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在這樣的宴會上小姐們通常會展示各自的才藝,而男士則負(fù)責(zé)作詩吟賦。但今朝所有來賓皆知曉另有尊貴客人未到,因此誰也沒有急于獻(xiàn)藝。
“瑾妃娘娘駕到,廣寧王殿下及二殿下光臨——”
坐在席位上的姜飛燕聞聽此言,眼中閃過一抹光彩,幾乎是帶著急切的心情轉(zhuǎn)向了大門方向眺望。
而這幕景象恰恰落入了妹妹姜寒洲的眼簾,使她的眉頭不由緊鎖。
二姐是在等候誰呢?顧培朗?抑或是顧培玉!
不待繼續(xù)思忖,已見顧培玉由瑾妃挽扶而來,一旁緩步前行的顧培朗卻時常用眼角余光掃視姜寒洲。
顯然長公主早知道母親前來赴宴之事,她和氣地說:“這時候還不算晚,為何母妃會親自出席呢?”
瑾妃笑語盈盈,在長公主攙扶下移步至主位,意味深長地回應(yīng)道:“既然你父皇同意讓培玉入宮小聚一番,我也順便帶他來看看熱鬧?!?/p>
這邊廂姜寒洲正全神貫注于思緒之中,未曾留意身旁之人——不遠(yuǎn)處手執(zhí)酒杯、雙眼幾乎無法移開視線注視著自己的顧培朗。
直到被問及,“有何心事?”
似乎難以忍受姜寒洲陷入自我思考的狀態(tài),盯視良久之后,顧培朗終于悄然挪動至其側(cè)邊。
聽見詢問,姜寒洲猛然驚醒過來,見到身旁坐定的是顧培朗,便微微一笑反問道:“私密事耳,不知王爺何故移至此處就座?”
“此處稍顯寂寥?!?/p>
他順手拿起面前酒瓶為自己斟滿一杯后答道。
對于這句話,雖然心里頗多感慨,但姜寒洲表面依然笑著回敬:“真是巧合,這里亦是頗為安靜?!?/p>
隨后二人輕輕碰杯致意,顧培朗嘴角輕揚,說:“故而本王便過來了?!?/p>
剛將酒液咽下肚中的姜寒洲聽到這般回答,不禁猛地一陣劇烈咳嗽。
面對含情脈脈卻又略帶責(zé)備之意的眼神,她的面頰因憋氣而泛起緋紅,濕潤未干的酒跡沾在嘴邊,更添幾分楚楚動人之情態(tài)。
顧培朗瞥了眼對方,頓覺心中仿佛被無數(shù)柔軟之手觸動般癢癢地難以名狀。只見他輕咳一聲掩飾情緒變化后關(guān)切地問道:“可還好吧?”
姜寒洲收起了不滿的眼神,緩緩?fù)鲁鲆豢跉獾溃骸岸嘀x王爺關(guān)懷!”內(nèi)心卻想若他少講幾句奇怪話,則自是不會受罪!然而這句話終究還是被她咽回腹中沒有講出口。
見狀,顧培朗心中頓生憐愛之情。
這時只聽瑾妃開口宣布道:“既然今天乃女兒盛會,那么各家族千金也無須隱瞞絕技,倘若表現(xiàn)非凡,必將厚賞?!?/p>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里立刻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氣氛。完全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諸多名媛心目中心儀對象的姜寒洲隨手撿起一枚葡萄塞進(jìn)嘴里,低垂的眼瞼遮住了她那瞬間閃過的一絲冷笑。
此刻殿堂之中歌舞升平,樂音悠揚悅耳;再加上兩位貴婦偶爾點評談笑風(fēng)生,令現(xiàn)場氛圍更為熱烈歡快。
突然之間,一道溫婉悅耳女音飄蕩在空氣中:“誰知零落成如此可憐?往昔春日好時節(jié)。又有誰知這離別之痛徹心底?歲月匆匆數(shù)載消逝矣……”
姜寒洲抬目望去,瞬間氣息凝滯,隨即整理心情,轉(zhuǎn)頭問:“廣寧王殿下覺得此曲如何?”
前世她曾斷送了萬裊裊的幸福,那么此生,便讓她來親自將這份幸福歸還于她。
顧培朗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停留在姜寒洲的臉龐上,聽聞她如此問話,本能地回應(yīng)道:“十分好聽。”
姜寒洲忽地側(cè)過頭去,察覺到顧培朗眼神中隱約流露出的情感,心頭不禁輕輕顫動,“的確,無論德行才華或是容貌舉止,萬小姐都堪稱上佳?!?/p>
少女們輪番登場表演才藝,各式技藝層出不窮,有的贏得掌聲如潮,也有表現(xiàn)平平勉強及格。倒是顧暖椿的一幅寫意山水,令姜寒洲大為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