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連忙牽起劉煙煙的手,向姜寒洲示意了一下,“自然是來幫弟妹您籌劃事務(wù)。我的娘家侄女和寒洲年紀(jì)相仿,模樣也是極好的一對,若是能促成佳偶天成的好事,不也就遂了您的心愿么?!?/p>
聽到這里,一旁的劉煙煙臉色微微泛紅,輕聲辯解道:“姑母您說哪里的話!今天只是特地來看看您呢?!币妱煙熜邼臉幼樱瑒⑹戏炊鴮⑺葡蚪奚磉?,“女孩子害羞些也好,可終是要嫁人的嘛。”
被如此推至眼前的劉煙煙只好順勢站在姜寒洲旁邊,低聲說道:“在家中便聽過許多有關(guān)將軍風(fēng)采的事跡,如今親眼見到,才知道傳言非虛。”
姜寒洲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后便移開了視線,輕輕地避開了劉煙煙的動作,語氣平平地說:“母親,孩兒感覺有點疲憊,想先行回房休息了。”
溫氏心知肚明兒子心中所想,對于劉氏的行為愈發(fā)感到不滿,“你也真是奔波勞碌了一路,快去歇息一會兒吧。別忘記找韓大夫幫你處理傷口?!?/p>
姜寒洲應(yīng)了一聲好,朝劉氏略一躬身,就欲轉(zhuǎn)身離開。
眼看對方要走,劉氏的表情立即僵硬起來:“煙煙,你趕緊去送送你寒洲哥哥?!?/p>
從姜寒洲眼中瞬間閃過一抹不滿之意,但他依然禮貌地說:“如果大伯母真的無所事事,還不如多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表哥。畢竟,都已經(jīng)二十幾歲的人還沒有正式娶親,實在是有點不合常規(guī)?!敝v完這些話,他頭也不回地快速走出房間。
身后只留下了劉氏憤懣的聲音:“真是一片好意卻得不到理解??!你們家的孩子是不是太不懂禮數(shù)了點!”
即便日常與這位不太對付,此時溫氏也只是冷靜地回了一句:“孩子長大之后都有各自的主意,并不一定愿意聽從長輩安排啊?!?/p>
姜耀正是讓劉氏引以為豪的兒子。
自幼受盡溺愛的結(jié)果卻是性格放浪形骸,不僅整日沉迷于酒池肉林當(dāng)中,在未成婚的情況下更是擁有多達(dá)四位姬妾相伴左右。
現(xiàn)在感受到對方言語間的刺探,劉氏當(dāng)即變了顏色,“怪不得老話說好人難做啊,我對他們的關(guān)懷倒成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然后對著同樣準(zhǔn)備告退的侄女說道:“煙煙,咱們先撤!”
目睹此情此景,雖內(nèi)心對長輩的做法稍顯異議,但表面仍然溫順地鞠躬行禮:“那我就告退了?!?/p>
就在兩人才剛離開,伺候在側(cè)的一名婢女便冷笑著評價道:“居然敢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想要攀上小王爺,真是癡心妄想!”
溫氏靜靜注視著那名叫抱琴的丫鬟片刻,接著吩咐道:“去看看廚房那邊給少爺預(yù)備的滋補(bǔ)湯藥熬制得怎么樣了。如果好了,請盡快送去,并確保他會喝掉再睡。”
聞言,抱琴悄悄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回應(yīng)道:“明白了,這就去辦?!?/p>
姜寒洲這一夜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猛然間他坐直身軀,粗重的氣息不斷起伏。
此刻一只手溫柔地觸及他的前額,帕子散發(fā)出的淡淡芬芳也隨之涌入鼻腔。
耳邊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詢問道:“大姐你看三弟這是怎么啦,會不會是在做噩夢?。俊?/p>
驟然睜開雙眼——只見身旁坐著一位面容秀美的少女,她手持一塊手絹正仔細(xì)為自己拭去汗珠。
原來是自己的兩位姐姐!
見弟弟目光游移不定地看著她們兩人,作為二姐的姜飛燕率先開口調(diào)笑道:“大姐你看咱們家這位弟弟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失魂落魄一樣呢?!?/p>
而端著水杯走至床沿處的二姐姜玉霜則是帶著關(guān)切之意地詢問弟弟:“你現(xiàn)在身體覺得稍微舒服點兒了嗎?”
“大姐、二姐……”
姜寒洲口中喚出了兩個熟悉的稱呼后,只覺鼻尖酸楚不已?!敖憬銈兊降资裁磿r候回來的?為何事先沒通知弟弟一下?”
聽了這話,姜飛燕立刻露出一絲調(diào)侃的微笑:“看你睡得那么沉,都打起呼嚕來了,我怎么忍心吵醒你呢?!?/p>
姜玉霜輕輕敲了下姜飛燕的頭,“別聽你二姐胡說八道。這一路勞頓,好不容易有個安穩(wěn)覺,誰會輕易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