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凡很清楚為什么會出現(xiàn)心魔幻象，因為此刻殘留在他體內(nèi)的那股違逆之力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要是換作普通的修為標準，開竅巔峰就是秦肖凡如今的境界。

原本用來儲存靈力的九大竅穴，現(xiàn)在全被這股違逆之力填滿了。

秦肖凡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感覺這股不同于靈力的力量在經(jīng)脈里隨意游走。徹底固化的違逆之力果然和普通靈力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也難怪，這可是強奪天命才能得到的力量，威力自然不用多說，但同時，掌握它的代價也相當恐怖，就像剛才襲擊秦肖凡的心魔幻象一樣。

一般來說，這種劫難是只有化神期的修士才會遇到的，其目的是檢驗修士的內(nèi)心信念和意志是否足夠堅定。

很多人曾認為自己的信念和意志無比強大，但最終還是在心魔面前潰敗。

可如此危險的試煉，秦肖凡現(xiàn)在不過才開竅巔峰就碰上了。等將來他用這份力量提升到練氣、筑基時，又會遭遇怎樣的考驗？

“違背天意的道路本就艱難萬分，如果連這些都無法克服，還談什么逆天改命？！后面的麻煩，我都接得?。　鼻匦し驳哪抗馑查g變得凌厲起來。

信念與意志，這是一直支撐著他的兩樣?xùn)|西。他的目標從未動搖過，他的志向就像懸掛在頭頂?shù)囊槐K燈，為了實現(xiàn)它，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你的表情有點凝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趙飛燕很快就察覺到了秦肖凡的變化。

從離開大廳開始，對方的臉色就一直嚴肅異常，與白天面對葉家族人時完全不一樣。

“沒什么大事，只是想到稍后要跟你父親交涉，心里稍微有點煩躁罷了，不必在意?！鼻匦し不貞?yīng)她一個淡然的笑容。

“我一定會跟父親好好溝通的！”趙飛燕盯著秦肖凡，信誓旦旦地說道。

在她看來，這已經(jīng)是眼下唯一能為秦肖凡做的事情，她不想讓他背負更多的債務(wù)。

說著，她忍不住看了看戴在手指上的那個中品儲物戒。

“趙飛燕身上的牽絆已經(jīng)被我完全化解掉了……這也正是我一下躍升到開竅巔峰的原因。照此推測，如果能夠解決掉趙臨和那個柳婆婆，很可能就能踏入練氣階段！這樣下去的話，借趙家的助力，我甚至可能沖擊筑基境！”

“那么葉家、陳家，還有不久后降臨蒼蟒山的災(zāi)難，以及那些等著葉非去處理的威脅……”秦肖凡細細推敲著每一條因果變化，盤算接下來可以獲得的利益。

然而，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法依靠殘留的因果來推斷未來的局勢了。

以他目前的能力，他還能看透的是葉非抵達練氣境的部分因果，而更遠的發(fā)展則猶如一團迷霧，看不真切。

面對這樣的結(jié)果，秦肖凡居然笑了出來。

不能通過遺留的因果預(yù)測未來走向，這件事對秦肖凡來說到底是好是壞？顯然，這是個絕佳的好消息！

“因果變得模糊不清，這就意味著未來正在發(fā)生改變，說明天命早已定好的軌跡正在被顛覆！”

秦肖凡心里也曾有些顧慮：如果必須按照原主人留下的因果線索逐個破解難題，那是不是等于，他代替原主步入了天命布下的軌跡？

而現(xiàn)在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的擔心多余了，他是真的成功從天命那里篡奪了屬于自己的命運！

這意味著，他再也不需要如履薄冰地前行。即使仍有許多事情要面對，他也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專屬于他秦肖凡的方式！

“你怎么一會兒板著臉，一會兒又笑了？”看到秦肖凡忽然的情緒波動，趙飛燕忍不住問道。

“也沒什么，就好比壓在我心頭的那塊巨石稍微挪開了點位置，心情輕松了些罷了?！鼻匦し驳幕卮鹱屭w飛燕更加摸不著頭腦。

“是因為你從葉家脫身，并且得到了趙家普通弟子的身份？”

“算是吧，總之你早晚也會明白，離開這個讓你感到窒息的地方，帶著重要的人一起走向自由的那一天，總會來的……”

雖然聽得云里霧里，趙飛燕還是點了點頭，認同了秦肖凡的觀點。

她對自己和趙家的情況早就一清二楚，遲早有一天，她會帶著關(guān)心她的人擺脫這里的桎梏。

“對了，你想徹底解決你的功法問題嗎？”秦肖凡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有辦法？”趙飛燕眼里閃過一絲期待。

因修煉導(dǎo)致的經(jīng)脈灼燒感一直嚴重影響她的狀態(tài)，再這樣下去，她說不定真的沒法繼續(xù)練功了。

一旦停止修習(xí)功法，就意味著力量不會再增長，沒有足夠的實力，她便永遠無法脫離趙家?guī)ё咦约赫湟暤娜恕?/p>

“有辦法，趙家的這套功法吸納太陽初升之氣導(dǎo)入體內(nèi)，但是女子本身屬陰，這種剛烈之氣對你來說負擔太重?？梢栽囍{(diào)整一下練習(xí)時間，改為夜間，看看能不能吸收月光寒涼之氣，說不定有效果?！?/p>

其實心魔幻影的時候他已經(jīng)解釋過一次，但秦肖凡對此毫不厭煩。

聽秦肖凡這么一說，趙飛燕頓時覺得十分有道理。她突然想起了功法記載里的某個關(guān)鍵提示。

“功法上明確說了，晚上練功夫非常忌諱，大概也和你剛才提到的內(nèi)容相關(guān)吧？因為夜間彌漫的涼氣會導(dǎo)致男性產(chǎn)生相反的結(jié)果？”

“不錯，就是這樣。坦白說，趙家這套功法確實不太適合女性練習(xí)?！?/p>

“居然你也這么說？”趙飛燕驚訝地睜大了眼。

“嗯？還有誰和你說過這個？”秦肖凡略顯詫異。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問題，為何沒上報修改？

“是有人說過類似的話，但是那個人我希望就此翻篇兒……可以嗎？”趙飛燕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哀求，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秦肖凡看到這樣的趙飛燕，很識趣地沒有深究。每個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并不需要非得刨根問底不是嗎？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那個掛著“燕”字的小院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眼前了。

院子不大，但里面搖曳的燈光，卻是趙飛燕心里唯一的寄托。

不過，她沒注意到的是，和秦肖凡一路走來，自己的內(nèi)心竟然也出奇地平靜，就跟待在那小院里一樣。