其他人呢?”
伴隨著宛轉(zhuǎn)悠揚(yáng)的聲音出現(xiàn)的,是一名端方有容的老婦,身上帶著不一般的從容氣度,沈若棠警覺地皺起了眉頭。
她從沒有在沈府見過這個人,沈若棠將目光掃向她身后,見是四名奴婢,竟也都是沒見過的,心頭更加沉重。
“你們是誰?”她冷聲問,“這里是我的房間,誰讓你們不請自入的?”
老婦盈盈福身,雖然生得平凡無奇,卻有幾分雍容氣度,淡淡道:“小姐勿要見怪,琴棋書畫這四個丫頭都是老爺新買來的,老奴榮秀,曾是宮里的教養(yǎng)嬤嬤,老爺特地讓我來此教導(dǎo)姑娘規(guī)矩的?!?/p>
沈若棠臉色鐵青,從宮里來的嬤嬤,十之八九就是太后的人!
太后前一刻還說要給她時間考慮,后一刻便直接派了人來。
翌日,天未亮,晨光熹微。
榮秀微笑著站在床邊,手中拿著一柄厚得嚇人的戒尺道:“小姐,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老爺已經(jīng)特許您這一個月不用去請安,必定要將小姐這庶女教導(dǎo)得同嫡女一般端莊大方,小姐,請吧。”
“端莊大方?!”沈若棠一股起床氣直沖頭頂,“你覺得沈筱湘那樣子端莊大方?”
榮秀眼神微妙,“榮秀并沒有說要將小姐教得像沈三小姐一般,若真如此,那將會是榮秀一生中的恥辱?!?/p>
沈若棠愣了愣,樂了。
沈若棠深深地、重重地閉了下眼睛,“榮秀嬤嬤,能不能讓我先吃了飯,再來說這些東西?”
“學(xué)禮儀,如登高山,”榮秀毫不退讓,“只有步步穩(wěn)健,時刻謹(jǐn)記恭肅己身,方可攀登頂峰。”
此話之意,便是時時刻刻她都會盯著沈若棠了。
沈若棠嘴角一抽,翻了個白眼,拿起筷子夾菜,才吃兩口,戒尺又在她背后一敲。沈若棠一怒,險些將碗筷拍在桌上,“我又怎么了?”
榮秀好整以暇,“小姐切記,吃飯的時候,雙腳并攏,肩肘勿抬,不可張虎口而食,食之不可啟唇含咬?!?/p>
沈若棠眼皮一抽,無語望天。
沈若棠這廂正學(xué)著規(guī)矩,趙菊儷已經(jīng)派人備好馬車,才要走出去,人就被纏住了。
沈筱湘死死抓住了她的的袖子,“娘,我也要去?!?/p>
“舜王府連我都不一定進(jìn)得去,你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